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揚軍一共有兩個斥候營,右營和左營,每個營管十支斥候隊,李邺是第十隊斥候隊正,屬于右營最後一隊。
李邺不懂得行軍禮,被校尉韓征狠狠訓斥一通,便帶他來到第十隊的大帳.
遠遠地,一頂大帳前聚集了大群士兵,士兵們興奮得大聲叫喊:“打他!打他!用腳踢!”
“那邊有人在打架,估計就是你的手下,你去處理吧!”
說完,韓征轉身走了。
韓征很瞧不起李邺,區區一個隊正,居然穿着高等級的鱗甲,手執極爲少見的刀槊,戰馬又是那麽雄駿,分明就是一個出身權貴的富家子弟,來軍隊裏鎏一層金。
前面第十隊打架,韓征自然也不會替李邺解圍,讓他自己處理吧!
李邺牽馬走上前,用兵器分開人群,隻見一名三十餘歲的老兵将一名十六七歲的小兵摁在地上揮拳猛打,小兵被打得鼻青臉腫,也毫不示弱,躺在地上用雙手狠狠掐住老兵的脖子,把老兵的臉掐成了豬肝紅。
李邺上前用腳尖一挑,老兵隻覺一股大力把自己肩膀一掀,他頓時翻到一邊去。
小兵趁機爬起身向沖過去,卻被李邺一腳踢翻。
李邺一腳踩住小兵的後背,讓他動彈不得,又揮槊頂住老兵咽喉,冷冷道:“誰敢動一下,我要他的小命!”
兩人都不敢動彈,李邺又對衆人士兵道:“第十斥候隊留下,其他人都給我滾!”
“小子,說話客氣點!”一名老兵怒道。
李邺手一揮,衆人隻覺一道寒光閃過,老兵大叫一聲,吓得蹲在地上,衆人都倒吸一口冷氣,老兵的頭盔不見了,被一把飛刀釘在兩丈外的拴馬樁上,更可怕是,老兵頭頂上的一絡頭發不見,露出了一片頭皮,頭發挂在頭盔内呢!
李邺看了衆人一眼,又冷冷道:“我再說一遍,第十斥候隊留下,其他人都給我滾,誰敢再啰嗦,我割他一隻耳朵!”
周圍士兵都被神出鬼沒的飛刀震懾住了,紛紛轉身走了,被教訓之人戰戰兢兢遞上飛刀,轉身便拎着頭盔便跑。
大帳前就隻剩下十名士兵,八人站着,兩人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校尉韓征又走回來了,他在一旁看得清楚,李邺一出手,便幹淨利落地解決了糾紛,這小子飛刀很厲害啊!
而且态度強硬,以拳頭服人,軍隊裏就需要這種能鎮住場子的低層将領。
這一瞬間,韓征又對李邺刮目相看了。
他走到大帳門口,大喝一聲:“列隊!”
十名士兵吓得紛紛列隊站立,打架的兩人也爬起身,進入隊伍站立,韓征看了衆人一眼,“都到齊了嗎?”
剛才打架的老兵挺直腰道:“回禀校尉,都到齊了!”
李邺眉頭微皺,都到齊了居然才十人,一隊不是有百名士兵嗎?和他之前學習的各種軍規制度完全不一樣。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吃空饷?’
李邺暗暗思忖,但一百人的編制隻有十人,這也太誇張了吧!
韓征對李邺道:“你可以自己任命一名副隊正,協助伱管理士兵。”
李邺點點頭,“感謝校尉考慮周全!”
韓征又對士兵們高聲道:“這位是兵部任命的李隊正,從現在開始,他就是你們的頭!”
剛才老兵惱火地低下頭,他是一名火長,原以爲自己要被提拔隊正,沒想到居然派來一名年輕隊正。
李邺從小就是散養長大,他身材高大,相貌老成,看起來就像十六七歲的年輕小将,誰也想不到他才十四歲。
當然,兵部的履曆上填的也是十六歲,虛報了兩歲年齡,這是李林甫的安排,從軍至少要十六歲以上。
更重要是,李邺剛才露了一手,飛刀無人能敵,把衆人都鎮住了,包括這名老兵,心中惱火,也隻能低頭認命。
韓征走了,李邺看了一眼手下士兵,走上前,掄起胳膊給兩名打架士兵一人一記大耳光,把兩人都打懵了。
李邺冷冷道:“從現在開始,我的手下不準打架,被我看見第一次,剁食指,看見第二次,剁左手,看見第三次,斬!”
衆人都不敢吭聲,李邺又問剛才被打的老兵,“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
老兵被當衆抽了一記耳光,臉上火辣辣的,他心中不滿,也不敢吭聲,軍中确實不允許打架,隻是現在管得比較松,有時候脾氣上來就忍不住。
“回禀隊正,卑職叫尉遲光,長安本地人。”
李邺點點頭又問道:“從軍幾年,出任過什麽職務?”
“卑職從軍十年,曾出任校尉,因爲打架又被貶爲火長。”
李邺的十名手下老小結合,最老的一個三十五歲,叫王羽,另外一個老兵三十三歲,叫吳泰,兩個老兵都是老油條了。
還有一個老兵就是尉遲光,三十歲,軍中出了名的刺頭,喜歡打架,欺負弱小。
然後其他七名士兵都在二十歲以下,而且十六七歲居多。
李邺忽然明白了,這不就是挑剩下的老兵、小兵和刺頭子嗎?
李邺向尉遲光招招手,對他道:“我估計你不會服氣,你喜歡打架,我們就來較量一番,如果一個回合内幹不翻你,我把隊正讓給你!”
李邺解下隊正的牌子扔在地上,對其他士兵笑道:“這不是打架,是切磋武藝,遇到敵軍探子該怎麽辦?大家一起交流一下!”
尉遲光搖搖頭,“你的飛刀太厲害,我躲不過!”
李邺轉動一下手腕笑道:“不用飛刀,就用拳頭!”
尉遲光看了一眼地上的隊正軍牌,熱血上湧,“好!我和你切磋!”
他一步上前,連環沖拳如暴雨般向李邺打去,速度疾快,這是他的絕招,也是他打架最出名的招數,他的手長,對方一般很難躲閃。
李邺看得精準,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向前猛地一拉,一股無以倫比的力量拖着尉遲光向前。
尉遲光忽然想起了打架時,隊正一腳把他挑開,那股強大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他能抵擋,他竟然忘記了。
尉遲光暗叫一聲糟糕,李邺拉亂了他的身形,緊接着一個大背摔,将尉遲光甩翻出去,尉遲光重重摔在地上,但他的手腕依舊被李邺牢牢扣住,尉遲光被摔得五髒六腑差點離位,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李邺看出尉遲光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要打人,他必須要讓尉遲光牢牢記住,有自己在,他打人就要付出代價。
李邺把尉遲光拉起來,拍拍他胳膊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副隊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