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來人的聲音,言柒柒便放松了下來,原來是水流殇。
阿殇沒有來找過她,平時和他接觸太少,對于他的腳步聲并不熟悉,剛剛隻所以謹慎,是因爲不像是綠衣紅兒他們。
“進來。”言柒柒淡淡說了一聲。
接着,門被推來,一身黑衣的水流殇冷着一張俊臉走了進來。
言柒柒瞬間覺得一股寒流鑽了進來,這家夥能不能不要這麽冷,會凍死人的。
水流殇走到距她兩步之遠的地方停下,面上依舊毫無情緒,冷着臉,直接單刀直入,拿出一疊的折子默不作聲的遞了過去。
平時送這些的都是花流風,隻是他出去辦事了,還沒回來,綠衣和紅兒又在她身邊,這種事隻能讓水流殇來做了。
言柒柒勾了下唇角,撇了水流殇一眼,打趣道:“阿殇,夏天和你在一起都不用買扇子。”
“嗯?”水流殇冷銳的眸子裏顯出一抹疑惑,顯然沒弄懂言柒柒所說的話。
“唉。”言柒柒歎了一聲,“你渾身上下散發着冷氣,夏天讓你待在身邊最好不過了,可以讓周圍的天氣變涼些。”
“……”水流殇終于聽懂她說的話了,冷俊的臉上一抹紅暈飛了上去,眸底貌似滑過一絲的亮光。
“哈哈,阿殇原來你也會害羞呀。”言柒柒頓時樂了起來。
水流殇面無表情的俊臉上紅暈的面積變得更大了,便将臉扭向一邊不去看言柒柒。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言柒柒收住笑意,低頭開始看着手中的折子。
看了一會兒,眉頭便皺了起來,臉色也跟着陰沉了下來。
将折子随手扔到桌子上,托着腮幫想事情。
沒想到花流風才離開幾日,列天國這邊的記賬便少了一百七十多萬兩銀子,這其中必有蹊跷,肯定有人将銀子挪用了。
不等言柒柒出言詢問,水流殇便酷酷地說了起來,“短銀子的事,屬下查了下,是林曉峰林堂主幹的,不僅僅是這些銀子,以前忠于他的手下完成任務得到的銀子全部交給他,并沒有在賬務上記下來。”
“林曉峰?”言柒柒猛的沒想起這号人,不過,下一秒便知道是誰了。
此人是她新上任時罷掉的一位長老,他以前是掌管列天國這邊的殺手,自從把他弄下去之後,沒見他有什麽小動作,便将他給抛之腦後,忘了。
沒想到他竟然暗地裏挪用銀子,還讓手下私底下接任務不上報。
林曉峰在天煞門做了十幾年的長老,追随他的人自然不少,也願意替他隐瞞此事。
看來此人不能留,不然,以後會出問題。
小則會分裂出去,大則會威脅到天煞門的安危。
這時,綠衣走了進來,見氣氛有些不對,便開口問道:“小姐,怎麽了?”
“給你,看看吧。”言柒柒将那個折子扔個她。
綠衣接過來,仔細看了一下,眉頭也忍不住皺了起來。
擡眼看向言柒柒,說道:“門主,要不要将他直接殺了?”
言柒柒低眸想了一下,搖了搖頭,“先别這麽做,若是他不明不白的死掉,肯定會引起他的手下不滿,讓徹查到底,到時會出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現在還不是殺林曉峰的時候,畢竟天煞門還沒徹底穩定下來,林曉峰身後可是跟着天煞門一部分的勢力。
“那我們該怎麽辦,總不能讓他繼續這麽做吧,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綠衣擰眉說道。
“當然不會便宜他。”言柒柒眸子一閃,心下便來了主意。
别有深意地看着水流殇,沖他招招手,“阿殇,過來。”
水流殇忍不住眉頭皺了起來,他們之間隻有兩步遠的距離,能聽的到,更何況綠衣又不是外人。
見他不動,言柒柒無趣地摸摸鼻子。
本來想搞點神秘感,誰知這根木頭竟然不過來,害怕她吃了他?
“阿殇,你平時很少出現在我身邊,心思又冷,别人很難猜到你内心所想,在外人眼裏你肯定沒有綠衣他們三人忠心,……”
她話還沒說完,水流殇周身更冷了,拱手冷道:“屬下對門主的忠心日月可鑒,絕無半點疑心。”
“是啊,門主,阿殇平時雖話少了點,但他和我們一樣,同樣效忠于你。”綠衣也跟着急道。
“唉,你們等我把話說完行不。”言柒柒無奈地甩給他們一個大白眼,“我自然知道阿殇忠心了,對你們四人我是絕對放心,我說的是外人眼裏。”
她這麽一說,水流殇臉上的冷氣便收了不少,依舊酷酷地站在那裏,沒有一絲的表情變化。
言柒柒又接着說道:“我想派阿殇到林曉峰身邊做卧底,呃,也就是細作,到時候我弄個理由将阿殇的職位降低到副堂主,到時你主動去找林曉峰做他的副堂主,讓你去的目的是離間林曉峰和他的下屬,至于怎麽做到時候我再告訴你。”
“門主,阿殇平時話很少,估計做不了吧。”綠衣頓時擔憂起來,雖然對阿殇的武功不擔心,但做細作嘴巴能說這樣才比較好辦事。
言柒柒橫了她一眼,說道:“阿殇的嘴巴笨,但不代表腦子也笨,我相信阿殇一定能完成任務。”
他平時雖冷了些,但做事很幹淨利落,武功又高,自然不怕林曉峰害他。
也正是因爲話少,才讓他當細作,少說話不容易讓别人懷疑。
聽了她的話,水流殇眼角忍不住動了幾下,他的嘴巴不笨好不好,隻是不喜歡講話。
然後,他拱手說道:“是,門主。”
這時,言柒柒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阿殇,我前些日子派你去調查的事情怎樣了,有沒有線索?”
前些天便派水流殇去調查有關十六年前的事情,雖然她不是真正的檀汐平,但畢竟占了人家的身體。
還有爲了以後的安全着想,她一定要弄清楚敵人是誰。
反正不是檀恒夫婦,平日裏她也向雲依汐旁敲側擊了幾次,發現連雲依汐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她出去之後,才知道原來雲依汐和檀恒故意隐瞞她還活着的事,若不是檀鳳兒,外界還不知道檀家還有她這麽一位大小姐。
至于爲什麽要這麽做,想必是怕十六年前傷害她之人再次出現,很可能是爲了她的安全,才沒讓人知曉。
“沒有。”水流殇面無表情地說道,然後,将自己調查出來的事簡短扼要的說了出來。
是在十六年前的一個夜晚,隻有一歲多的檀汐平被她的奶娘照顧着,當時屋子裏隻有奶娘和檀汐平兩人。
等人發現後,隻剩下奶娘一人昏迷在地,檀汐平卻不知所向。
随後,檀恒便派人去尋,在一座山崖下面找到當時檀汐平穿的衣服的碎布料子,旁邊還有老虎的足迹,想必已經被老虎吃掉了。
看來想殺她的人,将她扔到山崖下面去了。
隻是爲什麽沒一刀解決掉她,而是将她扔到山崖去,這不是太麻煩了嗎。
還有爲什麽要殺她,若是檀恒的仇家應該找檀汐磊下手才是,畢竟在古代男孩子比女孩子重要。
她也曾問過雲依汐有沒有人來殺檀汐磊,雲依汐當時說沒有,自從檀汐平丢了之後,就沒仇家找上門。
這裏面肯定有别的原因,估計不是檀恒的仇家。
不管怎樣,她一定要将此事弄清楚,可不想到時神不知鬼不覺的死掉。
上天好不容易給了她一次生命,又有爹娘和哥哥的疼愛,怎麽也舍不得再死一次。
第二天一早言柒柒便和檀恒夫婦,還有檀汐磊一起坐着馬車進宮了。
到了皇宮大門口處,所有人都需要下車,步行進入皇宮。
等她下車以後,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頓時知道什麽才是冤家路窄。
前面不遠處,有個人騎着馬悠哉地朝這邊趕來的正是尹天絕。
尹天絕走到他們跟前,便從馬上下來。
沖着言柒柒咧嘴笑了笑,言柒柒瞪了他一眼,側首不去鳥他。
但由于他的身份,不得不過來行禮,隻好随着檀恒彎腰向這個該死的尹天絕行禮。
“檀将軍不必多禮。”尹天絕立即将檀恒扶起來,淡笑道,“将軍可是從來不參加鴛鴦宴的,怎麽今年竟然帶了兩個過來。”
檀恒立即恭敬地說道:“睿王說笑了,犬子的年齡早就該娶妻生子,今年終于也想通了便過來了,至于小女她的年歲也不小了,看看有沒有合适的人,找個婆家嫁掉,也算了結了微臣的一樁心事。”
對于她這個老爹的話,言柒柒隻有翻白眼再翻白眼。
什麽叫年歲不小了,這具身體還不到十八歲,唉,古人結婚就是早,過了十八便成剩女了,傷不起啊。
對于檀汐磊爲什麽要來參加鴛鴦宴,他比檀恒夫婦還清楚。
至于他爲什麽要來,肯定有他的目标。
這個目标就在眼前,擡眸給了言柒柒一個不一樣的眼神。
言柒柒頓時皺起眉頭來,這家夥上次又是向她求婚,又是偷親她,難不成真的喜歡上跳了吧。
到了選人的時候,他會不會選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