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也不相信是言煜開槍打死的安父,因爲對方完全沒有這麽做的理由。一則,安父在現場的時候很配合,并沒有做出任何拒捕的行爲,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身爲警務人員是沒有必要開槍的。二則,兩人之間也沒有仇怨,安家跟言家,可謂是風牛馬不相及的兩戶人家,更别說安父又對言煜那麽好,應該不存在挾私報複的可能。相比較而言,她倒更願意相信是血煞堂内部的叛徒所爲。
白日裏之所以會那麽激動,也是一下子被刺激到了,加上悲傷過度,也就失去了判斷能力,聽小六那麽說,也就以爲是了。
這會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便覺得疑問百出。
陳遇諾送安堇然回到家裏,見天色已經很晚,便就沒有再進去打擾。安母還是住的之前的公寓,安堇然進門發現對方還沒有睡,正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對着安父的照片出神。
“媽?”安堇然輕輕喚了一聲,走過去,在對方的身邊坐下。
安母回過神,趕緊插掉眼角的眼淚,然後佯裝沒事人般,微笑擡起頭來看着她道:“然然,你回來了?”
安堇然的心止不住疼了一下,想到陳遇諾在送她回來的路上說的一些話,心思便不由得百轉千回。
他說,“丫頭,逝者已逝,生者可追。我明白你想要對伯父盡孝的心,但如今人已經去了,現在更需要你照顧的人是伯母。這些年,聚少離多擔驚受怕的日子,想必伯母她也已經過夠了。這種心情,相信你應該也很能夠體會。難不成你想伯母她下半輩子再因爲你,還繼續過這種提心吊膽寝食難安的日子?”
“聽我說,丫頭。我能夠明白你的心思,也能夠明白血煞堂對伯父的意義。但我相信,伯父他最大的心願,不是要你幫她守住血煞堂,而是希望你能夠跟伯母好好的過下半輩子。你們兩個人的平安,那才是最重要的。”
“一旦你接手了血煞堂,未來便是一個未知數。風裏來雨裏去的,誰也說不準明天會發生什麽。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剩下伯母她一個人怎麽辦?就算我們願意替你照顧,可畢竟也不是你。”
那些話字字句句,敲打在安堇然的心扉上。讓她這些天以來豎起的信念跟堅持一下子就坍塌了大半。
不可否認,那家夥說的是對的。
一直以來,她都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而忽略的安母的想法。這會看到對方一個人偷偷的抹眼淚,才意識到,自己這個女兒當的是有多麽的不孝。
安堇然假裝沒有看見安母的動作,微笑着伸手挽住對方的手臂,親昵的把頭擱在對方的肩膀上道:“媽,你想不想出國?”
安母擡起頭來,疑惑看着她道:“好端端的,爲什麽要出國?”
安堇然佯裝不經意的提起道:“今天蘇易跟秦越對我說,爸在澳洲替我們買了一套房子,還給我們準備了一大筆錢,想讓我們過去定居。我聽說,澳洲那邊的環境确實很不錯,空氣新鮮,很适合養老,不如,我們搬過去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