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玉幹笑了兩聲,仰頭道:“呵呵,今兒,這天真不錯啊……王愛卿,你說是不是啊!”
王愛卿看了看陰雲密布的天空,臉頰狠狠的抽了抽,俯首,埋頭,翻白眼,一系列動作渾然天成,“哦,這天氣,倒是頗爲不錯!”
羅侯無語,一腳狠狠的踩在了王愛卿的靴子上,意味深長的道:“王愛卿啊,你可要摸着良心說話啊!”
段明玉虎目一瞪,虎軀狂震,啥意思,老羅你這是啥意思,當衆拆本狀元的台是不,這一刻,段明玉感覺到了,自身的王霸之氣開始側漏:“羅侯,你說這天氣難道不好嗎。”段明玉牙關緊咬,要挾,威脅之意毫不掩飾。
羅侯隻是淡淡的看了段明玉一眼,那表情,很**,很強大:“公子,你想多了……”
段明玉:“……”
“去前面校武場看看去,老在這馬廂裏擠着不是個事。”段明玉表示不是對手,立馬撤退。
應天軍經過整頓之後,已經事大有進步,基本上能夠做到令行靜止,段明玉看着一排排以标準軍姿站得筆直的應天軍所部,臉上很是欣慰,記得剛來的時候,站得是一團糟,段明玉的喉嚨都吼痛了,最後狠下心來,逮出一些刺頭打了幾萬大闆,這才樹立了軍威。
涼風陣陣,這是要下雨的節奏啊,即便如此,這些應天軍士卒也是一動不動,猶如雕像,應天軍以總旗爲一個單位,每個總旗都是一個方隊,方隊前站着總旗官,總旗官也是站得筆直,更威風,更霸氣,十個指揮使來來回回的巡視,模樣甚爲莊重。
段明玉咳了一聲道:“全部就地坐下!”
齊刷刷的聲音想起,每個人都就地盤腿坐下,段明玉放開嗓門,大聲道:“這段時間以來,大家做得很好,你們讓段某人知道了,應天軍不是廢材,仍然可堪一用,你們的總旗官,指揮使都是我骠騎軍的軍官,從今天過後,他們就将回到骠騎軍效命,他們是騎兵,不是步兵,所有的官位都将從你們自身選出,每一個人都有機會,隻要你敢于毛遂自薦,隻要你不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軟貨,都可以一試,諸位想必都清楚了,即便如此,應天軍還是缺了點什麽,本将軍告訴你們,你們缺一位大将,缺一位能夠獨當一面的都指揮使,這個位置一直都是一個空缺,也同樣是我段某人的一塊心病,應天軍少了軍魂,少了領袖,少了榜樣,骠騎軍和應天軍都是某的左膀右臂,可我不希望其中有一個假肢!”
全場再也忍不住哄笑了起來,段明玉鎮重其事的道:“我也聽說了,你們的房文種房将軍是個人才,說白了,老子想用他,你們願不願意!”
“房将軍做都指揮使我們自然是服氣的!”
“是啊,房将軍年少有爲,假以時日,我們也有信心挑戰骠騎軍了!”
“做你娘的春秋大夢,老子骠騎軍也是你們這群新兵蛋子能比的。”骠騎軍衆人不服氣了,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一下子,恐怕非大打出手,頭破血流不可。
段明玉急忙笑了一笑,道:“都散了吧,散了吧,天要下雨了,趕緊回去收衣服!”
一場即将爆發的惡鬥,就這樣被段明玉化爲無形,天空中慢慢滴下了幾滴雨點,王愛卿惆怅的望着一哄而散,跑回營地收衣服的将士,心中對段明玉的敬佩之情又上了一個檔次,王愛卿眼裏飽含淚水,良久之後,終于說道:“公子,要再不回去收衣服,在未來的幾天裏,我們可都得裸-奔了!”
段明玉:“……”
“公子,一切都打點好了。”王愛卿領着幾名親衛軍恭敬的說道。
“嗯,雖然此番作爲有些下作,但本狀元求賢若渴,也顧不上這麽多了。”段明玉手中按着一把長劍,很是不爽的道,坑人是段明玉的拿手好戲,看家本領,但是坑房文種這種老實人還是第一次,心裏不免有些郁悶。
據傳,房文種比較喜歡偷盜字畫,金銀财寶之類,隻是順手而爲,即便有一百兩銀子可偷,最多也隻拿一兩,而字畫就不同了,不管是真品赝品,照單全收。
可見此人對于文學藝術的喜愛更甚于金銀财寶,于是乎,段明玉串通了一位叫做周興的本地财主,假借周财主之手,收購了宋州城的大量字畫,而段明玉,就坐等房文種上鈎來偷,兩人之間的第一次見面,居然會是這等情況,段明玉想不到,房文種更是打死也想不到。
這一日,房文種終于收拾好了行李,二十多歲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房文種也隻有在這個階段才幹得出這等事情,既然這個年齡段才有這個勇氣行竊,那爲什麽不在年輕的時候多偷竊一些字畫呢,這種事兒,等到老了以後,就不好意思幹了,所以每日行竊一副字畫是房文種必要的功課之一,即便今天下雨也要偷,這是必須的,由此可見,這厮對于字畫的摯愛是沒得說的了……
借着微弱的燭光,房文種穿好了夜行衣,曾經的儒将也是宋州有名的帥哥一枚,标杆般筆挺的修長身材,小麥色的健康膚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卻緊抿的唇,以及一雙漆黑的眼珠時而閃過墨綠,他身上有一種大隐隐于市的涼薄氣息。
房文種戴好面罩,腰間挂着長繩,懷裏還揣了七八張油紙,今日天公不作美,偏偏下起了雨,油紙可以将字畫包好,若是字畫被打濕作廢,哇咔咔,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房文種身手矯捷,毫不拖沓,猶如一隻花斑豹一樣,在黑漆漆的夜裏穿梭來回,借着白日對地形的勘察記憶,房文種順利的摸到了一座府邸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