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近南幹笑兩聲,看劉郁沒有起身,把座位讓出來的意思,就在他面前坐下了。
“那個……劉哥怎麽從俄羅西回來了?我是說,您不是……”
“嗯,是有點事,所以才來的,那個,我這兩天就在這裏住,還是在你這,怎麽樣,給面子吧!”劉郁懶洋洋的說。
“那可是好事,不過,劉哥,你這回來……是什麽要事要辦嗎?”
他可是知道劉郁的脾氣,無事不登三寶殿,沒事,這位爺肯來這裏嗎?
“嗯,還真有些事,不過和你沒關系。”劉郁起身,道:“好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過一會,有一個叫楊小陽的來,你把他送到我那兒,我還住原來的那個房間!”
劉郁說完就走了。陳近南發了一會兒呆,想了想,道:“楊小陽,那個想要收購亞視的?”
不多一會,楊小陽就來了。
他也是接到了電話。
他的到來,自然是讓陳近南出來迎接,然後,他就把這位,直接送到……自己家裏去。誰讓劉郁現在住他這裏呢,陳近南有些怪病,早年太孤獨了,所以住的是大号的房子,整個屋居空蕩蕩的,但這麽大,他才住得舒服。
這便是所謂的自由。
這裏的女主人,是陳近南第二個老婆,他的第一個老婆,在陳近南上位的時候,死于黑幫的鬥争中。雖然香江黑幫不是電影上面的開槍不要錢,但也是會制造一些車禍什麽爆炸事件的。他的女朋友,也是已經同居,本要結婚的那個,被炸得屍骨無存,慘不可言。
這件事,成了陳近南一生的痛。
現在這個不錯,平常也不在家,她是當老師的,白天要出去工作的。
劉郁已經洗好了澡,看上去,他還和自己的……那位秘書小姐,打了一炮。
那位秘書小姐已經不見了,去休息了,和劉郁這樣的非人類做,真的是很吃力的一件事。
所以楊小陽一進來,就看到了穿睡衣的劉郁,他坐在沙發上,看著最近的報紙。
上面,是奧陸平三被抓捕的消息。
“大哥!”楊小陽可是拜劉郁當大哥的,一見面,就沖過來,先彎下腰,再在劉郁的身邊坐下,道:“這回可真是吓死了我,那幫王八蛋,說得全都是王八話,不知道一群小東瀛怎麽跑到香江來了。”
他說得又快又疾,讓後面的陳近南聽都聽不明白。
劉郁嗯了一聲,讓他閉嘴,對陳近南道:“有事?”
“有件事……得說一下……那個……”他想來想去,還是把田雞的事情說了。
劉郁聽了之後,很平淡,道:“你們蔣先生既然這樣說了,那一定有他的道理,對了,那個田雞的,嗯,人還不錯,我和何鴻生也有些關系,有困難找何鴻生,報我的名号。”
“那可真是謝謝劉哥了!”陳近南高興起來,有何鴻生出面,田雞的賭場生意,該是沒問題了。
正當陳近南想離開的時候,劉郁又說話了:“近南你留下沒事的,正好,這事可能還要你幫點忙呢。那個,小陽,你說,你的工作怎麽樣了?”
“大哥,我失敗了……”楊小陽垂頭喪氣的說道:“馬的……鬼知道怎麽搞的,那個亞視啊,原來是不行的,但今年給林氏集團收購了,現在林氏集團剛剛到手,沒理由就這麽的放出去,不肯給我們,說入股什麽的,投資什麽的,可以,想要争奪亞視的産權,是别想了!”
劉郁喝了口酒,道:“當初是誰告訴我,香江一塊的人都死定了,我們一來找,他們就會立馬的加入?嗯?是誰?”
“那個……是我……”楊小陽道:“但這裏面也是有原因的,大哥,我招那些失敗的電影人,是沒有問題,我這裏面,失誤的,隻是亞視而已……”
劉郁摸摸下巴,道:“亞視,這個電視台很重要,沒有這個電視台,我們在香江,隻能算是過客,無法在這裏站住腳,嗯,近南,你有什麽想法?”
陳近南雖然感動,劉郁在這裏說這麽重要的生意經,要知,這話傳出去,是會讓亞視的股票浮動的,有會投機的,就可以利用這個股票的浮動,從中撈錢。
你說這話得有多重要,你若有上億的資金,利用這話,賺個百兒千萬的,和玩似的。
不過,感動歸感動,陳近南還是有話直說:“大哥,現在已經不是九七之前了,在九七之前,怎麽做都好,可是,九七了,駐江部隊就在那裏,我們不能亂來的。那邊要的是安定團結,連我們這些盅惑仔都知道,過去那樣打打殺殺的,不能再亂搞了,所以這事……”
他很爲難。
得說一下香江的情況。
香江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黑社會的力量,一度的十分強大。
最強大的時候,黑社會有自己的地盤,在那裏設賭,經營生意,别人根本管不來,也管不到,哪怕是香江的老外,警察,他們都不能亂碰。
可是,後來,香江開始嚴打,當然,這種東西,也就是打打特别的地方。
那些人多勢衆,群體力量強大的黑社會,還是無法觸動。
更有原國民政府軍敗退入香江的,在這裏面搞的幫會……那更是不要提了,一個個都是從大陸打殺過來的,手裏有人命,會玩狠。那叫一個厲害。
所以,黑社會,在過去,真的是,很好,很強大。
可是現在呢?
現在,那些過去,拿刀砍殺的牛人,能人,都死了,老了。
剩下的,已經變了,這成了一個講經濟的時代了,小混混不是沒有,也不是沒有拿刀砍人的,可是,你要還指望如過去那樣,砍了人後鳥事無,警察不管不問,這你可就錯了,大錯特錯。你是黑幫的,坐堂的吧,當老大的吧,對不起了,回去協助調查吧。
怎麽?你不服?對不起了,警察有的是手段來對付你。比如說,盯住你的場子,掃你的場子,讓你的生意做不下去。天呐,當黑社會的,能指望保護費過日子麽?錯。那樣的幫會,是養不起兄弟的,想要養得起兄弟,就得有自己的場子,有自己的生意,而且,是那種來錢多,來錢快的生意,比如酒吧,舞廳什麽的。這種地方,一天給停業,損失大大的。
幾次下來,沒幾個小老大可以抗得過。
所以……過去老大威風,可以橫行無忌,殺人不犯法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說白了,就是,黑社會,已經過時了。
現在得換一套玩法了。
得用和平的方法,用經濟的方法,在這個圈子裏玩了。
你當老大的沒什麽了不起,有錢你才算一個真正的老大。
那些老大爲什麽牛逼?因爲這些老大,手裏握手社團的活動基金。這是社團的根本。因爲有這筆錢,他們才是老大,才是可以說一不二,号令幫會的大哥。
錢啊,這才是最重要的。
陳近南雖有錢,但除了上繳幫會的,安撫弟兄的,當黑社會的,真賺不了太多。
要說幾百萬,幾千萬,沒問題。但上億……一個個就頭大了。
就這點錢,在不動用武力的情況下,拿什麽和掌控亞視的林氏集團鬥?
所以陳近南沒法子。
“嗯,沒法子,你是沒法子,但我得解決啊!”劉郁道:“小陽,你這樣,和林氏說一下,就說,我說的,讓他們把亞視交出來,我用市價,收購,完成了,他們答應了,我認他們當朋友,有事,可以找我幫忙,但他們不肯……那就說句對不起,然後回來,明白嗎?”
楊小陽一聽就知道劉郁在說反話。
可這反話說得好啊。
你明明知道,劉郁是在威脅,可是,你卻找不到證據。因爲劉郁說的是……完成失敗,就說對不起,然後客氣的退回來,這種風度……你就算是知道假,也無可奈何。
因爲,劉郁的這種行爲,用行話講,是按規矩玩。
可是,他是那種按規矩辦事的人嗎?
簡短的休息一下,劉郁就打起了電話。
一個個的電話打出去,不多一會,他就起身,換衣服,走人。
劉郁換了一套淡藍色的鶴紋袍服,帶人離開,他出去了。
走到了外頭,車子停好,劉郁說了地址:“尖沙咀。”
司機一個機靈,開動了車子,後面,兩輛美少女衛隊的保衛車緊随其後,跟了上去。
出行有保镖,劉郁也算是小心,畢竟,他不敢大意。
這次來香江,他敏銳的感覺到……一張鋪天大,向他來了,一種殺意,向他罩來。
這是一個生死的考驗呢。
初感覺到這種東西,劉郁很奇怪,我做了什麽,得罪了什麽,搞得有這種感覺。好似……全世界都要和我爲敵似的。不過,他很快就不在意了,他喜歡這樣,舉世皆敵又如何。他的武功,就是這樣的進步的。隻是自己慢慢的積修武藝,什麽時候可以把武功推得更高。想要強,就要有動力,有壓力,有迫力。不如此,不能修成無上的武功。
正在他深思的時候,車子停下,司機道:“尖沙咀到了……我們要去哪裏?”
“不,你們留下,在這裏等,其它的,我自己做!”劉郁打開車門。
那邊,艾米莉什跟過來。
劉郁道:“你們也在這裏等。”
“可是……”
“沒有可是!”劉郁絕對不許她們違反自己的命令。
見劉郁态度堅定,她們隻好不再說話了。
隻是用眼睛,目送劉郁進入了人來人往的長街。
劉郁漫步,他的身子是那淡藍的鶴紋,十分的醒目。
這種衣服,外頭根本沒賣得,是漢服的款式,在一群茄克衫、西裝、休閑服的香江人中,不要提多麽的惹眼了。可是劉郁一點也不在意,他掏出一副茶色的護目鏡,沒錯,不是墨鏡,是護目鏡,可以牢牢戴在臉上的那種,不用怕掉下來,它是用生物磁貼,自然的,就站吸在皮膚上,不用擔心會因爲汗水或别的,掉落下來。
又拿出了一副改制過的口罩,戴在自己臉上。
這是因爲,人多,空氣不好,劉郁在符拉迪沃斯托克還好,但去了幾次東瀛,就……所以他需要這個。武功越是好的人,越是敏感,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沒錢的,可以走遠遠的,到深山老林裏去,那裏空氣質量好,但劉郁這樣,不得不來這種地方的……就隻好,戴口罩了。好在,這個口罩,是噴過負離子的,不僅過濾灰塵,還可以增大空氣裏的氧氣成分和空氣濕度。
使用它,呼吸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但空氣的質量,卻會飛快的提高。
至于……普通人,也許會氣悶。
但劉郁的呼吸,是恐怖的一分鍾一換氣的那種,是常人的十倍左右。
所以,那口罩僅有的缺點,也給免去了。就這麽,劉郁張揚無比的,踏上了尖沙咀。
他不是找人,而是讓人……方便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