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什麽?”馬西文對龍鳳生還是信任的,就這樣壓低了聲音問。
“你看……”龍鳳生意有所指。
馬西文到底也不是真傻子,他看,再看,還看,又看,看了又看,看了再看,總算給他看出一些名堂了。劉郁,郭仁富,這兩個人,之間,有一段距離,但,大家都離開。隻有他這樣的不會功夫的,才跑到前頭去。被拉開了,這才漸漸注意到。
你看陳近南,躲一邊上。
再看唐近塵夫婦,也是遠遠的離開,不敢靠近。
他們把一切的空間,距離,都留給了這兩個人。
這兩個人,在一起,面對面,中間相隔,差不多十餘步。
這是一個微妙的距離。
說打,擡腳就可以殺上去,兩人若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一說打就可以在下一秒殺到一塊去。這兩人,是目前武林裏的奇葩。絕世的天才。讓人感覺,便是獅虎。
郭仁富,出身富貴,豪門世家,百年積累,蓋世奇才。他就好比是一頭天生富貴的黃金獅子。高貴,威嚴,強大,恐怖。
劉郁,雖然沒有什麽好的出身,但也是武林名門,出身不凡,基礎紮實,一步一個腳印,走到現在。他的真功夫實打,可以讓他以弱勝強,好似一頭兇惡巨虎。
這兩人,一個是天生的皇者,一個是傲世的王者,都是那種不容于物的。
但,獅虎同源,你看現在有所謂的獅虎獸,或是虎獅獸,就可以明白,知道。
這兩種人,雖然不同種,但卻惺惺相惜,有一種别樣的氣場。
他們成敵又欣賞,相對又相親。想要和對方親近,又想要将對方搏殺。
我雖殺你,但我欣賞你,我雖欣賞你,但我想殺你。這就是兩人的态度。
不過……現在……兩人都沒有太強烈的戰意。郭仁富不想戰,劉郁亦是如此。
因爲,這兩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劉郁知道自己的身體,郭仁富也不想落下暗傷。
如他們這樣的強者,未來的路,太廣,太寬,卻又太過脆弱。
如果受了什麽傷,導緻他們的前途盡喪,那可真是太不值得了。
遇到可以被他們殺死,打死,成爲他們武道經驗值的,那自然是殺了,打了。
但對上彼此,兩人都知道,對方不是好惹的。這麽的打下去,怕是要兩敗俱輸。
就聽,劉郁說話了:“豹胎發勁術,你知道我會的豹胎發勁術?”
“我當然知道,這門功夫,我亦有研究,但掌握不了,不過,我卻有解決豹胎發勁術弱點的藥方,那就是紫河車!”郭仁富說得實話,豹胎發勁術看起來被劉郁不費什麽勁的學會了,但那是在劉郁老爹的親身體會基礎上。而他老爹爲了這門功夫,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是可想而知的。
說起來,修煉豹胎發勁術,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容易傷及本源。
舍此之外,最要命的地方,是學這種功夫,身體不會功夫,是最好的,功夫越淺,學起來越好。如果你已經有了一定的功夫,是一流,甚至是超一流的高手,那你再學這樣的功夫,一個不好,就完蛋了。身體裏半瓶子醋,瓶倒了,不見得會流出多少醋。但你滿瓶子,不僅會流出很多的醋,更有可能,連瓶子都破了。也就是說,不僅會損傷到本元,還會失去生命。
嚴重就到了這個地步。
你看今用的射雕就可以明白了,西毒歐陽那樣的人物,也能修學功夫,把自己練瘋了,可見随便學習功夫的弱點。你從無到有,一點點學習,那還好點,但在有了自己一身功夫之後,再學别的東西,就太難了。
郭仁富知道這點,再加上他對武功的追求,走的是正道,不想觸及這樣的邪門外道。
劉郁聽了,道:“紫河車,我亦有聽說過,你有真正的紫河車方子?”
郭仁富道:“有。”
劉郁道:“好,給我。”
郭仁富道:“那這些人!”
“我的,”劉郁道:“但我可以讓他們不去找你的麻煩。”
郭仁富皺眉道:“這對我好似不太公平,他們以後找我的麻煩怎麽辦?”
劉郁道:“那是他們的事,你殺了他們,我又不可能天天在他們的身邊。”
郭仁富眼睛微亮,道:“好!這是紫河車的丹方,希望對你有用處。”他把紫河車的丹方給了劉郁。當然,是由郭仁富身邊一個老頭子接過,送來給劉郁的。劉郁沒動,他和郭仁富這兩個人,好似有磁場一樣,不可以太接近,一旦太近,搞不好兩人就控制不住自己,相互出手,進行搏殺了。
劉郁看了丹方,果然,很不錯,隻是其中煉治的方法,委實是喪盡天良。
需要把懷胎五到七八月的婦人,剖體取胎,然後研磨煉藥,其中會加入種種的輔藥等。
最後用道家的鼎煉之術,煉就成丹,用以吞服。一天最多不可以吞兩枚。
吞過之後,要打坐煉氣半個時辰以上。
每一枚丹藥,都是一屍兩命,殘忍無比。
劉郁笑而收納。
郭仁富則是帶人走人。
車隊離開。衆人這才透了口氣。
車上,老頭道:“三少,這樣就可以了?”
郭仁富道:“不錯,那個瘋子想必會滿意了,他現在是順毛驢,隻要我們順他,該就不會出事。”老頭道:“但那個方子……”郭仁富道:“那方子實是沒有什麽了不起的。畢竟是古代的方子。這種方子,記載的丹藥,好用是好用,但也有很強的副作用。我們是改良之後,提煉其中的精華來服用,這樣才可以沒事,但那個瘋子,他恐怕會真這麽幹。嘿嘿,吞服那種丹藥,雖會迫發出潛力,但也在消耗元氣。其中更有道家傳說中調和龍虎的法術。隻可惜這種東西都沒了,現在時代,誰還會那玩意。嘉靖死,其中亦有邵元節去世的緣故,他是丹道大家,而當年的藍大先生,隻會弄假算卦。在丹道之上,卻是差得太多了。嘉靖的身體,實是他後來吞服的丹藥,質量大不如前,嚴重的損耗了他身體的本元。”
原來當年,嘉靖帝信道,最重用的,就是邵元節,此人不僅教嘉靖帝男女之事,洞房之玄,體位之妙。在這樣的基礎下,嘉靖愈發的沉迷其中,隻是,一個人,男人,身體再好,無節制的行房,也是吃不消的,所以就要煉一些丹藥,來補身體。
到了那個時候,華夏的道家煉丹,已經有了一定的進步,可以很好的掌握火候,把丹藥調和得無毒無害,又得到裏面的藥力,激發身體潛能。
這其中,最爲關鍵的,就是調和龍虎。
丹是有毒的,隻有一些掌握秘術,可以調和好龍虎的丹藥大家,才可以解決丹中之毒的問題。但邵元節後來死了,他的後繼者,藍道人,隻是一個會騙人的主,他騙人是可以,卻在煉丹上,大大不如邵元節,爲了得到皇帝的信任,更是在丹藥上進行了增減。這種方法,讓人覺得好,其實是受了害。所以到了藍道人之後,嘉靖的身體就不行了,最後死掉了。
郭仁富把這丹方給劉郁,實是指望他發傻,他覺得劉郁練功夫,大腦出了問題,神經錯亂,精神病,容易被他的丹方蠱惑,隻要他着迷,搞不好就會如嘉靖一樣,迷戀丹方,把自己的身體漸漸耗空,最後一命嗚呼。
……
“劉郁!”馬西文道:“你……你……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劉郁把丹方收好,道:“他還會對付你們的,你們想要沒事,就替我工作吧。南洋,這裏的天空沒你們的份了,到北方,那裏我說了算。等以後,有了實力,再回來,就可以反壓回來!這裏是他的地盤,是他的地方,連我也要離開,不可能在這裏和他鬥下去。你懂麽?”
劉郁難得說了實在話。
郭家在香江的根基實是太厚了。
馬西文臉色難堪。
他本以爲自己被劉郁逼迫,給他賭業需要的人才,已經是虧了,卻沒想到,居然連他也要托庇到他的門下,這簡直……簡直……讓他情何以堪。馬西文和馬東武不同,有心,野心,想要做出一番事業,想要有一番的成就。所以他好不容易有了現在的成就,可這些……卻是不堪的。
因爲他忽然發現,他缺少一件東西……那就是真正的權利。所謂權利,是權與利的結合。
權,自然是官方的身份,利,是龐大的利益,意思是說,你不僅有官位,還有财力,方可稱之爲權。給人地位,财富,這就是權利。但馬西文一直以來,擁有的,僅僅隻是勢力。
他手下有一班人,也有一些武力,但他沒有官方的身份。
這就使他僅僅擁有勢力。
勢力這東西,再好,再大,也僅僅隻是一塊不錯的肉。政府不動你,也就算了,如果政府動你,你還能行麽?澳門,看看就知道了,那麽多大佬,牛人,被大夏共和政府直接專政。隻有如何鴻生這樣,會站隊,會選擇的人物,才可以笑到最後。以爲自己是黑社會,是大佬,是牛人,是角色,結果呢?你隻是個屁……
這一點,台寶人就有所發現,台寶人在後期,開始拼命的選立委,就是要對自己進行洗底。一些黑道人物,更是借此機會,讓自己有一層官家的保護。甚至鬧出種種的政府黑金醜聞。這些都是不争的事實。
雖然不想答應,但馬西文真的沒路可走,于是他沉臉問:“我北上,你給我什麽好處?”
劉郁豎指,冷聲道:“你的産業,我不管不問,但年利,得給我上繳五成!”
馬西文氣得想要吐血。
但他還是忍住了,道:“成!不過,你得保護我的安全!”
“沒問題!”劉郁道:“你也許發現了,你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安全。這世上,如你這樣,有财有勢的,很多,但他們的命其實都沒有什麽保障,說難聽點,就是肥羊。不吃,不是說不可以吃,而是沒有興趣去吃,但惹上了事非,該吃,還是要吃的。有了我的保護,你可以賺錢,隻要聽我的話,就不會有問題!在北方,我一言九鼎的!呵呵……”
馬西文和龍鳳生商量一下,當即決定,帶大票的人,前往北方。
這一點,就要艾米莉什和總部進行商讨了,他們的基地怎麽樣,或是編入東伯利公司等等。回頭,劉郁就和唐近塵夫婦說話了。
“那個姓郭的很厲害,你們了解他多少?”
富巨弼道:“郭氏是香江大族,他們也是學功夫的。郭仁富是這一代郭家的人才,功夫很是厲害,我過去聽說南洋有四龍一麒麟的說法,他就是那一麒麟。”
唐近塵把四龍一麒麟的說法解釋過後,道:“其實這些人最厲害,也就是郭仁富,但他的功夫,和你也差不多。隻是,你到底是内陸出來的。”
劉郁道:“這麽說,海外華人武學,很是昌盛了?”
“其實沒有什麽。”唐近塵很客觀的道:“比起民國時期的拳術高手,還是太少,現在很多人,學功夫,但根基都不怎麽紮實,大多數,都是用藥材什麽的堆出來的。那個郭仁富也是如此,隻是他在基礎上下了些功夫,不然,他們都不及你的。”
這話卻也是實話。劉郁道:“對了,二位一直在香江,是找……”
唐近塵道:“是我姐,她一直失蹤,都找不到人,我發了誓,找不到人,不回緻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