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紅臉大漢的保安隊隊員,他從腳邊撿了一塊比饅頭大不了多少的石頭,墊在槍下邊,朝着黨衛軍那裏打了一槍,正中一個正在往高處爬的黨衛軍士兵的小腿。他還沒來得及樂,黨衛軍這邊随着就有一槍打過來,子彈正中那塊石頭,把那塊石頭打成了碎片,飛濺的碎片打在那大漢的臉上,他慘叫着捂着滿是血的臉,滿地打滾。
群龍無首的保安隊徹底抓瞎了,隻見保安隊士兵都被黨衛軍的火力打得擡不起頭。有個小頭目火了,猛地半跪着起來,舉起老套筒就打,剛打出兩發子彈。就聽見一聲脆響,一顆子彈就打進了他的眼窩,後腦殼都被掀了一塊,他一聲不響地倒下,像一包沉甸甸的面粉摔在地上,紅的血、白的**,流了一地。
保安隊這邊的槍聲一時啞了不少。
北坡的保安隊更被動,黨衛軍先是用馬克沁機槍一陣掃射,随後幾個黨衛軍士兵匍匐前進。眼看對方越來越逼近,剩下的保安隊士兵們下一子就亂了套,許多人竟然一下爬起來,盲目地向後亂跑逃命。黨衛軍也不客氣,從背後瞄準,一槍一個,二十幾個起身逃命的保安隊士兵,統統全被黨衛軍擊斃。
葫蘆峪一戰,黨衛軍擊斃敵人四十三人,俘虜二十八人。己方受傷二十一人,沒有死亡。
二十八個俘虜被反綁雙手押到李默涵面前,一見到李默涵,他們便紛紛高呼:“軍爺饒命~軍爺饒命。”
“現在知道饒命啦?剛才不是橫的很嗎?”李默涵笑問
劉世傑說道:“長官,把他們都斃了吧。”
何封也附和道:“不過是一幫裝備極差的烏合之衆罷了,居然敢打全副武裝的官軍的主意,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咱們應該殺一儆百。”
劉慕聖一面搖着紙扇,一面走到這些俘虜背後,看了看他們反綁的雙手,又看了看幾個俘虜的肩膀,說道:“東翁,這些人的手掌沒有握槍的繭子,肩頭卻通紅,應該都是些農戶。”
李默涵微微皺眉,用小手指挖了挖耳朵,對劉慕聖說道:“師爺,别叫我東翁東翁的,把我都喊老了。要麽叫我團長,要麽就叫我少爺。”
劉慕聖莞爾,折扇一合,笑着說道:“是,少爺。”
“軍爺放我們一條生路吧!”那些俘虜不住地磕頭求饒,“壞事都是麻三一個人做的,和我們無幹啊。”
劉慕聖又勸谏道:“自古殺降就是不吉利的事,少爺三思。”
李默涵看了看這些沒受傷的俘虜,指了指,說道:“統統綁了。”又看了看遠處躺着的七八個受傷的保安隊隊員,忽然笑了,對劉世傑說道:“把醫療兵找來,給這些個受傷的治傷。”
“治傷?”劉世傑瞪大了眼睛,“他們伏擊咱們~咱們還要救他們?”
李默涵一把勾住劉世傑的脖子把他拉到一邊,低聲罵道:“蠢材,正好借這些土匪讓醫療兵練練手藝。治得好算他們走運,治不好算他們倒黴。”
劉世傑恍然大悟,趕緊叫來醫療兵給這些受傷的土匪治傷。這些醫療兵雖然頂着醫療兵的名頭,實際上隻會簡單的止血、包紮、挖彈頭之類的簡單處理罷了,而且之前也隻在動物身上練習過。
果然,醫療兵們的技術有限,經驗不足,又沒有必要的醫療器械,在忙活了半天之後,十多個重傷的俘虜一個都沒能救活,隻有五六個受輕傷的活了下來。那些沒受傷的哪裏知道李默涵的意圖?還以爲是李默涵心善仁義。
死了的俘虜被就地掩埋,活着的俘虜被五花大綁串成一串,被黨衛軍士兵押着往邘台鎮縣城走去。
等李默涵一行人走到可以望見邘台鎮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通往鎮上的道路兩邊是連片的田地,但仔細一看,裏面長得郁郁蔥蔥的不是莊稼而是快要齊腰高的雜草。一陣大風吹過,雜草随風擺動,到也有些“風吹麥浪”的意境。
劉世傑用望遠鏡看去,隻見城門樓子上刻着兩個斑駁的大字:“邘台”,上面是箭樓和垛口,青色的牆磚縫裏,野草瘋長,一幅破敗的迹象。
這時大部隊也上來了,劉世傑請示李默涵,要不要先派人進去通知裏面的鎮長出來迎接。
李默涵搖頭,說道:“不要打草驚蛇。我們不知道這個鎮長和麻三是不是穿一條褲子的,也不知道鎮裏還有沒有其他保安隊的人。你挑些精幹的人,把城門吊橋控制住,大部隊直接殺進去,我們接管這個鎮子之後再說。”
劉世傑帶着幾十個精幹的戰士執行命令去了,不過動靜還是大了點,城門樓子上的人見到劉世傑一夥人之後趕緊一面敲鍾一面收吊橋。劉世傑朝天放了兩槍,這夥人趕緊吓得抱頭鼠竄,一面跑還一面大叫土匪來了。
劉世傑順利奪取了城門和吊橋,大部隊還沒進城,就見大街上沖出來一夥人,各個手裏有家夥。
雙方互相對峙,劍拔弩張之時,隻聽對面人大聲喊道:“問:你從哪裏來?”
劉世傑很自然地答:“我從焦作來。”
對方又問:“你到哪裏去?”
劉世傑答道:“我們是黨衛軍,是官兵,要去陝西剿匪的。你們是幹什麽的?”
對方小聲議論道:“聽不懂春點,不是道上的。”
劉世傑一看氣氛不對,便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喊道“打。”
呯呯呯
大街上頓時響起了爆豆似的槍響,黨衛軍這裏人多槍多,立刻占了上風,對方不敵,趕緊逃走。不過,四門都被黨衛軍控制,量他們也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