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縮兵力,結圓陣防禦。”楊複恭很快現了對面騎兵的意圖,立即下達了命令,陣腳在騎兵攻擊下已然有些松動的兩翼部隊開始逐步收縮,後陣射箭,前陣以刀斧禦敵中軍擺出接應陣勢。鶴翼陣漸漸收縮,與後部依托車輛器械擺成的半圓锲合起來,漸漸形成了一個方圓陣的雛形。
初戰告捷,既提升了已方的士氣。又拖延了時間,太陽已經西斜,隻要挫敗敵人這次陰謀,就已達到了自己的戰略目的,楊複恭還沒有得意忘形到稍有小勝,就妄想消滅一支人數占優、可進可退的騎兵隊伍,現在收縮隊伍,加強防禦,就是保留了勝利果實。
王愛卿先率領騎兵與對面做過一場之後就撤退了下來,爲的就是将養馬力,在敵軍後退的時候,王愛卿才可以輕騎出擊,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屠殺。
安仁平覺了楊複恭的意圖,開始焦急起來,佯攻開始變成不顧一切的猛烈進攻,試圖打消防禦圓陣的形成,敵我雙方正在膠着苦戰,敵軍後陣突然分出一支五千人的隊伍像狂風一般疾撲楊複恭所部的後陣,迅向防禦力最脆弱的由車仗器械組成的後方陣地撲去。
這是楊複恭所部最脆弱的地方,如果讓他們撕開一個口子,像一柄尖刀似的掏進去,防禦陣形馬上就會潰散,楊複恭所部主力正在前方苦戰,在密集的防禦陣形中,即便正面之敵立即後退,他們也來不及趕到後陣赴援了,但是,這支本該立下大功,一舉殲滅對方所部,卻比遭遇到唐刀陣的戰友還要到黴的局面,段明玉最爲滿意的老爺兵出馬了。
老爺兵,是左軍将領對眼饞不已的重甲騎兵的稱呼。
他們人嬌貴,馬也嬌貴,他們自己一個人披挂很費勁兒,披挂之後上不了馬,上了馬又下不來,他們行軍的時候得用車子載愕他們和馬匹的披挂,一旦開始戰鬥,他們就得在其他戰士奮勇厮殺的當口兒慢吞吞地披挂,慢吞吞地上馬,因爲沖擊力太大,刹不住沖陣步伐的話就會自相殘踏,所以他們還得慢吞吞地排好隊形,
離開了步兵或者輕騎兵的保護,他們什麽也幹不了,而且他們雖然是騎兵,卻還不如步兵的奔襲距離遠,他們不能跑太遠,否則戰馬會累死。不能戰鬥太久,否則人也會累死,不能上山道、下濕地、進沙漠、入森林不能碰見絆馬索、鹿角刺和拒馬坑。[
在段明玉軍中,對這樣一支既燒錢又不實用,似乎隻有擺列儀仗時充充門面的重甲騎兵一直頗爲微辭。田令孜和楊複恭看着這支鐵甲怪物眼熱不已時,自認爲對這支隊伍十分了解的右軍士兵卻認爲這支重甲騎兵根本就是一隊廢物兵、老爺兵,但是今日一戰之後,所有的人都閉上了嘴巴。
一身盔甲,就連高大的阿拉伯馬身上也是全身披挂的鋼鐵怪物們轟隆隆地向裏面而來的騎兵沖了過去。他們手中握着長矛,利箭裏面飛來,丁丁當當地射在他們身上。然後又稀裏嘩啦地掉在地上,馬上的騎士就像鋼鑄雕塑的戰神巋然不動。整排的騎士就像一面鋼鐵鑄就的城牆。目中人地迎了上去,輕易地撕裂了壽春騎兵的沖鋒陣形,呼嘯着碾壓而過,所過之處一片凋零,,
恐怖的長矛直接将敵人的身體洞穿了,敵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鋼鐵洪流呼嘯而過,幸存者剛剛心有餘悸地擡起頭來,第二波重甲騎兵又到了,伐幸活下來的人不得不驚恐的迎向一尊尊新的殺神,繼續徒勞地揮動他們根本法觸及對方身軀,也完全法同那種巨大力量碰撞。
重甲騎兵轟隆陷免輾過擊了,他們絕不會停下來肉搏,停下來就是找死,一旦停下,他們就會從生殺予奪的死神變成一個人人都可以蹂躏他的廢物,但是當他還在馳騁的時候。他們就是一具具人肉坦克,他們就是野戰之王,除了結成密集陣形的步兵槍陣能在陣勢嚴整的情況下正面對抗這種可怕的鐵甲騎兵之外,再沒有任何人能與之匹敵。面前這些騎兵根本不曾見過這樣可怕的重甲騎兵,他們用最快的度沖上來本來是想把神策軍兵馬的防禦陣地撕開一道口子,結果卻是迫不及待地沖上去,成爲這隊鋼鐵死神收割的莊稼。 一番對沖,這一支重甲騎兵強大的殺傷力造成的殺戳結果比前方陣地方才一戰殲敵數量的總和還多。幸存的騎兵們已經吓破了膽,慌不擇路地四散奔逃,原地留下了許多主的戰馬悲嘶長嘯。
楊複恭暗道可惜,如果他這時還有一支步卒或輕騎的預備隊,适時配合重甲騎兵出戰,這支初次遭逢重甲騎兵戰術以緻驚慌失措的敵軍很可能一個都逃不出去,經此一戰。雖然重騎兵的強大威力仍然不是他們能夠破解的,但是沒有了出其不意的效果,想要再取得這樣一個完勝戰果的機會可就難了。
不過雖有一些遺憾,見識到了它的強大威力,楊複恭還是十分滿足,這場戰事的首功雖然楊複恭不能染指了,但是早在一邊歇息好的王愛卿以及他的輕騎兵已經整裝待發到了。楊複恭不能追擊,那時因爲他沒有騎兵,但是王愛卿有,這場阻擊戰的功勞,是他的。
于是當王愛卿風馳電掣的沖上前去之時,正帶着龐大步兵集團逃之夭夭的安仁平眼中恐懼到了極點。這支騎兵在情的收割者生命,而他爲數不多的騎兵已經全滅,步兵又在倉惶逃命,根本沒有擺出一個像樣的防禦陣型,這種一盤散沙,爹死媽嫁人各人顧各人的情況,他再沒有回天之力了,任何一位将領都不能力挽狂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