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安帝的召見也在盛安堂,對于那個生母常住的地方,慕解語莫名的生出了一絲的憧憬與向往,可是想到她出生時,生母的臨終之言,她又有些踟蹰。
雖然初生的嬰孩看不見任何事物,然而卻聽得見一切聲音。君氏的那一番話她聽得一清二楚,她的生母與宏安帝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且兩情相悅,隻是爲了大景宏圖霸業,宏安帝放了手,讓她的母親和親大安。她在想,宏安帝出現在這裏,到底有多少可能是爲了她的生母。
一路猜想着,慕解語兄妹二人被前來傳見的内侍帶着七彎八拐,等到慕解語擡頭看時,竟然已經脫離了亭台樓閣,入目的是桃花嫣然,翠綠搖曳。
黛眉微挑,慕解語并沒有多言,依然沉默着跟在慕解言的身後,等到走出樹林,遠遠的是一片碧江,江面極廣,遠處有高山似在水中延綿浮動。近處有桃花細柳相映點綴,午後的陽光細碎的在江面鋪了一層,銀光閃爍。
江邊有鋪木水廊,水廊蜿蜒曲折伸入江中五六丈,水廊盡頭是一個飛檐頂角的水榭,水榭建的極爲寬廣,裏面有不少人。慕解語一眼就看到了慕仲。
慕仲立在水榭面朝江的入口,他的前面兩個戴着鬥笠的男人正悠閑的垂釣,那二人雖然背對着慕解語,可是慕解語極佳的視力還是能從那挺拔偉岸的背影,以及随風飄蕩的一截明黃袍角看出,其中一個便是宏安帝,而另一個能夠與宏安帝并肩垂釣,毫不拘束的人,慕解語便猜不出。
“有刺客,護駕!”
慕解語一邊走,一邊打量之時,冷不丁聽到一聲尖銳的高喊,而後是長刀出鞘之音,而慕解言也先一步擋在了她的面前。
慕解語的目光從慕解言的肩膀越過,看到的便是,不知何時水榭背後不算高絕的山峰一根根堅韌的鐵絲一排排的纏住了水榭檐角,一個個黑衣人蒙面之人快速的順着鐵絲從山峰上滑了下來。
最先着落的一批黑衣人和拔刀而出的侍衛已經交上了手,場面十分的混亂,高處不斷的有黑衣人一批一批飛撲而來,而此處位置有偏僻,護駕的侍衛遲遲不到。顯然這些黑衣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下手狠辣,且隻攻不守,完全不要命的打法。很快,守衛就出現了難以維持局面的頹勢。
“大哥,父親在裏面。”慕解語銳利的目光一直注視的水榭之内,眼看着水榭之後的江内竟然也冒出一個個黑衣人,心頭一緊,一把将慕解言退了出去。
慕解語習武,慕仲雖然不反對,但還是不希望慕解語讓世人知曉。慕仲骨子裏封建禮教還是很深,又出生在慕家這個前朝世家,覺得女子學武太過粗俗,以後女兒難以說親,也容易遭到婆家不喜。故而,要求慕解語強身健體即可,不能成日舞刀弄槍。爲了藏拙,慕解語一直都瞞着慕仲,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的能力,留點底牌,日後遇事也能化險爲夷不是?所以,慕解語并沒有打算要出手,方才慕解言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要保護她,可是如今父親危在旦夕,慕解語就算要遮掩,也不能拖着慕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