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吼得厲害,她的神情卻沒半分說服力,說她心虛,倒是更合适一些。
不少人也在此時,細細品味王玄之的話,皆是有緻一同的在心中認可。若是爲了一人,而放棄方才他說的那些,才是真的冷心冷情之人,若再遇上一個可心之人,隻怕原先的這位,也是遭舍棄的下場。
淩虛子‘哈哈’大笑起來,“乖徒兒,看在你還念舊情的份上,并未舍棄爲師替你取名的份上,今日便送你一份大禮,你可敢收啊。”
道一跟着笑了起來,“有禮送上門,豈有不收之道?”
她眉稍一挑,“之前跟着安道去大理寺混過日子,便是你送個殘缺不全的.我也能照單全收,不過,我的好師父,那時,你就要解釋一下,怎麽弄來的了,今日大理寺卿的侄子也在,你可以同他走一趟的。”
淩虛子眉眼一跳,拽着抱一身上的大包袱,就‘嗚嗚嗚’的假哭起來,“你這師妹是個沒良心的,我們千裏迢迢趕來替她慶賀生辰,她便是這般無情的對待我們,真是白養她這麽些年了”
道一:“.”
謝道若小聲問她,“小一,老人家哭得這麽可憐,你就說兩句好話罷。”
道一哼了哼,到底給她面子,“師父,我數三聲,你再不下來,你就别想下來了,那些酒我回頭全砸了,每砸一壺之前,先讓人記下他的味道,到時再做成冊子,整本放你床頭!”
狠,還是得道一。
淩虛子氣個半死,味道要怎麽記,不得先嘗一口嗎,這讨打的不孝徒弟,“臭丫頭,接着,我們來了。”
他說着伸腳将神遊天外的抱一給踢了下去,道一抱着謝道若,旁的人也及時閃避,地上瞬間被砸出一個大坑來,抱一從包袱下伸出手來,哆嗦道:“師父,你怎麽可以暗算我。”
“你小師妹說得對,這些時日你疏于練功,功夫退步不少,連輕功都不會使了,回頭再收拾你。”淩虛子說過完縱身一躍,正好踩在那包袱上。
那是他不想飛嗎,還不是被暗中做了手腳。
經過這麽一壓,抱一感覺胸口的氣,已經出多進少了,他有氣無力的喊道:“小師妹,救命呀。”
道一做驚恐狀:“哎呀,太恐怖了,你們真是吓壞人了,還有啊,師父,這牆和地,走之前,記得賠償。”
淩虛子無語的蹲下身去,敲了下包袱,“抱一,你死了沒有。”
“師父,快了。”抱一嗡聲嗡氣回他。
淩虛子起身走開,“沒死,就趕緊起來送禮了。”
道一雙眼一亮,這老頭兒舍得送東西,那定然是值得期待的。
八月十五,大吉。
果然是個來财的好日子。
他的話終于将好多人驚醒,他們的禮還沒送呢!
就在此時,門外有人來報,太子妃還有長孫家派人送來了賀禮。
在場的人面色各異,尤以三位世子爲最,太子妃的背後,毫不遲疑的是太子,長孫家的背後則是秦王,據悉秦王已在返京途中,準備與長孫家的小娘完婚。
他們又看中謝家什麽呢?
也有一門心思送禮的,隻要不越過這兩家去,又有什麽關系呢。
李思拉着周竹韻,與咋咋呼呼的連珊,還有那個終于能出門的齊瑜,她們幾人往道一這邊行來,身後跟着下人捧着禮盒,“大娘子(謝大),小一(謝二),這是我們單獨給你們準備的禮物。”
齊安見着自己的小姑姑,高興的就要撇下小夥伴,謝靈均則是拉着他,還有林二白,“你們急什麽,那麽多人,一個一個,等他們送完了,你們再去。”
紫芝年歲小,同林二白對外稱的是兄妹,跟他們在一起,倒也無人說什麽。
王操之擠了擠眼,确認自己沒看錯,他想仰天大嘯,眼下卻連開口問好都做不到,他轉頭向王玄之求證,得到他的肯定,這才滿心雀躍,齊小娘子的病真的好了!
道一同她們幾人眨了眨眼,“這盒子這麽重,不會将你們的身上的錢花光了罷?”
連珊驚訝:“你好厲害,這都能算到。”
道一:“.”還真的花光了啊。
姐妹倆面面相觑,這禮物收着有些燙手是怎麽回事,萬一連家事後找上門來,讓她們退錢,這連珊能在家裏哭死罷,她們到底是收還是收呢?
春雨、小雨指揮着兩院下人,忙不疊的收了幾家的禮。
齊瑜紅着小臉,聲若蠅蟲,“我難得出來一回,所花的銀錢,不足十成之一,再買幾份也行的。”
李思亦是偷樂着,“阿翁的小金庫,随我花。”
周竹韻:“錢财乃身外之物,我不花給‘旁人’也是浪費了。”
道一:“.”嫉妒令人面目全非。
小紫芝也小跑了過來,她本身就住人陳家,沒有銀子,送的是自己畫的一幅畫,“小一姐姐,希望你将來如這畫上的一樣,越來越厲害。”
道一出于好奇,當衆偷窺了一角,随即很快便将畫像裹得嚴嚴實實的,其實她個人是沒什麽問題,就怕旁人還有家裏看到,想得有些多了。
這陳家怎麽養小孩子的,竟然養得這般兇殘。
紫芝畫的,似一個人,在剝另一人的皮!!!
她是真的差點兒被吓到,被紫芝的膽量吓壞。
不過這畫面,怎麽有種詭異的熟悉感,但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畢竟這麽血肉模糊的畫面,便是尋常人見了,也是畢生難忘的,她沒道理不記得。
林二白僵着身子走了過來,哈了幾口氣,這才将準備好的話,磕磕碰碰的說了出來,“我沒什麽東西好準備的,但是我決定将自己送給你們,和齊安好有一個伴。”
道一:“.”陳家兄弟怕是有什麽毛病,養的娃一個比一個歪。
王玄之眉心微動,但眼下人多眼雜,他出言提醒,反倒會打草驚蛇。
淩虛子卻是看了林二白好幾眼,“這小子看着根骨、心性不錯,小徒兒,你不養個徒孫,也可以提前适應一下,未來是如何帶孩子的,若是做不來,也可及早反悔。”
道一:“.”她有些艱難的看着兩個小娃,臉色一言難盡。
王玄之:“.”他突然有些不确定,自己看人的眼光了。
那廂謝瑨正朝三位世子賠禮道歉,欲将他們引至客廳。
三人顔面掉了一地,自也不願多待,反正想見人已經見過了,還有這詭異的老頭兒,他們還有更多的事需要去查清,遂同時告辭,隻道回府準備仲秋事宜。
謝瑨眉眼直跳,早幹嘛去了,現在回去準備洗碗的水嗎。
到底是擡頭不見低頭見,他眉眼俱開,“如此,下官便不多挽留幾位了。”
陸雲還想看熱鬧,被楊東亭、阮思等人強制帶出了私廟,許東亭則是摩拳擦掌的來到陳夷之身邊,“不良帥,不如我們去外邊的空地切磋一番,我近來勤加.”
陳夷之看了他一眼,許東亭舊傷仍在——他微微點頭,在對方狂熱的眼神下,亦離開了此地,臨行,偷偷回望了一眼,與謝道若的眼神有一瞬的交彙,旋即兩人飛快的别過去。
這一幕,被人用小冊子記了下來。
齊安抛棄了小夥伴,驚喜的跑了過來,“二白,你真的要和我一起玩兒嗎。”
謝靈均獨自一個人,風中淩亂,他今日好像誰也沒看住
此刻私廟内,已無外人。
道一雙手一攤:“師父,你這不是将兩個孩子推火坑裏嗎,遇上妖怪,我保護不了他們的,”她撓了撓腦袋,“現在的妖怪真的很厲害,有的修爲比我還高.”
淩虛子完全不在意,他嘿嘿一笑,“好徒兒,待你看過爲師的厚禮,自不會再推辭了”
下午好呀!
我做晚飯去了,下一更要晚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