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收拾行李的陳夷之,聞聲提槍出來,看到面面相觑的兩人。
他也:“.”
陳夷之利落收起銀槍,“你二人也聽說了?”
王玄之:“今日的敕旨,果然與你有關嗎?”
道一驚:“聖人給你下的敕旨?”
陳夷之點頭,正要讓兩人進書房說,就見聽到動靜的林二白,還有睡眼惺忪的陳舒光,都跑到院裏來了。
來都來了,就一起進屋呗。
!!!
王玄之少了往日的迂回,直奔主題:“我聽聞近來邊關不太穩,聖人将敕旨單獨下給你,可是想讓你出京?”
陳夷之點頭,“秦王上折子,青海頭那邊不安份,冬天的時候,就已經挑動不下十次戰役,雖是小戰,但邊關的将士、百姓都不堪其擾,在關外的百姓,都搬進了關内。”
“那些人冬日沒有糧食,都跑來搶邊關的百姓。”
“秦王原想讓朝廷的軍隊過去幫忙,可守邊關的軍士都不好調動,聖人便讓我從京城帶一支兵過去。”
道一:“你不是才訂親了嗎?”
對象還是她阿姐!
萬一啊,她不是說不好呀。
就是說萬一陳夷之,有個什麽閃失,缺胳膊少腿的,又或者人沒了。
她阿姐可不能再折騰了
陳夷之出奇的看懂她的眼神,拳頭握了好幾次,心裏不停的告訴自己,在面前的是心心念念的未婚妻女士的妹妹,他絕對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出手。
想想當初道一離京前,與他打的那一架,好幾次在外‘偶遇’,他可沒得謝道若的好臉色。
再打一次,他娶妻之日,将遙遙無期。
陳夷之深吸口氣,“打退外敵,我便回京!”
道一:誰知道你是不是全須全尾的回京呀。
陳夷之:“.”
他告訴自己要學會忍,“聖人的旨意已下,再無回旋的餘地,而且我的理想是上戰場殺敵,此番我定會從戰場上掙一個軍功回來.”
陳夷之的未盡之意,在場人都聽懂了。
道一也沒辦法,命這種東西,玄之又玄,下一刻會發生什麽,誰也說不準。
她隻感歎,聖人真是不做人啊。
弄清楚敕旨,王玄之便和道一說,“小一,玉佩你帶來了嗎?”
道一愣了片刻,視線在他和陳夷之流轉,便從黃布袋裏拿出塊玉佩,她交給王玄之。
王玄之拿出來給陳夷之,“你與文淵有過共同經曆,你二人都去過軍營,你能看出來,他給這塊玉佩,有什麽含義嗎?”
他也是方才想起的,陳夷之要去軍營,崔文淵也去過的,或許他有辦法解開玉佩的含義呢?
陳夷之聽到崔文淵三個字,根本就坐不住。
他都不等王玄之遞過去,徑直從他手上搶過玉佩。
陳夷之翻來覆去,通體瑩白的玉佩,一面是蛟龍,另一面是豆腐,再沒别的,連一個字都沒有。
他皺着眉頭,“玉佩和軍營也沒關系呀。”
邊上坐着的陳舒光,默默的舉起手來,“我能看看嗎?”
陳夷之看他那慫樣,手就癢得厲害。
王玄之卻是沖他點頭,“我們都看不出什麽來,讓舒光看看也好。”
陳舒光膽戰心驚的接過玉佩,早知道他就不開口了,倘若看不出什麽來,光看大兄的眼神,他今日都死定了。
他接過的時候,正好是豆腐那一面。
一塊白白淨淨的豆腐,“文淵哥的手藝還挺好的。”
陳舒光說完,就看到王玄之和他大兄,兩人的臉色變了又變。
他驚訝道:“你們不知道嗎?”
陳夷之揪住他的前襟,“文淵會雕刻?”
陳舒光趕忙拍拍他的手,“大兄,大兄别激動。”
王玄之也勸:“羨餘,讓舒光慢慢說。”
道一同情的看着陳舒光,長這麽大不容易呀。
陳舒光:我的半個師傅呀,你真不救救我嗎!
陳夷之慢慢平靜下來,“舒光,你說!”
陳舒光:“那是我八歲的那年,我也是偶然碰見的,那日快到大兄生日了,我記得大兄很想要一把銀槍,所以我就想去找些材料,給他打把銀槍。”
“那日我去天工閣,正好碰到文淵哥在裏面,他當時好像在刻東西,我還看過呢,後來又碰見過幾次,我看着雕工和現在的就很像.”
“你怎麽沒同我們說過?”
陳舒光嘀咕,“文淵哥不讓我說,我以爲你們知道,也就沒放在心上。”
王玄之眉心微凝,文淵爲何要隐瞞此事。
陳夷之想到什麽,立刻在書房的架子上,取下一個盒子來。
他打開盒子,“這是文淵五年前送我的生辰禮。”
幾人都湊過去,林二白緊了緊手,也跟着走過去。
他們輪番将玉佩拿出來比,陳舒光驚,“這就是當時我見着的那塊,原來是送給大兄了呀。”
陳夷之握緊手中玉佩,“文淵想秘密送我玉佩,可以理解,但他爲何要隐瞞,自己在天工閣做雕刻,還不讓舒光告訴我們他會雕刻這件事?”
王玄之沉吟:“舒光八歲那年,正好是舒光腿傷回京兩年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整日縱馬鬥狠,與我們也不聯系,他待在天工閣裏面雕刻的時候,到底在想些什麽呢?”
道一想起件事,“天工閣的東西來路不明,我們從青龍那裏得知,都是私采得來,他是不是想告訴你們,天工閣的東西有問題?所以,才留下這麽一塊玉佩的。”
陳夷之:“可是他爲什麽要雕刻成這樣,直接留玉料給我們,不是更好嗎?”
道一:“天工閣都是對方的眼線,他或許是利用雕刻來混淆視聽呢?”
她感覺腦子都要炸了,崔文淵到底在想些什麽呀,弄得這麽複雜。
他的兩個好兄弟,似乎有點搞不定呀。
“那個,我覺得蛟龍好像有點眼熟.”陳舒光弱弱的擡手。
陳夷之厲眼看過去,“說!”
陳舒光清了清嗓子,“我記得文淵哥好像拿着圖冊問過我.你們别急,讓我想一想。”
他一合掌:“對了,當時他指着畫冊上的蛟龍問我,若是它一朝得道飛升,将會是什麽模樣的?”
陳夷之:“你如何回的?”
陳舒光:“我當時說的不知道,可是文淵哥告訴我——蛟龍一旦飛升,将會化爲青龍。”
三人異口同聲:“青龍?”
下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