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夷之:“也就是你沒有看到他殺人?”
齊要支吾半天,“小生隻看到了他拔剪刀。”
陳夷之道:“百老先生,某現在完全有理由相信,百善真的是冤枉的,七位證人,問了五位,證實有三人都說了謊,隻有布衣鋪子兩人的口供,尚無可推翻之處。”
百會盯着七人,眼神像是要吃人,轉瞬間又變得通紅,在滿頭雪白的映襯下,紅得有些吓人,他激動的和陳夷之說,“此番多虧了不良帥,竟然能發現這其中的不同,我兒百善一定是冤枉的。”
他沖着餘氏吼道:“餘氏現在到你了。”
餘氏兩手捧着肚子,突然‘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許是晚飯做得不幹不淨,我這老婆子吃了,現在難受得緊,不行了,我現在就要如廁!”
百會不耐煩的一揮手,“現在就去,解決了就回來,繼續說口供。”
餘氏眼睛瞟了他一眼,右手高高擡起又放下,‘哎呀哎呀’的叫着,“老婆子我一把年紀了,還要受這個罪,難受得要死,都沒得休息的。”
陳夷之也怕出事,“百老先生,這以晚了,大家都疲乏了,不如明日再問吧。”
百會通紅的眼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依不良帥所言罷。”遂準備離開了‘大橫街,’臨行前告訴他們,“别想着偷偷離開,便是老夫不看着,你們也走不了的,這是一座荒島,離開的辦法,隻有老夫知道。”說罷便頭也不回的甩袖離開了。
陳夷之也不管幾人,徑直帶着謝大娘子離開,在他們回房前,問道:“今日你們一直在旁觀,可有看出什麽不同的東西來?”
謝三娘子:“他們說的事情聽起來挺合理的,六年前不約而同的撒謊,不過是爲了隐瞞,他們當時正在做的事,今日爲了性命,又将事實真相說了出來,倒也找不出什麽差錯來。”
謝大娘子也贊同,“小三說的與我想的差不多,隻是有一點值得注意,幾位證人的口供雖然改了,但是他們看見了百善在兇案現場,這又怎麽解釋呢。”
陳夷之想了想,“幾個證人前後口供不一,已經能證明百善這件案子,有極大的可能是被冤枉的,他出現在那裏的理由,隻有此案查個徹底,我們才會明白了——天色已不早了,你們先回房歇息吧,某在院子裏守着你們,安心睡吧,不會有人不開眼的來打擾你們的。”
與此同時。
王玄之問姚娘子,“關于你丈夫的事,可還有什麽想要說的?”
姚娘子眼中有不安,更多的是驚恐,“相公說他将來會名揚天下,沒過兩日,官府的人便找上了門,與其他人一塊兒作證,證明一個青年男子,殺了一位禦史大夫。”
“當時妾以爲,他說的便是此事,可是此案過後,相公又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她一咬牙,“可過去了這麽多年,相公也沒什麽變化,直到去歲之時,又有一人上門,自那日開始,家中的銀錢比從前多了一些,日子一日塞過一日——”
道一瞬間不瞌睡了,這可是收受賄賂呀。
王玄之指了指她手上的絹布,“昨兒個本官便發現了,這一塊絹布的價值,周采官需要一年的俸祿,還不一定能找到貨源,這中間的牽扯,也有可能是周采官遇險的原因。”
道一眼眶又紅了,就那一塊絹布,驗屍有一定的獎勵,可她得驗多少具屍體,才能換來呀。真的是同人不同命,她憤憤的咬咬牙,還不能期待屍體多多,這得多喪心病狂!
她隻願天下無屍。
姚娘子下意識的将絹布藏了起來,頂着衆人的目光,這才覺得此舉多麽的可笑,“這也是相公買回來送妾身的,當時妾身也覺得這手絹太好了,生怕他走的不是什麽正途,可一番細細追問,相公說是人家送的。”
王玄之指點輕點在幾案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那人無端送貴重東西給周采官,想必是有所求了,周采官得了好東西之後,可是替人辦了什麽事?”
姚娘子聽着聲音,視線落到那白皙修長的十指上,那極富韻律的打擊聲,聲聲入心中,她心跳如擂鼓,事已至此,也隻得說下去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相公說是利用職務之便,替人在街上傳幾句話。”
王玄之的手指頓了片刻,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問,“可知傳話的内容?”
姚娘子是第一回聽,不知個中差别,心道她相公做的事,果然不是什麽要命的大事,隻是搖了搖頭,“相公說沒什麽好聽的,不過是一些閑話罷了,需要合适的人跑腿。”
可道一與之相處了一年光景,耳力又非凡,自然聽出了其中的不同,她望着堂上神色自若的人,尋思什麽樣的事,能讓此人這般在意,總之她預感,有些要命。
王玄之颔首,“本官想知道的,都已經問完了。幾位先回同福客棧等消息罷,還請安心等待,最遲這幾日便會有消息了。”他着人将幾人送出大理寺,與一行渾身狼狽,腳步匆匆的人擦肩而過。
“寺卿,我們兄弟幾個都快将太白山翻遍了,連個活人的影子都沒瞧見,山上連人行過的足迹都沒有,”蔣七走到正堂行禮後,一抹淩亂的烏發,又在一绺一绺的黑服中,掏出一捆草來。
王玄之道:“辛苦你們了,如此也側面證實,虞仁極大可能,與其他人在一起。”
蔣七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此次上山沒找着虞仁大夫,可是小一師父說過太一山上,有什麽雪蓮花的,我們在山上碰見了長得有些像的,不知是不是真的,尋思小一師父懂藥材,順便采來送給你。”
王玄之:雪蓮花長這樣?
道一:這是什麽草?
蔣七又将那捆草解開,“我們不懂得處理藥材,便随便弄了點兒東西,将它保護起來。”
道一伸手接過,她眉眼彎成一汪月牙,“蔣七哥你們真是太好了,感恩的話我也不多說了,以後有個什麽頭痛腦熱的來找我,隻收五成診金!”
“啊!還要收五成啊。”蔣七的郁悶,取悅了衆人。
他在正堂到處看了一眼,“寺卿,許六、吳四他們呢。”
下午好,你們熱不熱呀。
昨兒個第二章爲什麽晚呢,七八點鍾的時候,拿着手機照明,摘李子去了,太好吃了。然後一不小心忘了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