飛龍負手站在院門前望着李琬走遠,這個李琬性格比較軟弱,沒有他兄長李琮那樣果斷,得派人盯着他,防止他反悔。
就在這時,遠處小路上又來了一盞燈籠,依稀可以看見走路人的身影,似乎是袁思藝來了。
飛龍暗吃一驚,怎麽會這麽巧,正好遇到李琬。
這時,李琬也忽然看到了前面走來的燈籠,等他看清來人的模樣,竟然是袁思藝,他大驚失色,急忙向路邊一閃,躲到旁邊一棵大樹後。
袁思藝走到大樹旁,駐足看了片刻,搖搖頭,繼續向前走去。
等他進了飛龍的院子,李琬這才狼狽不堪從大樹背後出來,連忙急匆匆地離去了。
大堂上,小道童重新上了茶,袁思藝絲毫不提剛才遇到李琬之事,淡淡道:“是天子讓咱家過來,真人有什麽需要嗎?”
“我想回大明宮觀天台,這段時間各星走勢詭異,在大明宮觀天台才能看得更清晰。”
“好吧!咱家去給陛下說。”
飛龍又關切地問道:“襄陽那邊有消息嗎?我很關心李邺的情況,聽說龍武軍铩羽而歸,連主将都被他殺了,天子居然能忍?”
“這裏面的情況咱家不清楚。”
飛龍冷笑一聲,“是你建議的,你居然不清楚?”
袁思藝面無表情道:“咱們隻是建議,但具體怎麽執行咱家就不管了,也管不了。”
飛龍看了他半晌,又用和緩的語氣道:“今天袁公公過來,應該有事情吧!”
袁思藝點點頭,“之前,真人曾在太極宮觀天閣給天子說過,太子殿下也将兵變奪取皇位”
“停住!”
飛龍連忙喝停他,“之前我說過,我洩露了天機,必遭天譴,此事不要再提及。”
“但天子很想知道,協助太子兵變的軍隊是哪裏的?此事至關重要,懇請真人告知。”
飛龍冷笑道:“最危險之人就是身邊之人,你讓天子想想,龍武軍去襄陽抓人,李岱怎麽會提前知道,從而及時跑掉,李邺又怎麽會知道,從容布置,把這個答案搞清楚了,一切都迎刃而解。”
袁思藝告辭走了,飛龍在房間裏踱步,他感覺飛龍要對太子下手了,但太子會束手待斃嗎?如果這個時候陳玄禮被免職,是不是有利于六月初一的政變?
飛龍心裏也很亂,負手來回踱步,陷入了沉思之中。
李隆基此時也沒有入睡,還在等袁思藝的消息,這時,一名宦官禀報,“袁公公回來了!”
“快!快宣他進來。”
袁思藝快步走進來行禮,“陛下,老奴回來了。”
“快告訴朕,飛龍怎麽說?”
“陛下,飛龍說,最親近人才是最危險的人,他還給了一個暗示,爲什麽龍武軍會在襄陽失敗,因爲對方提前得到了消息,陛下,這是誰洩露的消息?”
李隆基頓時明白了,他慢慢捏緊了拳頭,咬牙道:“好一個陳玄禮,虧朕那麽相信伱,你卻辜負了朕的信任!”
“陛下,不可打草驚蛇,需徐徐除之!”
李隆基點點頭,目光變得十分陰冷。
“朕知道該怎麽處置他!”
獨孤府,獨孤烈意外地收到一封信,一名李邺的親兵送來一封信,信中的内容讓獨孤烈吃了一驚,李邺竟然就在長安城外。
獨孤烈連忙把親兵叫到客堂上細問,“你家主公現在在哪裏?”
“大将軍在城外高升客棧内,明天獨孤公要見他,可以于中午時分在太白酒樓青玉堂,他明天中午會在那裏等候。”
“我知道了!”
獨孤烈随即命管家取二十兩銀子賞了士兵,又讓管家帶去他休息。
獨孤烈沉思良久,立刻派人去把獨孤明請來。
不多時,獨孤明匆匆趕來,他走進書房便笑道:“這麽晚,大哥又有什麽要緊之事?”
獨孤烈歎口氣道:“李邺回來了!”
獨孤明吓了一跳,“他這個時候回來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所以想問問你,最近朝廷發生什麽事了嗎?”
獨孤明搖搖頭,“最近朝廷很平靜,不過這隻是表面,下面恐怕已是暗流激蕩!”
“他明天中午讓我去太白酒樓見他,我們一起去吧!”
獨孤明默默點頭,他心中也有一種莫名的擔憂,或許李邺看到什麽了,他們卻沒有發現。
長安的太白酒樓隻有一家,位于平康坊,在武德酒樓的隔壁,李邺之所以沒有選安然居大酒樓或者武德大酒樓,就是因爲裏面的夥計掌櫃很多人都認識他,他可不希望别人知道他返回了長安。
他之所以返回長安,是因爲現在已是天寶十四年的五月底,曆史在很多細節上已經對不上了,在這個局勢混亂的時刻,李邺預感到一定會有大事發生,難得荊襄安靜下來,他便立刻趕回了長安。
這時,門簾一響,獨孤烈和獨孤明兄弟二人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長子獨孤晉陽。
李邺連忙上前行禮,獨孤烈笑問道:“賢婿這個時候回來,還真把我們吓了一跳,新月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吧!”
“孩子離不開她,隻有我一人北上。”
四人圍住桌子坐下,很快有侍女進來上酒菜。
等侍女下去,李邺笑着問獨孤晉陽道:“大哥,龍武軍回來後怎麽樣?”
獨孤晉陽微微笑道:“他們回來後,都變成我的手下,所以我要敬你一杯酒,你殺了李國玄,現在我接了他的位置。”
李邺舉杯笑道:“祝賀大哥高升!”
兩人舉杯一飲而盡,這時,獨孤明問道:“這個時候突然回來,是你有什麽急事?還是朝廷要發生什麽大事?”
李邺沉思片刻道:“安祿山軍隊在攻打潼關時突然後撤,甚至他的軍隊要過黃河去蒲津關,也停止了,根據我的理解,安祿山武攻潼關不下,他必然要使用文戰了,引發朝廷内亂,讓朝廷自廢武功。”
“會是什麽内亂?”獨孤烈問道。
李邺搖搖頭,“具體我不知道,但我能猜得到,要麽就是奪嫡之争進入最後關頭,要麽就是飛龍已經忍無可忍,要發動兵變了。”
“安祿山怎麽挑撥呢?”
“安祿山當初可是長安的四大勢力之一,長安還有他的親信和暗中勾結他的官員,比如宦官袁思藝,當初他們可是一夥的,他得了安祿山那麽多好處,我不相信他能和安祿山幹幹淨淨切割,肯定還會暗中往來。”
這時,獨孤明忽然想到一件事,脫口道:“恐怕太子有危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