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裏,李邺被推醒,丫鬟小紅道:“公子,你手下有急事找你。”
李邺頭痛欲裂,隻得起身問道:“現在什麽時候了?”
“公子,四更剛過!”
前天是高力士,今天又是手下,總不讓自己睡個安穩覺。
李邺還是很快穿上衣服出去了,是親兵首領關沛,他上前抱拳道:“都督,劉武通來客棧了。”
這個消息并不意外,劉武通的妻子老母在自己手上,不怕他不上門,隻是李邺沒想到他來得這麽快,晚上就來了。
李邺點點頭,“我這就過去!”
關沛遲疑一下又道:“都督,但劉武通身負重傷。”
李邺停住腳步,“怎麽回事?”
“情況不明,他走進客棧便暈過去了,掌櫃發現他,把卑職叫醒,卑職見他手中有都督寫的紙條,趕緊把他擡進去搶救,但醫師說,失血太多,不一定能救得回來。”
李邺忽然想到了什麽,跑回屋去,從馬袋裏取出一隻玉葫蘆,“我們快走!”
李邺手中有治傷的聖藥,就是他練朱雀功時,烈鳳給他的藥丸,那是烈鳳用了二十年時間才煉制而成,一共三百六十粒,其中後期突破用的大丸一百二十粒,平時用的小丸二百四十粒。
最後還剩下三十五粒大丸,大部分都放在密室内,他身邊留了八丸。
雖然它不能補血,但它在短時間内大大增強人體自身的造血能力,激發人體潛力,能在關鍵時刻把重傷之人從死亡邊緣救回來。
李邺一直在研究這個藥,可惜這個方子太複雜,晚年的烈鳳已經忘記了大半,烈鳳羽化,藥方就完全失傳了。
李邺隻知道烈鳳制這批藥就用了三支千年人參,還是隋朝皇宮傳下來的寶物。
來到客棧,醫師已經将劉武通傷口巴紮好,但他依舊昏迷不醒,臉色慘白,他妻子坐在一旁低聲哭泣,兒子劉小石緊緊握着父親的手。
這個劉武通長一篷大胡子,雖然是胡人,但面相很正,不像奸邪之徒。
“能救活嗎?”李邺問道。
醫師歎口氣道:“他失血太多,體溫又低,非常危險,如果天亮醒不過來就完了。”
醫師歎口氣,“回天乏力啊!”搖搖頭走了。
李邺立刻對關沛道:“去拿一瓶酒來,越烈越好。”
“還有一瓶劍南燒春!”
“快取來!”
關沛跑去取來一瓶酒,曆史上最早的蒸餾酒隋唐時在四川出現,叫做燒酒,最有名就是劍南燒春,每年都要進貢皇宮,天下也隻有長安和成都兩地有賣,一瓶要十貫錢。
李邺在酒碗裏倒了半碗酒,取出一丸藥,有龍眼大小,把藥丸放在酒中,很神奇,就像泡騰片一樣,很快就溶化了,整個一碗酒原本是透明的,現在成了朱紅色。
烈鳳給他的藥非常厲害,藥性極強,普通人就不能服用,也不知劉武通能不能承受,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把他扶起來,嘴撬開!”
幾名親兵一起動手,把劉武通慢慢扶起,将他嘴撬開。
他妻子連忙道:“我來喂!”
她接過小碗,小心翼翼将藥給丈夫喂了下去。
兒子劉小石在一旁低聲問道:“叔叔,這藥能救我爹爹嗎?”
李邺笑道:“如果它還救不了,那天下就無藥可救了!”
李邺在客棧裏找了一間屋休息,迷迷糊糊也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關沛把他推醒了。
“都督,劉武通醒來了!”
“啊!”
李邺翻身坐起,急問道:“現在什麽時候了?”
“天快亮了!”
李邺連忙起身向病房走去。
走進病房,劉武通的妻子和兒子一起跪下磕頭,“感謝恩公救我爹爹性命!”
“你們快起來,我要問情況,小石,伱爹爹怎麽樣了?”
“剛才醒來了,和我娘說了幾句話,便睡着了。”
李邺上前細看,劉武通臉色恢複正常,呼吸均勻,脈象也穩定了。
他着實松了口氣,藥丸确實有奇效。
他又問劉武通妻子,“能告訴我,你丈夫說什麽嗎?如果是家裏的事情就不用說了。”
劉武通妻子點點頭,“他問了我們的情況,又問了母親的情況,但有句話我覺得要告訴将軍,太讓我吃驚了!”
“什麽話?”
“夫君說,刺殺他的人,是楊順!”
李邺一下子愣住了,怎麽可能,這幾天楊順鞍前馬後幫助自己,還幫自己畫圖确定嫌疑人。
“你丈夫能确定嗎?”
“他說對方蒙了面,但他感覺就是楊順!”
李邺頭腦一片混亂,他連忙走出病房,吩咐士兵道:“速去把彭海鹽請來!”
彭海鹽和手下也住在客棧内,他很快匆匆來到李邺房間,李邺正負手來回踱步。
彭海鹽急問道:“聽說劉武通醒來了,有什麽消息嗎?”
李邺搖搖頭,“具體情報還沒有,但他說,昨晚刺殺他之人是楊順。”
彭海鹽也愣住了,“怎麽可能?”
“對方蒙了面,但劉武通感覺是楊順,我相信他的感覺不會錯,”
走了幾步,李邺又道:“我剛才想了想,楊順還真符合條件,他知道各種内情,但地位較低,無法接觸驸馬張垍,無法直接行刺。”
“那他幫我們畫圖?”
“或許他在誤導我們,他繪制的圖讓我們相信了劉武通是内應。”
“可他之前幫都督搞到紙條。”
李邺搖搖頭,“當時不涉及破案,沒有威脅到他的安全,我隻是想自證清白,況且我給他三百兩銀子,他是看在銀子的份上才幫我,而且我根本不了解他,張平也不了解他。”
彭海鹽思路也有點混亂,半晌問道:“那現在怎麽辦?”
李邺緩緩道:“我剛才已經讓關沛帶兄弟去找張平,張平知道他的住處,如果他還在,就把他帶來對質,如果他逃了,那他就真有問題了。”
一個時辰後,鄭沛回來了,他帶來了确切的消息,楊順失蹤了。
“張總管帶我們找到了楊順的家,家裏翻得亂七八糟,走得非常匆忙,稍微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了。”
“他家裏還有什麽人?”李邺忽然發現自己對這個楊順一無所知。
“就他一人,張總管說他是個孤兒,無父無母,無妻無子,喜歡逛妓院。”
“有坐騎嗎?”旁邊彭海鹽問道。
關沛點點頭,“他家有牲畜棚,還有草料和水,應該有一匹馬。”
李邺想了想又問道:“張平呢?”
“張總管很憤怒,他回去安排手下搜查這個楊順,他說有消息會及時通知都督。”
李邺點點頭,“辛苦了,去休息吧!”
關沛行一禮下去了。
彭海鹽不解道:“卑職想不通,對方應該收買大武士才對,爲什麽會收買楊順這樣的小武士?”
李邺歎口氣,“總是有原因的,等劉武通醒來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