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厮根本不是正常武林中人。
正常的武林中人,出手,一向是有輕重的,不會輕易的把人打死。
畢竟,在華夏傳統的武林規矩裏,打人,你可以打傷,打殘,打廢,打倒。但你不能把人打死了。雖然說把人打得生不如死,比死還要難受,可法律不是這樣看的。那沒感情的東西認爲死者爲大,死才是最大的。所以你在國内,打傷人,和打死人,這絕對是兩種說法。
把人打傷了,打殘了,管這個人最後怎麽樣呢,隻要你服了刑,完了事,你就沒事了。
但對方結果怎麽辦?最後是怎樣的下場?這個……法律不給解釋。
而打死……對不起,這個罪名就大了去了。
故此,江湖上,武林中,聰明人,知道的,明白的,都是如此。
不會輕易的把人打死。
可劉郁不是這樣的人。
此人噬殺成癖。
十分的殘忍。
最愛的,就是把人,當場打死,殺掉。
被他殺死的人……太多了。不要覺得一些當兵的也殺人,當兵的殺人,那能一樣麽?
永遠要記住,用一把槍,遠距離的把人殺掉,和親手,用拳腳,用刀劍,把人殺死,是完全不同的,是兩回事的。
現在,這麽一個人……你白德慶向他挑戰,真是……萬一死了呢?就算不死,傷了呢?
你以爲劉郁是劉活女那種人啊!
所以白德彪不得不說話。他這麽一說,算是給個台下了,白德慶一想也是。
劉郁剛剛來,遠道而來,就拉人開打,的确是欺負人了些。
再說劉活女也不白給,他和劉活女打了一場,再拉人挑戰,打出來的也不是真本事。
勝了還好說,敗了怎麽說?不服?那再打,可這一場又怎麽算?
故此,還真是放一放的比較好。
于是,衆人就吃起了飯。
這頓飯一吃,天下就亂了。
很快的,電話就響了。
白德慶接了電話,大約明白了,對白德彪道:“你們路上……那事是你們幹的?”
白德彪點點頭,劉郁道:“怎麽?這事鬧大了?”
白德慶道:“上面就差個借口呢,得,又要大殺一通了,武協已經放出消息,讓我們全面備戰。一定要守住我們武協相關的一些企業,不行也要保住人的安全。”
在所有武術協會裏,印泥的武協,可以說是最有意思的一個。
因爲法律的原因,所以當地的華人,再有錢,也不可能武裝軍隊。
既然不能武裝軍隊,那麽……安全方面,就很成問題。
畢竟,蘇氏是進行這樣的管理,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下,你若是一個窮華人,也許還好點。
但若你是一個有錢人家的華人呢?那你還可以……嗯,這麽安全的過日子嗎?
顯然不是的。
所以,爲了保護自己,在法律許可的情況下,武術家出現了。
反正當地的華人也算有錢,拿出一點,開辦武館什麽的,不成問題呀。
就這麽的,一批批真功夫,能打的華人武術家,在這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可另一個問題又出來了,那就是……雖然能打,但功夫真好嗎?
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
正常功夫好的,誰會跑那種地方?
武術也是講正統的。
正道的武功,講的是避讓忍退,忍無可忍,才出手。沒事幹跑到印泥,憑什麽。
而印泥本地的武學……以一家遊野之民,可以包容整個華夏的武術國術精髓嗎?
自然是不行的。
這就造成了現在的情況……印泥的武術家……要團結起來,團結……就意味著……一個強大的武術協會。這個武術協會,就是印泥的武協。
強如劉活女,甚至是白德慶,都在這個武協裏進行了注冊。
爲什麽?因爲武協,裏面是可以拿到錢的,也是可以得到好處的。
平日裏拿了好處,就要在關鍵的時候,出拳,出力。
所以,現在白德慶出去了,他專門拿了一根白蠟杆子。
“正好,我們也要去武協。”
印泥武協的負責人是張自強。
張老,不,是一個中年人,他的功夫,很是不錯的,劉郁看到他,第一次,他的瞳孔,飛快的收縮了。他感覺到了……強!是的,這個張自強,真的是很強。
他人在那兒,身上散發出一種強大恐怖的氣。
一般人,是沒有多少感覺的,一般人,也就覺得他,嗯,高山仰止吧,了不起是偉大,強大。隻有劉郁才感覺到,他身上那種随時可能,暴出來的恐怖。
“劉師父,歡迎,歡迎……”張自強微笑的上前,他伸手……握手禮?
不會是要搭搭手吧!
劉郁猶豫一下,還是伸出了手,兩邊握手,握過之後,劉郁發現對方沒有發勁,沒有用力,也就算了。收了手之後,劉郁道:“您就是武協的會長?”
張自強微笑一下,道:“沒錯,坐,坐,坐下說話,小李,倒茶。”
外面已經開打了,有亂民出現了,但這裏還是那麽的平靜。平靜的,好似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除了那連綿的電話,但每個電話,都有人接,也都有回應。
劉郁看看外面,道:“很忙?”
“忙是應該的,海外之民,靠不了别人,能夠依仗的,也僅有自己罷了。”
張自強的話裏,隐隐有一層……那個意思。
劉郁坐下,摸了摸那杯倒好的茶,道:“有……想過向大夏求助嗎?”
“大夏?”張自強平靜的道:“星加坡也許會給我們一些幫助,讓一些平民老弱撤到那裏,不過大夏,是不要想了,大夏……太遠了。”這一個遠……真是太遠了。
印泥,早早的,就有華人。
從皇宋的時候,就有華夏人到這裏,定居,落戶,生活。按理說,該早早的占領這地方了。但卻不能。因爲大明。大明朝是一個怪胎,天知道華夏到了明朝,怎麽會變得那樣。你搞個鄭和下西洋,就該繼續,進行大航海時代嘛。但偏偏不。就好比一個脫褲子到了一半,卻面對美女,自己把自己閹了一樣。大明,禁海了。
大明的禁海,一禁,就使得西方洋人,過來了。
過去大明在南洋的一切,優勢,權利,财富……都……
嗯,沒了。
沒了也就算了,民間還有力量,這力量之大,是那些洋人解決不了的。
可惜……又來了一個大清。
當時洋人對海外華人進行屠殺,殺了之後,洋人肝顫,害怕,就跑去和大清的皇帝說說,這是一場誤會,向大清道歉。卻沒想到……大清的皇帝大方的說,殺吧,殺吧,殺光了都好,無君無父之徒,馬逼,誰讓他們跑到海外去的,殺得好,過來,皇帝老爺我要獎賞你們。
如此一來……海外華人,再無半的權利了。
可以說,從這個時候起,海外,華人,那些人,對大夏,對内陸,再無什麽恩情了。
之後又到了民國。那時候,大量優秀的人跑到了國外,跑到了海外。
他們在那裏,搞革命,在那裏募集資金,用于發動所謂的起義。
有孫某人,家中娶妻,再上侍女,玩起了革命,搞起了浪漫,跑到了海外,到東瀛,專門是撿那些可愛卡娃依的小蘿莉玩。玩過之後,還搞革命。用三寸不爛之舌,鼓動那些海外華人掏錢。掏了錢呢?他哥們自己不革命,讓内陸的人革命,他在海外,搖旗呐喊,一邊把玩蘿莉,一邊繼續募集資金,沒錢怎麽玩蘿莉啊。
對于不止一個……如孫某人這樣的革命家,海外華人,掏錢,不住的掏錢,不斷的掏錢。
不僅是掏錢,在革命之後,民國之後,他們又響應那些政治家,那些偉人,回到了内陸,投資,辦廠,辦公司……可結果又是如何呢?大多數都是血本無歸,慘不可言。
這就是大陸,對海外華人,一次次的……嗯,幫助。
到了大夏革命解放,解放之後,大夏又開始,搞起了……那個革命。在海外發動。
印泥也是。
結果在南洋,搞得大夏政府名聲都臭了。
最後是印泥革命。
印泥革命,當時的共和黨站起來,想要在印泥搞大夏的那一套。卻是一連串的失敗。蘇達托反手一擊,屠殺五十萬,血流紅了河,整個華人,被連累的慘了。
但大夏做了什麽?僅僅是用一條潛艇,把他們的人,接走。
沒事了。
不關大夏的事了。
當然,這也不能怪當時的大夏政府。當時的大夏政府,窮得底掉,窮得……真是無話可說,僅海軍而言,也就是潛艇。這樣的力量,根本無法幫助到當時的華人。
時至今日,當地的華人,也不對大夏政府,抱有什麽希望,反而在骨子裏,有點敵意。
你隻看張自強的态度,就可以明白了。
不過……這種事,和劉郁沒有關系,他才沒有多少的同情心,糾纏于這種事上。
他直接就問了:“我聽說有劉白眉其人,你知道麽?我來,就是找他的。”
“劉白眉?”張自強想了想……過了一會,他道:“在武協,沒有這個人,民間,也沒怎麽聽說這個人。不過,如果我猜的沒錯,泗水那裏,有一個白眉道觀,那裏,有一位白眉道人,這個人,也許就是你要找的劉白眉,當然,是不是,我就不敢肯定了。”
劉郁道:“泗水?嗯……我知道了……”他起身就要離去。
“等等……”張自強道:“現在不是很太平……我們擔心……”
劉郁道:“那樣是最好的……”
劉郁走後,張自強打了電話。沒多一會,這個電話通了,張自強道:“喂,嗯,是我,那個,劉布雷來了。嗯?哦,他找一個叫劉白眉的,就是過去來到這裏的一個家夥。嗯?聽說他師出武當,來了之後,沒多久,就到了泗水,沒有加入我們武協。嗯……”
說了一大通後,張自強道:“那個,印泥現在的事情……中央是不是考慮一下?會死很多人的。”
那邊的一個聲音說了:“這是必然的話,現在的那裏,當地華人的心思,你該明白的。我們如果出手,結果會如何,還用想嗎?國際上的壓力不去說了,鄭公當年的話也會被人提出來。所以我們是無能爲力的,你們這邊努力吧,盡可能多救些人。不過……我們也會在媒全,給你們一些提示,如果你們……嗯,那我們可以,但我覺得,你們恐怕做不到。”
張自強明白了:“就是說,中央不可能幫我們,是嗎?”
那邊道:“這也是沒辦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