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出,劉郁就感覺到不好。
對付劉郁這樣的人,之前說了,動用什麽樣的手段,都不好。
什麽狙擊,什麽轟炸,什麽刺殺……都沒用。你這邊一動心思,劉郁就可以感覺一二。他根本不會出現于險地,根本不會露出聲色。
隻有動用,同樣級數的高手去殺,這樣可以控制自己情緒,思想的高手,不會胡思亂想,心念純粹的高手,才可以有機會,接近到劉郁的身邊,對他進行刺殺。但問題是,劉郁行蹤無定,就算行蹤有定,哪裏可以找到足夠強大的高手,可以對他刺殺成功?
因爲就算是再強再厲害的高手,可以隐于一時,也不可以隐于一世。
他們總要出手,總是要動。
他們一動,就會給劉郁感覺出來。
現在他們動了,劉郁立刻就有了感覺,他身往後退,但這四人,很會把握距離,早早就提前準備好了,将劉郁前後左右,都給圍上。但看這四個人,身手,都是不錯。
隻是,劉郁卻緊盯一個人,這個人,就是……一個看上去,中年的男子。不,不是中年,其實可以說是老年,但他對自己的保養太好了,怎也看不出是多老。
功夫高的,總是這樣。
“陳至善!”
“是我!”陳至善承認了。
劉郁盯他:“爲什麽總要謀我?我害你什麽了?”
“你已經入魔,我們武林人,除魔衛道,乃是己任!”
陳至善的話,讓劉郁臉都扭曲了:“隻爲了這個理由,你就催眠殺了我娘?”
這話一出,讓阿爾琺爾德等人都吃了一驚。她們都不怎麽太了解劉郁的事情。
雖則說,劉郁當年的事情,也不是沒人知道,但位高者重,時間長了,那些部下,也都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就好似現在大夏,是人都知道毛文選在晚年犯下的錯誤,但你看他們那些國家領導人,那些國家幹部,誰個沒事幹會跑去專門的說這個?都是爲尊者諱。
也就是說,上位者的事情,哪怕是不好的,也要爲尊者諱,不要去提它。
故此,阿爾琺爾德她們,實是不怎麽清楚這裏面的因果。
陳至善道:“我非要殺她,而是她自己尋死,是你,是你,是你自己造成這一切的!”
劉郁道:“我殺了你!”
“等等……”一個男子大聲的說道:“我有話要和你說!”
劉郁看了他一眼,心平氣和,硬生生的把一腹怨氣壓下去,足見昆達利尼大蛇王精神意識體的恐怖可怕。連這種事都可以一時的忍下,忍者爲王啊。
“你說!”
“劉郁,是不是你襲殺了沈園?”原來這人就是沈氏的沈動。
劉郁聽了這話,頓了一下,翻起眼皮,冷冷看他,道:“哦?我想起來了,你是當年從我的手下逃命的那條可憐蟲,哼,你上次刺殺于我,我當然要報複,怎麽,隻需你去刺殺我,卻不許我來殺你全家麽?你做了初一,就該想到十五。再說,你和陳至善在一起,就罪該萬死。休要說你全家,隻是我找不齊你的其餘,不然,有一殺一,有萬殺萬,你别急,我這次殺陳至善,同時也會送你歸西。你上次逃得一命,看你這次是不是還可以逃掉!”
殺氣騰騰,真個是殺氣騰騰。
衛堅強道:“呵呵哈哈,劉郁,你不要大言炎炎,自以爲甚。今兒,不是你殺我們,而是我們四個,布了局,是殺你!”
“哼……”劉郁冷冷一哼,陰語森森的道:“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辭人生一場醉。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世如潮人如水,我看你們幾人回!”
話音未落,劉郁就出手。
但他方自要出手,那邊四人一起大喝,四人齊上。
劉郁一驚,他在瞬間,就看出來了。
怎麽回事?
這是拼命的戰法。
四人出手,四人,都是進手的招,每個人都不思防擋。都是一擊猛命,擊打下來。他們的武功,他們的修爲,這樣打,根本是不要命。但這不可能。他們這樣的程度高手,豈有不要命的?隻是,這樣的高手一不要命,頓時發出了一種,戰神殺魔的強大氣勢。
劉郁被四人圍,其餘師妃四郎的人,沖上去,和阿爾琺爾德她們戰在一起。
阿爾琺爾德她們再能打,再厲害,除非動用熱武器,否則,一時半會是過不來的。
而國術功夫的兇險,隻在那瞬息之間。
就這麽一回,你遲了就是遲了,一旦劉郁中招,除死無它途。被這四人打,劉郁不死還待怎的。畢竟,這四人圍殺,可是拿出了命去拼的。多少高手,也是死在此術中。
當年西楚霸王項羽,也是被一群小兵死死圍住,迫于無奈,自刎而死。
還有冉闵,那樣強的猛人,一旦落馬,被小兵圍住,也隻能被擒之下來。
這兩人,闖關沖陣,殺小兵,和割草似的。
可他們一被小兵圍住……也隻能無可奈何。
雖說陳至善他們四個人,少是少了點,但架不住他們四人素質高。四人一個頂百人,四人就是四百人。劉郁功夫再好,一人面對四個百人如一的強者,又能如何如之何?
眼看劉郁就要死了,他隻能在這其中,選擇在死前,拉哪個墊被。
如果運氣的話,他可以拉兩個,如果他人品再來一個大爆炸,也許是三個。
可那又如何?
這改變不了他一個人被四人合力擊殺的事實。
卻在這時,劉郁眼神迷離,怎麽回事?他進入狀态了。他進入到傳說中,不,是他突然進入到……神來之筆的意識境裏去。
人有三識,意識,靈識,神識。
意識者,意在拳先,可以百分之百的發揮出自己的實力,不會有心有餘而力不從之感。
靈識者,靈機一動,可以發揮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甚至更多的實力,戰鬥時,會有天馬行空的意想不到的妙招。
但這兩者,都不及神識,所謂神識,神來之筆。
這種實力,可以說是人品大爆炸。
能夠發揮出自己倍之的實力,将潛力完全引爆出來。
做到平常,想到,而做不到的事情。
你看有的母親,因爲孩子,發揮出強大的力量,又或是人在求生時,迸發出的毅力。
這些,都與之有關。
劉郁現在發揮出的實力,力量,恐怖可怕。但,卻在這時,發生了質變。
擁有虎拳三勁,擁有臂力千斤體質的劉郁,已經很難,再在力量上有什麽進步了。
而他現在,卻在自己身法的靈動上,有了變化。原本快捷僵硬,完全變成了一種柔婉圓潤,動起來,如一縷青煙。讓人想之不及。劉郁,在這一刻,在這生死的考驗下,在這刹那之間,終于發揮出了……他真正的真功夫實打天才的實力。
什麽是真功夫實打天才?就是他這種人,得要在生與死的環境裏考驗。
這樣才可以獲得最大限度的進步。
身體扭曲,飛快變化又不失靈巧的劉郁,他成功的避過了三人棍擊,以手上的天狐刀,硬格了陳至善的一棍,同時一指,堪堪點出。這一指,點得是堪堪,卻恰到好處,劉郁又處在一種空靈的狀态中,所以,居然把傲氣中華指劍訣的威力,大部的使出。
一指,沒真正的點到陳至善,僅僅相隔了一點點,就差了這麽一點點就可以點上。
但沒有點上。
不過,沒點上,這才可怕。
如果是點上了,陳至善死了,那沒話可說,被武林神話的一指點殺,夫複何言?你還用說什麽麽?隻能是死。除死無它途。但是,但是啊……這不是一指點死,而是還差了點。就是這一點,劉郁沒有點實。沒點上。論理,陳至善該活的。
他也是活的,他沒有立刻死掉,但他踉跄一下,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
他左歪歪,右歪歪,頭扭了起來,口水,鼻涕,都流出來,還有眼淚。
這是怎麽回事?
“啊!”賀力狂大叫,不顧自己安危,在力盡之時,向劉郁撲去。
劉郁天狐刀一接,一膝提起,把賀力狂狠狠的撞得抛飛。
但之後,劉郁也悶聲哼了一下。原來,沈動抓住時機,給了劉郁後背的一棍子。
這一棍,打得又快又直又勁又狠。
如此一棍,劉郁以強大的自身氣魄,硬生生的消受下來,硬撐了下來。他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吐血,已經是他過去修煉強大的所在了。但饒是如此,劉郁也是受傷了,他少見的傷到了。傷了之後,劉郁腳下一撐,踢飛了沈動,又側身,讓過衛堅強的一棍,一記推碑手。
這一掌,狠狠拍擊過去。那衛堅強,也哼了出聲,他猛的抱住劉郁,卻是不要自己的命了。但聽他道:“再給他一下,再給他一下……”他說第一字時,臉就僵成紫色,說完第一句再給他一下時,就噴出了血,說第二句時,血已經哇哇的從他口中噴湧而出。可見他内傷甚重。但也因此,他拼出命來,發出的勁力,居然是奇大。
如此死命的抱住劉郁,便是要劉郁的命。
“喝呀哈!!!”
閃電一般的,劉郁連想都沒想,一手向下,就豹胎發勁。
戰鬥時刻,不要想,不要想,一點都不要想,你想了,你就落了下乘。你想你爲什麽出刀,别人的刀就砍到你臉上了,你想你爲什麽出拳,你已經被人打倒在地了。不要想。想,是一種罪,一種錯。劉郁不想,他是真功夫實打的天才。所以他一被制,立刻就發作,也就是爆發起來。因爲他深深的知道,如果給衛堅強抱牢了,等待他的,就是死。
退一萬步說,他不死。
但那更可怕。
對一個武人來說,最可怕的,就是生不如死。
武功再無寸進,退步……那劉郁想死的心都有了。
人生不是遊戲,不會給你存檔,從頭再來一次的機會。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沒了,就是沒了。所以,一定要珍惜眼前,在必要的時候,要豁得出去。要拼下去。劉郁一發威,頓時,衛堅強的手臂,骨頭都斷掉了,若非他也是高手,已經松手。但他還是不松。可劉郁身子一震,一個蜈蚣勁的崩打,以後背發力,把衛堅強震得再吐一口血,直接震殺。
衛堅強死,但是,賀力狂,沈動,都是輕傷,還未失去本錢。
兩人提著短棒的銅棍子,向劉郁逼來。機會難得,這種時候,要是放過劉郁,真是罪該萬死了。
劉郁雖以蜈蚣崩勁,震殺了衛堅強,但人死立刻僵,這衛堅強氣血正盈,是拿出命來拼的,人雖死了,可氣血也迅速一下子僵住,居然猶自死勒住劉郁,不肯放他。劉郁不得自由,隻看情況,居然要被沈動和賀力狂聯手殺死,真是讓劉郁氣得幾近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