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遇諾拿着衣服出來,看着站在黑暗中的她止不住一陣心疼。上前,将衣服披在對方身上,輕揉了揉她的腦袋道:“我送你回去吧?”
安堇然點了點頭,兩人相繼步入夜色裏。
晚上的街道很靜,偶爾有車輛經過,打出刺眼的燈光。陳遇諾一邊護着她靠邊走着,一邊緩緩開口道:“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我聽他們說,你想要接手血煞堂?”
“嗯,血煞堂是我爸的心血,我不想看它毀在别人的手上,除非是有真正信的過的人。”安父把大半的時間都放在了那上面,甚至于連命都丢了,她總覺得自己有義務要替他守護。總覺得這是她身爲子女應盡的責任。
“可我記得伯父說過,他并不想讓你插手血煞堂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想讓他走的安心,就應該聽他的安排,帶着伯母好好生活。”陳遇諾并不是反對她的決定,隻是站在安父的立場,說出安父,也是大家的想法。
“更何況,打理一個幫派,并不是你想的那麽容易,而且還要對付那麽多處心積慮的人,我怕你應付不來。”
安堇然卻是用信任的眼神看着對方:“你會幫我的不是嗎?”
“是,我會幫你。”陳遇諾回答的很肯定,就算這個世上所有人都背棄了她,他也會一直守護在她的身邊。
安堇然挽過他的手,将頭靠在他的肩上,近似呢喃道:“陳小二,你說,如果當初我沒有自作聰明的主動找上他,沒有稀裏糊塗的答應去跟他領證,今天的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我爸他也許就……”
陳遇諾輕聲回應道:“傻瓜,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哪裏還能有那麽多的如果?”
安堇然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要一路低進塵埃:“是啊,我爸都已經被我給害死了,我再去想那些不可能存在的假設又有什麽用?”
陳遇諾卻是停下步子,微皺着眉,用略顯複雜的表情望着她道:“你真的相信,是言煜開槍打死了伯父?雖然我跟他是第一次見面,但我總覺得,這中間應該有什麽隐情。你有坐下來跟他好好談過嗎?”
安堇然搖了搖頭,“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談又有什麽意義?就算不是他親手開的槍,我爸的死,他也有逃脫不掉的責任。”至少,他是卧底這一點總是沒錯的。
“那孩子呢?”陳遇諾的視線不經意的落在她的腹部,“你有想好孩子要怎麽處理嗎?”在她昏迷的那段時間,他已經把大概的事情都了解清楚了。心疼她的同時,也真的爲她而感到擔憂。
“我不知道。”安堇然依舊搖頭,手順着他的視線,緩緩落在暫且還什麽都看不出的小腹上,聲音依舊低沉的像是風一吹,就會随風而散:“我想把他生下來,可隻要一想到,他的父親很可能是害死他外公的兇手,我就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怎麽面對今後的生活。”
陳遇諾拍了拍她的肩,勸道:“不管怎麽說,孩子是無辜的。你不需要把他跟别人聯系在一起,也用不着太爲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