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化龍笑了,說道:“卓如好糊塗,趙倜手下的戰将就這麽幾個,除了他幾個兄弟無非就是寶德全、丁香玲、萬有田、吳慶桐了。”
梁啓超恍然大悟,說道:“這四人之中隻有吳慶桐不是趙倜嫡系,難道一号就是他。”
李默涵笑笑,說道:“告訴二位也無妨,一号是寶德全啊。”
“寶德全?”湯化龍眉頭一皺,說道:“這個蒙古鞑子是土匪出身,信得過嗎?”
蔣方震插話道:“這人雖然是土匪出身,但是一心想着洗底,到也頗有正統觀念。如今我們是正統,北洋系反倒成了叛軍,因此寶德全一改往日抱着僥幸心理的态度,正式和我們合作。”
湯化龍說道:“莫非默涵的意思是,讓寶德全殺了或者擒拿趙倜,然後讓他取而代之?”
“哪兒這麽便宜他?河南地處中原,又是我工業基地之一的商丘所在。河南交給這麽一個人,我還不放心咧。”李默涵說道:“不過,一時到也是找不到什麽合适的人來代替趙倜。”
梁啓超想了想,說道:“我到有兩個合适的人選推薦。”
“哦?什麽認?”李默涵問
梁啓超說道:“一個是張紹曾,一個是張鳳翙。”
張鳳翙李默涵是見過還打過交道的,他還把手下的馬克成,胡承訓托付給自己,如今這二人也已經是旅長級别的高級軍官了。張紹曾李默涵隻是耳聞,但是沒見過。
張紹曾字敬輿直隸大城人,家居天津市。天津武備學堂學生,受清廷選派,保送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一期炮科,畢業後名列第一,與當時的同學吳祿貞、藍天蔚“深相結納”,被稱爲“士官三傑”。 黎元洪任大總統,張紹曾被任命爲陸軍訓練總監。
李默涵想了想,說道:“張鳳翙在陝西很有威望,放到河南去不太合适。張紹曾到是個不錯的人選。”這兩個人都是進步黨黨員,雖然如今兩黨合并,但是内部依舊有分派系,隻是沒有泾渭分明或者水火不容的程度。
在李默涵看來,既然組成了執政聯盟,也不能好處自己的國家黨全部獨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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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封寶德全的宅子裏,寶德全、丁香玲、萬有田和黨衛軍軍情處的魯明正圍坐在一張八仙桌邊。魯明拿出三張支票,分别遞給寶德全、丁香玲和萬有田。
魯明說道:“三位對總理忠心耿耿,總理自然不會虧待你們。這次的行動,總理會派出兵馬來幫助三位将軍。”
丁香玲有些猶豫,說道:“這幾年趙倜的事是做的不地道,什麽好的都盡着他們趙家人。咱們鞍前馬後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萬有田點了點頭,說道:“話是這麽說,但是畢竟是老長官了。”
寶德全說道:“兩位兄弟放心,總理答應過我,不害他性命,隻是奪了兵權,讓他做個富家翁,照樣讓他頤養天年。”
魯明在一旁說道:“不是我姓魯的吓唬你們。你們自比日本兵如何?日本兵都在我們黨衛軍手裏打了敗仗,你們能有幾成勝算?商丘是我們總理的發迹地,早就安排了重兵,光飛機大炮和鐵甲戰車就上千,你們有三頭六臂還是怎麽的?”
雖然寶德全等人在河南,但是也聽說了黨衛軍用一個鐵甲戰車營一下子就把北洋軍第八師給打垮的消息。消息經過人們的口口傳遞,又添油加醋地增加了不少唬人的成分。
魯明見三人不說話,又乘熱打鐵,說道:“總理說了,咱們都是中國人,何必自相殘殺,讓東洋人和西洋人看笑話撿便宜呢?總理還說了,三位将軍大可以兵谏的名義發難,這樣就不用背負背叛長官的惡名了。”
萬有田清咳一聲,說道:“其實呢,咱們趙大帥也不是真的要和總理爲敵,隻是他一來是被段祺瑞的話蒙了心竅,二來是覺得商丘一地就比整個河南還富,他能不眼紅嗎?”
寶德全沒好氣地答道:“那就拿兄弟們的命開玩笑?黨衛軍是那麽好打的?他爲啥不讓他二弟趙傑當先鋒啊?這次是我,下次說不定就是你老丁老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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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開封的河南督軍府官邸顯得靜寂非常,轅門外隻有幾名衛兵來回走動着巡邏。
官邸内,趙倜正摟着自己的西屋太太在聽戲,戲子演的戲碼名叫鳳儀亭,講得是呂布和貂蟬在鳳儀亭私會的故事。趙倜一手摟着西屋太太,是不是還對那個演貂蟬的花旦評頭論足一番。
“砰……”
突然,先是數聲槍響從窗外傳來,戲班子的吹打手下了一條,槍聲也打斷了趙倜的樂子,不待他反應過來,下一秒,又是接連不斷和槍聲如爆豆般在督軍官邸四周響起,和着槍聲,又傳來數聲劇烈的爆炸聲。
摸不着頭腦的趙倜一把抓住藏在桌子底下的一支手槍正欲沖出廂房,弄清楚生了什麽事時,衛隊長沖了進來。
“督軍,大事不好,寶德全、丁香玲和萬有田反了。”
“什麽?”乍一聽到這個消息,趙倜猶如五雷轟頂,“怎麽可能?”趙倜怎麽都不能相信。要說吳慶桐造反他還會相信,但是寶德全、丁香玲、萬有田追随自己的鞍前馬後這麽多年,怎麽可能造反?
但是事實卻容不得他不信,不多時,寶德全、丁香玲和萬有田已經戴着衛兵沖進了前院。幾個忠心的衛士拉着趙倜逃到後院,說要在牆上鑿個洞,讓趙倜逃走。
呯呯
還沒來得及等到衛士鑿牆,兵谏的部隊已經追了過來,兩個衛士應聲而倒。一群士兵舉着槍将趙倜團團包圍。
“我趙倜自問平日裏待你們不薄,你們爲什麽造反?”趙倜大聲喝問
士兵們畏懼趙倜的威勢,一時不知所措。
這時候,寶德全從士兵後面走出來,大聲說道:“大帥,我們不是造反,我們是兵谏。我和丁香玲、萬有田兩位将軍已經覺得擁護黎元洪大總統和李默涵總理的号召,棄暗投明。大帥你對我們往日有恩,隻是一時受了段祺瑞的蒙蔽,我等希望大帥幡然醒悟。”
“你們~~”趙倜大怒,但是幾秒之後就馬上換上了笑臉,說道:“你們都是跟着我鞍前馬後多年的老兄弟了,象要謀個更好的前程,我趙倜自然沒二話。這樣吧,你們先把兵撤了,我立刻發表通電,我也擁護黎元洪大總統和李默涵總理。”
寶德全笑了,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此一時彼一時,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了。我勸大帥你還是馬上放棄抵抗,我們念在往日恩情,不會加害大帥,隻是将大帥送到京城去享清福。”
趙倜有些慌了,他說道:“你們不過是爲了榮華富貴麽,我地窖裏有很多财寶,你們拿去就是。”
寶德全嗤笑一聲,大聲喝道:“拿下。”
幾個士兵壯了壯膽,上前下了趙倜的槍,将趙倜雙手反剪壓出了督軍府。
随後,寶德全、丁香玲、萬有田又迅速奪取了開封的四門和軍火庫,完全控制了開封城。在督軍府裏,魯明拿着一份河南地圖,對寶德全、丁香玲和萬有田說道:“黨衛軍的四個團正在從商丘出發的路上,眼下雖然拿了趙倜,但是趙傑等人三位将軍要做的,是解決趙俊和趙傑的巡緝營,還有吳慶桐的兵馬。”
吳慶桐任職南陽鎮守使,這職位本來應該是丁香玲,而且吳慶桐不是趙倜嫡系,因此丁香玲第一個站了出來,說道“趙傑、趙俊都是浪當公子,隻知自己斂财,吃喝玩樂抽大煙,在他的帶領下,宏威軍軍紀松弛,戰鬥力很差。吳慶桐的兵馬比他們稍微好了一點點而已。”
魯明想了想,說道:“我可以替總理那個主意,你們拿下了趙傑和趙俊以及吳慶桐之後,他們的兵馬軍械由你們三位分了。我們黨衛軍一個俘虜一個銅闆一顆子彈都不會拿。”
寶德全豎起了大拇指,說道:“魯兄你真是夠意思。”
魯明哈哈一下,說道:“隻要跟着總理走,榮華富貴自然是不必說,更重要的是能名留青史。将來修史的時候,三位将軍撥亂反正,棄暗投明,将民族大義放在第一位的義舉一定會被後人傳頌的。”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軍情處早就做過功課了,他們對寶德全、丁香玲和萬有田的性格分析結果是這三個人都好面子,尤其是寶德全,對以前擋過土匪的曆史很機會,一心想着爲自己洗底。
聽了這話,三人都有些飄飄然起來,丁香玲說道:“事不宜遲,我和老萬立刻南下收拾趙俊、趙傑。開封這裏機勞煩寶将軍了。”
寶德全一聽這話不樂意了,說道:“這話怎麽說的,我寶德全難道是怕死的人嗎?你們都去打仗,我哪裏能在後方享福?”
三人的話都言不由衷,南下打趙傑趙俊是假,想多搶些地盤和人馬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