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得了命令,一擁而上。
女孩兒虎蛟與男虎蛟兩雙握得緊緊的小手,被一群人高馬大的漢子,一點點的摳開,甚至将兩個小孩童養得白白嫩嫩的手給摳出了傷來。
兩雙手都血糊糊的,仍死死的抓住對方。
那老爺氣得不行,“給我打,我得不到的東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下人一聽頓時明白了,手中的木棍,着重的往小女姟兒身上拍打。
不一會兒便血流如注。
還未成年的虎蛟,一身防禦幾乎沒有。
最後一個族人,将來還要陪它走過一段漫長的孤獨歲月,就這麽被人類打死了,還用的這是麽可笑的方式,男孩兒虎蛟的雙眼一點點染紅。
等它反應過來的時候。
那個老爺,包括跟來的所有下人,無一幸免,全都被抓得血肉模糊。
老爺一死,兇手又找不到,造成了家中的混亂與恐慌。
将他的家分成了數份,下人丫鬟也跑了個精光。
從此這個家族便成了前朝百姓茶餘飯後的話題。
此事在前朝轟動一時,當街殺人,兇手長什麽樣都沒人看見。
造成了一個懸案。
這個案子,仍在大理寺放着。
抱着同樣血肉模糊的小花兒,男孩兒虎蛟上了大風山。
在那裏看到了一家三口。
正是嚴三一家。
嚴三的父親,發現有個小孩子在挖坑。
走過去一瞧,發現一個看不清臉,渾身都是血的小姑娘,挖坑的男孩子也是,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就想叫自己家人過來幫忙。
“小三兒他娘”喉嚨上多了一隻利爪,他再也不能說出一句話了。
嚴三的母親,聽到在叫她,也趕緊朝這邊跑,便見到了這輩子令她心碎,又恐懼的一幕。
她捂着嘴,立刻回身想要把嚴三藏好。
剛好跑到嚴三的跟前。
胸口上便‘長’出一隻鐵一樣的爪子。
她不可置信的低頭看去,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一個字眼,她用雙手緊緊握住那雙鐵爪,眼神絕望的看着嚴三,孩子,走啊,快走啊。
鐵爪如同空氣一般消失了。
嚴母絕望的死去。
嚴三已經吓得不能走了,他蹲在那裏發抖。
最後見到一隻黑色的巨盆,他的人生永遠的陷入了黑暗中。
男孩兒虎蛟聽到一句,吞了他,你就能安穩的生活了。你還會遇見更多的同類,隻要見着,你就能認出來的,來吧,加入我們吧。
‘嚴三’舔了舔嘴角,将小花兒掩埋了。
最後他一身是血,憑着嚴三記憶消失之前,他找到了善政村。
本來想毀滅整個村子的,最後發現了和小花兒長得很像的梨花。
可梨花不喜歡他。
沒關系,總有一日能打動對方。
這樣一來。
他就能帶着自己的小花兒,回到泿水,重新生活了。
虎蛟到最後,還是想不通,“爲何小花兒不記得我了,也不想跟我回家了呢。”
———
“你雖然可憐,但你做錯了。”
道一戳了戳再也不能動的虎蛟,“将來我路過你的家鄉,我會将小花兒的屍骨送回去,你這麽愛切人的話,就分給善政村的村民吧。”
執念竟然就這樣消了。
“我好像什麽也沒做呀,”道一有些不解,但很快釋然了,她又說,“放心吧,小花兒一定會回家的。”
“不良帥的病有得治了。”
治的什麽病,方才認出虎蛟時已經說過了。
“安道可不許提前給夷之透露,哼!”拍了拍虎蛟的肉身,她惡狠狠的威脅王玄之。
王玄之胸膛震動,打破了溫吞的性子。
他笑出了聲音,整個山洞都回應着他的笑,“還在記恨村長他們麽,實在是你太年輕了,他們不識得你的好,不要跟一個老人家和傻.子計較了。”
陳夷之聽到笑聲,就知道事情解決了,便帶着甄二等人都進去了,就聽到兩人在說村長的事,他也跟着哈哈大笑,“道一你還惦記着自己沒我好看的事呐。”
道一:.你自找的!
給了陳夷之一個,你給我等着的眼神,便将這事揭過去了,“不良帥,還請你幫忙把這虎蛟扛下山去,我要在村中,将虎蛟處置了。”
梨花拔下頭上的珠花,沖過去就要紮虎蛟,可看到這珠花時,她又收了手,正是吳生送的那一枝,她舍不得弄髒了吳生生前送她的最後一份禮物。
又将珠花插回了頭上,和道一行了個大禮,“謝謝高人爲我夫君報仇。”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唏噓不已。
道一兩眼一抹黑,她靠近了一點點,壓低聲音問,“安道,怎麽了?我覺得氣氛好奇怪。”
“她這是想與吳生成親。”
“吳生不是死了嗎?”
“冥婚,估計她不會再嫁人了。”
“.真感人.”道一不知道說什麽好,俗人情感,她一會兒半會兒也理解不了,隻能斟酌着,沒什麽感情的說了一句,附和一下這個氣氛。
“梨花娘子需要道人嗎,我可以幫忙的,少收她一半的銀子。”道一蹬蹬蹬的跑梨花跟前,認真的問她。
梨花:.
王玄之:突然就沒了那種凝重,是怎麽回事。
“走吧,回善政村。”
上山小心翼翼,下山歸心似箭。
今天見到的一切,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甄二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村子裏吹噓了,平日裏說的鬼怪故事,都是真的,而且就在他們的身邊,與他們一起生活,真是驚險刺激的一日呀。
同樣盼望着他們下山的,還有在善政村地裏勞作一日的不良人。
“你們說這寺卿什麽意思呀。”
“什麽什麽意思?”
“衙門裏的活不要了?”
“對呀,哎,蔣七你跟着寺卿們出去過好幾次,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蔣七擡起頭,望向遠山斜陽,挂着不遠處的山邊,将落未落,樹尖山頂上的雪,都映得紅彤彤的,别提,還真好看,尤其是這雪上有神仙在走動。
“嗯?”蔣七眨了眨眼,“你們看那是誰?”
不良人都看了過去,被美景迷了眼,好一會兒,人影越來越近,他們才高興的歡呼撲過去,“寺卿你去哪兒,我們快想死你了。”
道一很自覺擋在這些人跟前,身上都是泥,很容易污染傷口的,“先去村裏再說。”
仵作的身分果然很好用。
混得再熟,也不是勾肩搭背的交情。
不良人被擋下來,他們識趣的往村裏跑了,終于可以換身衣服,再把這身泥給洗幹淨了。
接下來,就在村民和不良人的見證下。
道一開始了她的切割大計。
割人者,人恒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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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好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