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想的是,自己的積累足夠,本錢雄厚,又勝在壯年之盛,是黃金年代,拼起來,不吃虧。有什麽罪,都可以憑借自己雄渾的本錢,硬抗過去。
另一個想的是,自己怎麽說,也是抱丹的高手,對于力量的運用,搬運,控制,遠非别人可及的,憑自己的力量本錢打過去,不信打不垮對方。
結果,兩人,卻是平分秋色。
一者勝在資本雄厚,就算是交手,出力,落于下風,但身體可以抗得過去,後面的力量可以徐徐而來,可以在短時間裏,支撐得過去。
一者勝在力量運用強大,技能過人,可以發勁運力,如長江大河,連綿不息,奔湧不斷。
結果,自然是兩敗,平局。
沒傷到,隻是落了一個平局。
現在,郭行烈别無它法,隻好,使用自己,多年來,或者說,是他武道中的精髓。
龍形。
形意十二形,精華在龍形。在形意門,其餘,十二形裏,精學了一形,都可以成爲武道的宗師。但,想要修成龍形,至少得修滿十二形,特别是其中幾個關鍵形。這樣,才可以摸到龍形的精髓,才可以修煉好龍形,不然,很容易,就學成了一個四不像。
修成了真正的龍形,才可以成爲大宗師,甚至更高,才可以在武學上同,武道上,誇稱,天下無敵手。才可以真正的,笑傲天下,縱橫武林。
這便是龍形。
想要學修成龍形,沒有三五十年的功夫,是想都不要想的。
郭行烈,他花了二三十年的功夫,這才勉強,把這龍形,給修學成了。
目前,龍形拳,是他最大的殺招,是他最強的手段。
但看郭行烈,雙手向上,五指成爪,便是龍形裏的鎖拿擒殺之術。被他的這雙手,扣住了你的兩隻肩頭,對不起,你一身的功夫,就此,廢了!
龍形拳,精義就是,控形,搜骨,與——神變。
這是怎麽個說法呢?
所謂控形,說起來,很簡單,是龍形拳裏,雙手抓肩,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看似簡單,其實卻暗含不凡,一經出手,讓人,躲無可躲,避無可避,一被拿住,一身的能耐,功夫,就此要廢掉,甚至,雙手一用勁,一發功,就可以,把對方的琵琶骨給抓住,一把捏碎。讓人的鎖骨成斷,支撐不住人的身體,整個人,就會變成,雙手雙臂,整個身體,都廢掉的徹底廢物。
在武道中,你挑斷了人的手筋,腳筋,但人,還沒有完全的變成一個廢人。
可若被這樣的控形,控制住,那麽,你的健康,生命,一切,都由不得你做主。
你就會明白,你命由人,不由你。想要你死,就讓你死,但,那太便宜你了,而是,要讓你,生不如死,又不得不去死,可是,到了那時,你最多,隻有咬舌自盡的餘力。偏偏,咬舌自盡,隻是一個說法,并不是事實,并不是說,你咬了舌,就可以自盡,很可能,你咬了舌,但還活著,隻是,又多給自己找了重罪受罷了。
一句話,華夏的國學,功夫,從來沒有什麽善良的東西在裏面。
人們說到武德,說到武功的……種種善良,好處,其實都是假的。
真正的國學功夫,打人,隻會把人往死了打,往傷了打,往殘了打,往生活不能自理上打。打得人,死了最好,快死快好,活著受罪,生不如死,自殺不能,尋死無力。
要多慘,就有多慘。
這便是華夏,國家功夫的恐怖,可怕之處。
郭行烈,現在打出了控形,正是應合了,形而勢在上,從上往下,居其高,臨其下。
以這樣的一種勢,對向對方,控向對方,撲向對方,殺向對方。要一舉,把劉郁,打敗。
劉郁呢?
他目光深縮,深深體會到了,這一招的恐怖,可怕。
就好像電影裏,《鹿鼎記》中,那招,超級無敵,百發百中,抓奶龍抓手一樣。
看上去這招很無恥,很無奈,但哪怕是不會武功的人試一試,都會發現,這一招,很有點那個意思。真打起來,是可以發揮出實際的功效的。
高明的武功,就是如此,看上去簡單,平凡,卻在這簡單平凡中,暗含了超凡。
别人隻當是,郭行烈,撲起下抓,掌下拿人。卻沒有多少人,可以看出來,在這一撲,一抓中,郭行烈用上了鹿沖、蝦瞪、象耳、頸腹蛇、虎掌鳳爪,勁化如鱗。
這些奧妙,訣竅。
這是怎麽回事呢?
鹿沖,是小鹿之沖,一蹴發力,銳不可當,其疾是快,白駒過隙。
這樣的沖撞,讓人防無可防,想無可想,根本無法進行預判。
而蝦瞪,是其目如蝦,大眼圓瞪。不要以爲這沒有什麽意義,武學和拍電影一樣,一部電影,想要出色,就要抓住細節,而武學也是如此,想要把一招打得精彩,打得神奇,就得在細節上,不能有錯。蝦瞪,正是借助眼睛,釋放自己的磁場,向對方施加壓力,以方便自己的撲殺。
這種施放出的壓力,隻有當其面者,才會感覺到恐怖,可怕。
在古華夏小說演義裏,不乏可以看到,大眼睛的牛人,猛将。最多的形容,是張飛。
其實,在曆史上,張飛絕對不是小說中的那個模樣,他外表斯文,秀氣,是一個少見的美男子。你完全可以把趙雲的形象,往張飛的身上安,這是不會有錯的。可問題是,很多人記憶張飛,最鮮明的,就是他的眼睛,一雙豹子環眼。小說裏呂布就說張飛,是環眼賊。因爲張飛打仗,上了戰場,就會把眼睛,狠狠的瞪起來。故而,才影響了他後來的形象。
不然,真是醜八怪,真是大老粗,張飛能生得出漂亮女兒來嗎?
至于象耳,頸腹蛇,是發勁,用力的訣竅。
象耳,是要運用耳部的肌肉,把耳朵,張揚出去。
頸腹蛇,是把頸腹,運勁,用力,繃住,好似這裏,有一條力量之蛇一般。隻存于想,不在于形。要想象,感覺,自己在那裏的力量,形成了一條蛇似的。是這麽回事。
所以說這些東西,玄之又玄,很多,隻能自己去想,自己去領悟,如果要人告訴你,語言的力量,真的是很匮乏的。
至于,虎掌,鳳爪,更是直明,龍形爪的真意。
所謂龍形爪,就是,虎掌蘊勁,鳳爪持銳。
虎掌鳳爪,是一整支大軍,是一支,無堅不摧的強大鐵軍。
這支強大鐵軍,虎掌,是軍隊的後勤,是龐大步兵基石。
鳳爪,是尖兵,是先鋒,是騎兵,是精銳。
而……勁化如鱗,這個鱗,指的是一個個,排布而成的小兵。
得要把勁力,排布成小兵的樣子,才可以,靈活自如,機巧生變。
隻有勁力活行如此,才可以把龍形裏,神變的真意,發揮出來。
認真來說,無論是控形,還是搜骨,都不過是平平無奇的東西而已。
這兩樣,主要,是靠神變,來支撐的,有了神變,你才可以把控形,搜骨,打出真龍的意味來。沒了神變,你打的拳腳,就隻能是,四不像,什麽都不是。
在這樣的偉力下,郭行烈,打出這一招,可以說是……絕殺。
他當年,就是這樣,打死**的。
**的九宮神行掌,厲害是厲害,但要掌布九宮,得要有一個漫長的運勁,蘊力過程。
所以,他當年,慢了,慢了,就要死,就要敗。這便是,**之敗。不過話也不是這麽說的,**還是老了,他的身體,反應,跟不上了。如果他是最盛之年,就算是郭行烈,這兩人,勝負之間,仍是兩可,分不清,誰勝誰負,搞不好,兩人打成了一個兩敗俱亡,也不意外。
現在,他的對手,不是**了。
而是,劉郁。
劉郁深吸一口氣,他的身子,退,一退,終于,給自己争來了一個機會。
這個機會,來之不易。普天之下,可以這樣退一步的,怕也就是他了。一般人,在郭行烈這一撲擊下,搞不好,會給吓得,定住在那裏,就算有反應,怕也是會遲,會慢。
隻有劉郁,隻有劉布雷,他才可以,這樣,退一步。
僅僅是這一步,卻非同小可,那是,生與死的距離。
有這一步,生,沒這一步,死。就是這麽可怕。
一步之後,郭行烈身往前傾,他發揮出了……神變之用。要一把,抓住劉郁。
給他抓住,哪怕是擦個邊,都會讓劉郁完蛋,會讓劉郁,露出破綻,會身形不穩,那時,就要必死了。可是,劉郁沒有,他到底,還是避退,躲了過去。
然後,劉郁打出了……一指。
沒錯。
隻是指。
因爲劉郁知道,他的功夫,功力,遠不及當年的**老辣。
沒**的老辣,他無法打出别的功夫,來破解這招。
那麽,就隻有,傲氣中華指劍訣。
再說了,在武術裏,爪類功夫,是專門破掌上功夫的。你拿肉掌的功夫,或是别的什麽拳法,掌法,很容易,被這個……爪功,來破除。因爲爪上的功夫,最大的優勢,就是以點破面。你手不成拳,就如一張布,由得對方抓而破之。
可是,在爪上的功夫裏,又有一說,怕什麽?指。指頭上的功夫,如果修煉好了,可以說是除拳法之外,甚至包括拳法,一切拳術武功的克星。所以,今用的小說裏,最強的武功,是一陽指,是六脈神劍。而少林一代宗師,海燈大師,他的功夫,也是二指頭禅。甚至是一指禅。
這便是指上功夫的強大之處,厲害之處。
劉郁感覺,想要破除這一招,也隻有,傲氣中華指劍訣。
舍此之外,其餘什麽功夫,都不行。那不是說,劉郁還有自己創出的奇功,蓋世奇功嗎?但問題是,這裏講的是一個速度。什麽是速度,就是快。劉郁的新創功夫,強是強,但注重一個勢,想要成勢,有一些動作,是避不可免的。你不做出那些動作,感覺就不會上來,感覺不來,招術,就無法發揮出,至霸最強的意境。便如一頭虎,如果沒有一顆猛虎之心,而是一顆貓的心,那它還可以是虎嗎?也許它有一頭猛虎的外表,身體,但,它一定無法把這頭虎的威力,戰鬥力,給發揮出來。
所以,劉郁可以使的,也就是,傲氣中華,指劍訣。
這門功夫,化指爲劍,一指出而天下伏,速效必殺拳,不用來殺人,隻用來破招。
刹那間,說時遲,那時快。劉郁一指出,驚天地,一下子,對擊上了,郭行烈的龍爪。
兩者相擊,劉郁臉色一變。怎麽回事?郭行烈的另一隻手,落在了劉郁的肩上。得虧郭行烈也同時中招,手掌也同時被劉郁的傲氣中華指劍訣打中。不僅手掌的指骨斷掉,這股子勁,還因爲劉郁領悟的活力,往他的手臂上,不住的鑽,漫延,這才使他另隻手,雖抓住了劉郁的肩,卻無法及時的發力,不能抓住勝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