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到這些傷員血肉模糊的送下來,都吓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安德森和瑪格麗特操着典型的外國式中文指揮着她們分别照顧傷員,換洗繃帶,給傷員喂藥打針。那些農村婦女雖然不懂護理,但是針線活還算熟練,幫着縫合傷口什麽的倒也幫了不少忙。
“麻醉劑~麻醉劑還有嗎?”正在手術的安德森大叫
“安德森大夫,麻醉劑用完了。”瑪格麗特無奈地攤手
“可惡~!”安德森吼道:“不是說這個李将軍很有錢嗎?爲什麽戰地醫院裏沒有足夠的嗎啡和麻醉劑?指揮官也是笨蛋,他把士兵當牲口嗎?真是狗屎~”
“你說什麽?洋鬼子”在一旁包紮傷口的一個年輕軍官騰地跳了起來,“不許你侮辱我們的長官。”
“哦是嗎?要是他真的關心士兵的死活就不應在物資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發動戰争,更不應該用這樣愚蠢戰術。”安德森争鋒相對的回敬。
“你一個洋大夫,懂什麽打仗?”年輕軍官不屑道
“哦是嗎?”安德森反唇相譏道:“我知道你們中國有個成語叫舉一反三,意思是說從一件事情類推而知道其他許多事情。這些傷員絕大部分是都是被機槍打傷的,說明你們的軍隊正在進攻一處有許多機槍防守的要塞或者陣地。傷員這麽多,說明你們很可能是采用密集的隊形或者是人海戰術。可我看到你們有幾輛裝着厚厚鋼闆、并配了武器的卡車,如果讓這些卡車在前面做盾牌,爲步兵們抵擋機槍射來的子彈,不是一個很好的減少傷亡的辦法嗎?可你們卻隻用它來運輸彈藥和傷員,用你們中國人自己的話來講,你們的腦袋都是木頭做的嗎?”
聽了安德森醫生的話,年輕軍官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恍然大悟,“對呀,我怎麽沒想到?他娘的洋鬼子的腦袋裏就是鬼點子多。”說罷,他把包紮了一半的半截紗布随便往傷口上一裹,一溜煙似的跑了。
“真沒禮貌~!”安德森醫生歪了歪嘴巴,“可我還是沒有足夠的嗎啡和麻醉劑啊!”
這時,一個本地郎中俞慕華湊了過來,問道:“安大夫,你說的嗎啡和麻醉劑是什麽東西?”
安德森醫生答道:“嗎啡是止痛的,麻醉劑是讓病人昏睡,我好給他做手術。”
“嗨!我還以爲什麽呢。”俞慕華笑了,“不就是止痛散和麻沸湯嘛。”
安德森是西醫,在他看來把各種植物甚至蟲子混在一起讓人喝的中醫與其說是醫術不如說是巫術。但是他畢竟是個醫生,眼下最要緊的是救治傷員。
于是乎,以俞慕華爲首的中國郎中們打發自己的小徒弟去煎藥。結果,安德森發現這些重要居然和西藥起到了一樣的藥效,這讓他驚奇不已。
不過,傷員實在太多,剛煎好的麻沸湯又滾燙,沒法讓傷員直接喝。俞慕華靈機一動,說道:“這樣吧,你隻是要讓傷員不覺得痛,我可以給他們紮針。”
“紮針?”安德森瞪大了眼睛
“對,就是針灸!”俞慕華說,“我隻要刺他幾個穴位,就可以讓他感覺不到痛。”
“這不科學~!”安德森搖頭道
結果,俞慕華在安德森醫生自己手臂上紮了幾針,果然整個手臂就麻木了。
“好吧,神奇的中國法術。”安德森醫生終于認可了
“什麽法術,這是正宗的醫術。”俞慕華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年輕軍官出了醫院,騎上馬就來到了團指揮部。向已經是團長的肖文龍報告了自己從安德森醫生那裏收到的啓發。
“戰車?”肖文龍覺得這個建議很大膽,于是他立刻找來一輛正要往前方運送彈藥的裝甲卡車。肖文龍命令士兵推來一架重機槍,對着車身一陣掃射,結果子彈隻在鋼闆上打出一些大大小小的凹坑。
肖文龍又猶豫道:“難道它不會被大炮擊毀嗎?”
年輕軍官答道:“辮子軍的炮兵有這本事集中一輛高速行駛的戰車麽?”
“有道理,果然是好辦法~!”肖文龍拍了拍年輕軍官的肩膀,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年輕軍官立正敬禮,答道:“報告,第二團第二營第三連連長沈連凱。”
肖文龍看了看他胳膊的傷勢,又問道:“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排,一輛戰車,可你的傷勢?”
沈連凱伸出左手,笑答道:“報告長官,我還有左手。”
肖文龍笑了,說道:“好,有咱們保定軍校生的氣魄,去吧。”
“是!”
還别說,絕大部分都是鄉下小農出身的辮子軍士兵都是土包子,就是軍官也沒幾個見過汽車的,更别說焊接了鋼闆,刀槍不入的裝甲車了。
黨衛軍的裝甲車一面快速推進,一面用安裝車上的機槍不斷地掃視着辮子軍的陣地。辮子軍的士兵雖然也很頑強兇悍,但是人的本性就是會對未知的事物産生恐懼的。看着裝甲車毫無畏懼地迎着重機槍的子彈往前越沖越近,辮子軍心裏還是開始害怕起來。
王世虎在眼前觀察哨裏看到了裝甲車的肆無忌憚,罵道:“***,用鐵烏龜欺負老子啊!我還不信這個邪。給我用炮轟~”
副官趕緊勸道:“不行啊,離得太近會傷到自己人的。”
王世虎想了想,說道:“那就讓他們把炮口壓低給我打,我有十幾門大炮,他才1輛鐵甲戰車,十幾門炮打一隻鐵烏龜,我還不信敲不碎它的殼子。”
“是!”副官立刻抓起電話,大聲喊道:“所有的火炮都用來打鐵甲戰車~一定要把它擊毀。”
一時間黨衛軍周圍不斷落下大大小小的炮彈,因爲裝甲車移動速度快,而且不怕子彈和碎片,外加辮子軍的炮彈準頭也差了那麽一點,所以裝甲車又安然無恙地推進一百來米。可跟在它們後面步兵就沒這麽幸運了,不少人被炸得血肉橫飛,屍橫遍野。
關鍵時刻,戰車駕駛員第一次上戰況如此激烈的前線,因爲緊張外加爲了躲避炮彈做了一個急轉彎,導緻了側翻。見到裝甲車被打翻,辮子軍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他娘的!”沈連凱帶着一群士兵躲在裝甲車後面,就聽子彈打在車上上铛铛作響,炮彈不遠處爆炸,撿起的泥土撒的這夥黨衛軍滿頭滿臉。
“我們距離敵軍陣地還有多遠?”沈連凱問道
“大約還有一二百米。”一班長報告
“到底是一百米還是二百米?”沈連凱喝道
“二百米。”一班長隻能選了個自己認爲比較接近的答案
“還有迫擊炮和擲彈筒嗎?”沈連凱給自己的配槍裝滿子彈,又從地上撿起一支步槍。
“有兩個擲彈筒。”
“一次打完,打完了我們就沖上去。”沈連凱把刺刀裝進卡座
呠~呠~呠
八顆炸彈從擲彈筒裏彈了出去,其中隻有三顆落進了辮子軍的陣地,炸死炸傷十幾個辮子軍。
“沖啊!”沈連凱将長槍夾在腋下,一手拿着配槍從裝甲車背後殺了出來,其餘士兵和如猛虎下山班沖了出來。
輕機槍手把機槍挂在脖子上對着辮子軍的陣地不斷掃射,打得辮子軍不敢露頭,其他步兵把還剩下的幾顆手榴彈統統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全部落進黨衛軍的塹壕。一連串爆炸之後,沈連凱帶着幾十個黨衛軍士兵順利地沖進了辮子軍的塹壕。
“去幾個人,把鐵甲車翻過來,要是實在翻不過來,就把上面的重機槍拆下來,咱們要守住這段陣地。”沈連凱命令道
“是。”
幾分鍾之後,黨衛軍的後續部隊就跟了上來,以這段陣地爲突破口,撕開了辮子軍的防線。到下午三點左右,辮子軍全線潰退。
沈連凱因爲獻計獻策有功,連升兩級成爲團長,并以此爲契機,成爲了裝甲部隊之父和裝甲戰術先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