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鄭盈盈跳上馬車道:“什麽通殺啊,公子在擲牌九嗎?”
“我去,這麽擲地有聲的要講,盈盈你居然說是擲牌九,委實是大煞風景,先拉出去槍斃五分鍾!”段明玉對着車窗外義憤填膺的道。
楊昭娘湊過來道:“明玉哥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程知遠就好比孫悟空的信念,天庭和如來佛祖就好比強勢的朱溫,爲了自己所奉行的信念,即便是捅破了天也無怨無悔!”
“嘿嘿,昭娘果然是好悟性,孺子可教也!”段明玉撩起戰袍道。
“對啊,天資聰慧就是我唯一的缺點了,這麽多年了,我怎麽都改不了這個缺點!”楊昭娘頗爲慚愧的道。
衆人直翻白眼。
段明玉拍了拍手道“好了,你們呆在馬車裏,我出去看看!”段明玉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戴上頭盔,以知道潇灑的姿勢跳出了馬車,隻不過賣相相當不雅,突然一頭栽倒在地,惹得衆人哄笑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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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禀節帥,糧倉裏一粒米也沒有了,守糧官聲稱是刺史程知遠大人下令開倉搬走的!”一個軍士滿頭大汗的跑進了節帥府,人還未到,就大聲疾呼道。
“你說什麽?!”朱溫手中的茶杯猛地一抖,險些失手。
“節帥,兵器軍械處也沒給咱剩下多少!所餘不足千人使用!”正在此時,另外一名軍士熱火朝天的跑進了大堂内,同樣是滿頭大汗的模樣。
朱溫大罵一聲:“直娘賊的程知遠,今天老子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還能有比這更壞的消息麽?”
“回禀節帥,馬廂裏空空如也,一匹馬駒也沒留下!”
“我的個去,還真有……真有比這更壞的消息!”朱溫平複了一下心情道:“諸位都聽到了,還好本帥東征西戰多年,所獲軍資不在少數,否則此次怕是難過此關了,諸位且拿出一個章程來罷,下一步,俺們應該怎麽做?哦,懷貞,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康懷貞和龐師古均是朱溫手下的大将,多年的培養,兩人已然可以獨當一面,端的是朱溫的左膀右臂!當然,私下裏卻是免不了同僚之間的相互擠兌,龐師古是朱溫的家将,有道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在大多數時候,龐師古不免占了上風。現在聽到朱溫第一個就點名要自己發表意見,康懷貞不免有些小小的得意忘形之感,拱手便拜:“節帥,當務之急是将城外的數萬大軍開拔進城,然後率一名能征貫戰之士率數百輕騎快馬急追,能殺了程知遠和段明玉,奪回軍資當然是好,奪不回來,也定然要給其一個沉痛的教訓!”
朱溫頓聲道:“懷貞此言有理,師古,你拿着俺們的令箭,速速去城外吊兵進城,汴梁空虛,直娘賊的秦宗權說不得就會趁虛而入,懷貞,你派一部下,率五百輕騎,火速追擊段明玉,不得有誤!”
“末将遵命!”龐師古和康懷貞齊齊抱拳應道。
康懷貞得了帥命,立刻回到營帳當中,居中坐下,“衆位,追擊段明玉,程知遠一事勢在必行,節帥已然動怒,誰願領軍前去啊?”
營帳中居左處一員虎背熊腰的校尉站起身道:“将軍,末将願往!”
“某當是誰,原來是王彥章王校尉,王校尉乃我帳下猛将,平日裏頗爲本将中用,曆次大戰更是出力不少,此次重任交給彥章你本将自然是放心得下!”康懷貞捋了捋胡須後道。
“末将領命,一定不負大人的厚望。”王彥章老成持重的應了一聲,作爲一個貫于沖鋒陷陣的校尉,捉拿這等組軍不到一天的小賊,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嗯,去吧,此次若能成功,康某定當上報節帥,爲你漲工資!”康懷貞得意洋洋的道。
王彥章雙肩猛地一震,說到工資這個問題就由不得他不認真對待了。凡是和錢沾上邊的事情,定然是最爲麻煩不過的了。想到此處,王彥章不禁暗暗提高了警惕。不過,話已經說出了口,有道是木已成舟,覆水難收。王彥章隻得告辭出營,點上五百輕騎,向汴梁城外飛馳而去。
秦宗衡望着一隊人馬飛快的從城門口,不禁大爲光火,喃喃自語道:“今日這是怎麽了?汴梁城倒是好些時候沒這麽熱鬧過了。”
“公子,剛剛得到宗門内傳來的最新消息,那筆寶藏确認已經落單了段明玉手中,宗門要你親率八百黑雲都敢死之士,截下段明玉!”一名老仆人在秦宗衡身邊不卑不亢的道。
“唉,真是可惜了,如今汴梁城還未曾全部被朱溫這老賊掌控。若是秦某率此敢死之士出其不意的奪下汴梁城,想來也不比那批寶藏差上多少了!”秦宗衡長歎了一聲道。
“不知道兄長投靠黃巢這廢物幹什麽?大敗之軍難不成還能翻出什麽浪來?”秦宗衡繼續說道。
“宗權大人又豈是不知黃巢已然日薄西山,想來黃巢大敗已成定局,屆時宗權大人以黃巢舊部的名義招攬潰軍定然能夠大大增強我蔡州實力,将來逐鹿中原,也尚未可知啊!”老仆人分析得頭頭是道,看似也不是一個仆人那麽簡單,仆人哪裏能夠說出這等天下大勢出來,偏偏這人就是秦家老仆,服侍了秦家三代宗主的仆人,眼光又豈是常人所能豈及的。
“唉,但願如此吧,但願大哥不是在玩火**,但願我秦家能夠在亂世當中崛起,但願這天下終歸屬于我們秦家!”秦宗衡望了望頭頂烈日,滿臉全是憂慮之色,一陣威風出來,揚起了他濃密的發絲,年輕如此的他,郝然已經有了些許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