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并沒有走遠,他就在北面的新野縣等候消息,新野縣屬于鄧州,常家的勢力影響不到這裏。
李岱原以爲會等上幾天,沒想到第二天下午,新野縣令張春便帶着李邺的幾名親兵尋來了。
李岱才知道常家已被解決,讓他又驚又喜,不勝感慨,兒子做事果然雷厲風行,才一天就把麻煩解決了。
李岱也知道常家不可能幸存,但隻要不發生軍隊激戰就是萬幸。
他當即帶着家人又重新返回襄陽。
常府地庫内,一隻隻大木箱被擡了出來,江漢富饒,常家霸占襄州二十餘年,不光是巧取豪奪,也有大量店鋪和船隻,運輸貨物之類,利潤十分豐厚,二十年的積累都在這座地庫内。
一共搬出來一百多口大箱子,光白銀清點出二十萬兩,黃金兩萬兩,銅錢十萬貫,還有大量的其他财富。
另外還有一百多家酒樓和商鋪,分布在山南東道各處,甚至長安也有兩座五畝的宅子,很正常,常琏就是長安人。
還有兩支貨船隊,近三百艘船,以及一座碼頭和十幾座倉庫。
這些财物李邺準備全部轉爲軍用,光有一萬五千軍隊是不夠的,必須要五萬人左右才行。
這時,署令王文正上前道:“卑職清理了一下常琏黨羽清單,發現少了一人!”
“誰?”
“倉曹參軍劉明!”
李邺想起來了,常琏的二女婿,他正好不在襄陽。
“我知道,他去了谷城縣,我已派人去抓捕他了。”
“那其他就沒有了,常琏的衆多黨羽隻漏網了這一人。”
這時,李邺若有所感,一回頭,隻見父親李岱帶着幾名官員快步走過來。
“父親這麽快就回來了?”
李岱笑着點點頭,“就在新野縣,我感覺沒必要去南陽。”
他看見空地上堆滿了大箱子,驚歎道:“常家這是積攢了多少财富?”
旁邊襄陽縣令羅寬道:“二十年前他就号稱襄州第一豪富,又積累了二十年财富,現在更無法想象有多少。”
李邺淡淡道:“這隻是一小部分,還有大量的酒樓商鋪,還有船隻,碼頭、貨倉,每年給他們帶來不計其數的财富。”
李岱沉吟一下道:“這些财富怎麽處理,你有建議嗎?”
李邺知道父親的心思,戶部侍郎的職業病又犯了,他笑了笑道:“父親千萬不要想着把它們運給朝廷,馬上一萬五千軍隊要集中訓練,把他們轉爲正式軍隊,需要提高軍俸,要耗費大量錢财,還要繼續招募軍隊,至少要三萬軍隊,要不然還是守不住襄陽。”
李岱想想也對,用錢的地方多着呢!太子給不了他财力支持,他隻能靠自己,李岱便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當天,李岱以山南東道觀察使、都團練使的身份,向各州發出集結命令,要求山南東道所有州兵在十天内趕來襄陽集訓。
這時,常家被李邺滅門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山南東道各州,襄陽百姓歡呼雀躍,敲鑼打鼓歡慶常家滅亡,鄧州王家和荊州吳家都膽戰心驚,不敢抗令,把他們控制的州兵紛紛送來襄陽參加集訓。
襄陽五千軍隊已經被重新整肅,五名偏将都被剝奪軍權後退伍,李邺将百名親兵充填入軍中,出任偏将、校尉、副尉和旅帥,牢牢控制住軍權。
其他一萬軍隊他也決定全部打散,重新整編,把自己的親兵充填進去出任骨幹将領,最後他身邊隻剩下十名親兵。
這樣一來,原本以地域劃分的州兵,全部整編爲新軍,又給每人每月兩貫錢,然後各州再貼一貫錢,轉爲了正式士兵,李邺起名爲江漢軍。
李邺被任命爲江漢軍兵馬使,胡昆和許林分别出任左右副将,開始高強度的正式練兵。
時間已經到了二月底,李邺也要返回河西了。
房間裏,李邺對父親李岱道:“父親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募集錢糧,招募士兵,然後說服漢江沿岸百姓,把船隻放到南面來,最好父親能訓練一支水軍,對将來阻止敵軍渡江很有好處。”
李岱擔憂道:“你不來嗎?”
李邺微微笑道:“我當然要來,但等我來再訓練水軍就有點晚了。”
“我明白了,我會安排!”
李邺又道:“父親要注意收羅人才,和叛軍對抗,說到底還是錢糧和人才的對抗。”
李岱點點頭,他雖然是書生,但他也懂這個道理。
“你什麽時候走?”
“我今晚就走,然後我會派人把新月母女二人送來,一旦河中軍到達張掖,我就會率河中軍南下,我估計那個時候,安祿山也開始造反了。”
當天晚上,李邺帶着十名親兵離開了襄陽,向商洛道方向疾奔而去。
李邺過武關後進入了商洛道,五天後,李邺抵達了上洛縣。
李邺帶着手下進了縣城,喧嚣熱鬧的氣息撲面而來,雖然看起來比襄陽破舊,縣城也小,但人氣旺盛。
李邺帶着手下在一家客棧住下,他随即帶着兩名手下來到了客棧對面的牙行,找到一名莊宅牙人。
“客官要租房,太容易,縣城空房子多的是,要租多大的,隻要給我說一聲,馬上就有。”
“要三畝的宅子,新舊無所謂,要求就是房東不要來煩我。”
牙人點點頭笑道:“手上就有兩座,主人都不在上洛,搬去京城了,租金都是我替他們收,一座每月二十貫,沿街大宅,可以做生意,一個比較幽靜,每月隻要十貫。”
“要十貫的,伱帶我去看看,我直接把一年的租金付給你。”
莊宅牙人帶着李邺和兩名手下去看了宅子,就在客棧不遠處,一條小巷,叫做小清風巷,巷子盡頭就是他要租的宅子。
宅子半新,三畝宅,很幽靜,還不錯,李邺就看中了幽靜。
他當即支付了一百三十兩銀子,包括一年的租金和十兩銀子居間,牙人很賣力,一個時辰就搞定了租契。
這座宅子,李邺以裴業的名字租了下來,租期一年。
他準備把飛龍的财富都轉移過來,先存放在這裏,等自己大軍到來後再轉移去襄陽。
次日一早,李邺又帶着手下出發,繼續向長安進發。
三月初,長安城,獨孤府内。
下午時分,管家把李邺領進了内堂,獨孤烈已經在堂内等候了。
李邺連忙上前行禮,“參見嶽父!”
獨孤烈打量李邺片刻笑道:“賢婿這是從襄陽來?”
李邺點點頭,“我去河西,在關中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辦,嶽父能否把二叔請來。”
獨孤烈走出去吩咐管家一聲,管家立刻跑去請獨孤明了。
獨孤烈又問道:“在襄陽遇到常家了嗎?那個家族可是出了名的硬茬子,前任山南東道觀察使元奂給我說過,常家非常兇悍,又有楊國忠爲後台,把襄陽軍權控制得滴水不漏,最後他很遺憾走了,我估計你肯定會和常家發生沖突。”
李邺點點頭,“我到襄陽的第二天就把常家斬盡殺絕,隻逃走一個女婿,去向不明,由此掌握了襄陽軍,又讓我的親兵掌握軍權,其他各州的州兵也被我控制了,我将州兵改名爲江漢軍,有一萬五千人。”
李邺便把經過詳細給獨孤烈說了一遍。
獨孤烈呆了一下,頓時豎起大拇指贊道:“幹得漂亮,殺伐決斷,做大事者必須這麽果斷才行。”
這時,堂下傳來獨孤明爽朗的笑聲,“做大事者是誰啊!魯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