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倒是實話,陳母的豆腐都是選用上好的豆子,自己一點一點用心磨出來的,新鮮不說,口味也好,加上陳母的手藝也不差。
所以陳家的豆腐,她可以說是百吃不厭。
陳遇諾帶了點調侃的語氣,沖着她挑了挑眉:“原來然寶貝你這麽喜歡吃豆腐啊?怎麽我以前都沒有發現?”
安堇然剛想回,随後意識到對方話裏還帶了點别的意思,不由得狠狠瞪了對方一眼,不耐煩的開口:“陳小二,你哪那麽多廢話,還不快擺駕?”跟着不客氣的擺了個手勢,示意對方蹲下。
“喳——”
陳遇諾配合着轉過身,在她面前半蹲下身子。
安堇然立馬不客氣的爬上對方的背,這個動作,她早就已經做的熟練的不能再熟練。在以前,每次兩人一起出門,隻要安堇然走累了,便會不顧某人的抗議,硬要這家夥背他。
以至于對方被訓練的,背着将近一百斤重的她,就跟背着個背包一樣輕松。
門口遇到不放心守着的陸泯等人,硬是要跟着一起去蹭飯。
陳遇諾跟安堇然無奈,隻能由着他們幾個跟着。
一群人笑笑鬧鬧。
看着面前一張張熟悉而帶着焦慮擔憂,卻又強撐着歡笑的面孔,安堇然心中緩緩滑過一絲暖意。雖然安父不再了,可她還有他們這群好兄弟,好夥伴。
她并不孤獨。
從安家大宅到陳家,隔着好幾條街,陳遇諾卻硬是背着她,一口氣走到家門口。
其實安堇然也不是真的虛弱到不能走路的地步,她隻是貪戀趴在對方背上的感覺,很溫暖,很安心。
幾個家夥一進門便主動幫着陳母張羅,就跟進自己家一樣随意。自從陳遇諾出國之後,他們幾個可沒少跟着安堇然來蹭飯,對陳母的手藝也很是喜歡。
陳母看到他們自然也很高興,尤其是安堇然,她對陳家的恩情,他們母子一生都不敢忘記。對她,更是比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都還要好。
惹得陳遇諾每每都嚷着安堇然才是陳母親生的。
一屋子的人笑笑鬧鬧,一頓晚飯吃的好不開心。自從安父出事以後,她一直被悲傷的情緒籠罩,好像距離上次這樣毫無顧忌的暢懷大笑,好像已經是隔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一樣。
但事實,安父去世也不過才幾天,可這幾天,她卻像是度日如年,每天睜開眼睛都恨不得自己永遠都不要醒來。
那樣,就可以不用去面對。
晚上,陳母留安堇然下來住宿,卻被安堇然拒絕了。安父去世,最需要安慰的其實是安母。
這幾天她住院,爲了不讓安母擔心,晚上都會盡可能回去住。她能夠感覺的出來,安母雖然表面看起來沒什麽事,但精神卻大不如前,常常會一個人看着某樣東西發呆。有時到半夜的時候,安母的房裏還亮着燈。
安堇然知道,那是安母在思念安父。
這些年,安父安母雖然分居兩地,聚少離多,但他們的心卻一直是在一起的,從未分開過。
而不像她,明明兩個人朝夕相對,卻從來沒有看清楚過對方。
想到言煜,想到陸泯白日裏說的那些話,一股痛徹心扉的感覺再度從頭頂貫穿到腳底心。
一身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