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幸運的是,新上任的靈璧縣縣長曹友金屬于前者。曹友金從沒想過自己居然能當靈璧縣的縣長,這個職位是屬于民政的。曹友金出身軍隊,之前一直在軍隊裏擔任訓導員。他從來也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居然會幹民政工作。所以盡管身爲靈璧縣民政官員之首,但曹友金的心态和做派還是軍隊政工幹部那一套。
曹友金當上靈璧縣縣長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靈璧縣推行三七五減租和土地置換股票政策。本來鄉民聽說黨衛軍會讓地主減租減息,還把地主的土地分給佃戶,不肯分的地主還要被殺掉,于是鄉民們就把黨衛軍和均貧富的農民起義軍劃上了等号。一心等着分地主家的家産,但結果卻不是他們想的那樣,于是就沒了積極性,土改工作開展不順利。
另外,工作中有的工作組因爲當地地主數量少,就把富農也劃入地主的行列,硬要他們也減租減息,拿出土地置換股票。這些富農都是都是老實巴交的小地主,平時吃糠咽菜尿泡尿都恨不得拿篩子篩過,省吃儉用才積攢下一點家業。他們有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那知道什麽是股票啊?但是,工作組裏的都是年輕人,工作熱情很高,但也容易沖動蠻幹,外加相信裏村裏幾個流氓無産者的挑唆,于是把土改工作給做過了,一些富農也被當做不肯配合土改的地主惡霸被處置了。
一些所謂的積極分子進駐地主家挖浮财,所有值錢的東西一掃而空,衣服棉被棉鞋綢緞布匹瓷器錫器,躺箱櫃子木料金銀首飾話匣子,馬牛騾子驢這種大牲口統一分配給各家各戶,豬和羊分完了之後剩下的殺了吃肉,村口支起大鍋連夜煮肉,全村吃的滿嘴流油。這下農戶們滿意是滿意了,但是農村生産力遭到極大的破壞。
曹友金趕緊親自下鄉去矯正,把一些投機的流氓無産者清除出隊伍,同時也撤職處罰了一些把工作做過火的年輕幹部,這才勉強挽回了一些損失。曹友金覺得做地方官太麻煩了,遠不如在軍隊裏來的爽利。
黨衛軍第十師繼續南下,兵鋒直指蚌埠鳳陽一帶。且說倪嗣沖全面統一安徽全境後,以戰略上爲考量,沒有将軍政中心放在當時的省會安慶,而将督軍府設在了當時還是津浦路上的一片茫荒之地--蚌埠。結果靈璧縣失守,蚌埠大門洞開。倪嗣沖不得不難逃去了安慶,而守衛鳳陽的安武軍第三旅旅長王普不戰而逃,黨衛軍一直追到長江邊上,才因爲沒船渡江而作罷,而狼狽逃回安慶的王普則氣得倪嗣沖差點被當場槍斃他。
王普心裏那個委屈,你當大帥的先跑了,到要我這個旅長在後面死拼?心裏頓時有了反意。
話說倪嗣沖逃到安慶之後,就住進了當年的安徽巡撫衙門,一面向南京的段祺瑞求援,一面布置江防,防止黨衛軍南下。
在巡撫衙門數百米外的一幢普通民居的二層樓上,兩隻望遠鏡從黑暗中透了出來,狙擊隊的宣豪和耿旭彪正趴在窗台上,仔仔細細地觀察着巡撫衙門裏的動向,看了好一會兒後,宣豪才将遠望鏡交給夥伴繼續監視後,放下厚厚的黑色簾布也從皮囊中掏出一支長槍。這是一支帶了德國産蔡司瞄準鏡的三八式步槍,是目前黨衛軍狙擊手專用的步槍。
“德國蔡司八倍光學瞄準鏡,配合重尖彈……哼哼~”宣豪拿出一枚模樣沒什麽特别的子彈晃了晃:“300米确保擊中頭部,500米可以打中胸部。”
郝文寶迅速調好狙擊槍,問耿旭彪道:“我準備好了,你們突擊隊準備的怎麽樣了?”
耿旭彪拍了拍挂在脖子上的沖鋒槍,又回頭看了看身後二十個同樣打扮的突擊隊隊員,“我們也沒問題了。”
“好,你們去突擊位置集合吧,等我這裏槍一響,你們看到信号,行動就開始。”
耿旭彪帶着突擊隊隊員下了樓,他攤開這幾天綜合情報後畫的草圖,将隊員召集過來:“倪嗣沖現在住的大院共有三道門可以進出,正門内側有警衛連駐守,門口日夜有八個士兵站崗,門廊裏還有一挺馬克沁機槍。第一隊打正面,記住必須等到狙擊手幹掉八個門衛才能強攻,使用燃燒手榴彈從圍牆外扔進去制造混亂,記住不要走正門沖!在旁邊圍牆炸開一個缺口進去。”
耿旭彪又補充道:“另外,根據買通的下人說,倪嗣沖把錢藏在了床底的木闆下面,情報部估計可能達到千萬之巨!但是你們記住,我們這次行動的目的是幹掉倪嗣沖,讓安徽的百姓和我們的戰士少流血。誰要是動了貪念,除非别讓我知道,不然老子扒了他的皮。”
“是。”
就在黨衛軍算計倪嗣沖的腦袋時,留着一把大胡子的倪嗣沖卻正躺在靠椅上吞雲吐霧,前線打了敗仗,他愈加需要依賴大煙提神,旁邊身着親信馬聯甲也陪着吞吐不停。
“哎,沒想到李默涵那個毛頭小子的兵這麽厲害。”倪嗣沖吐出一個煙圈
“不可,要不怎麽段祺瑞也不是他的對手,狼狽的逃到南方來了呢。”馬聯甲也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