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家的房子,是組織單位裏分配下來的,趙志剛同志是一個老黨員,老幹部了,因爲退休,加上部隊上老領導的幫助,分到了這麽一間,挺不錯的,資本家味很濃的花園式别墅套房,一共兩層,十八個間,帶有前後院。若售,哪怕是在這種小島上,也可以售得個百多萬元,實是不菲。
但這個家裏,一共就三個人,所以老頭一傷心,這麽一個哭,趙芝然就立刻聽到了。
聽到趙芝然的聲音,趙志剛止了哭,他擡手抹下淚花子,道:“進灰了,然然回來,我們吃飯吧!”
趙芝然停了下,道:“哦,我去換衣服去。”她小步上樓,然後換了衣服,換了鞋,這才下來,下來時,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家裏老頭沒事,所以家務活什麽的,他都包了。雖然老頭有錢,請個小保姆什麽的,沒什麽問題,但老趙同志對此很反感。住這種資本家的房子已經是那個了,再請個小保姆,革命還有意義嗎?自己反成了剝削一層的人物。
老趙堅持自己動手,不請保姆,洗衣服什麽的,都是他幹的。
這諾大的房屋,整天都是這麽幹幹淨淨的,可以說,趙志剛同志功不可沒。
平均三天,他就會對房間進行一次衛生。
穿着清涼的拖鞋,趙芝然坐下,然後道:“哥是不是又要晚回?不等他了?”
往往這個時候,老趙是等兒子電話的。兒子來了電話,他就會和女兒先吃,兒子沒來電話,老趙往往就會固執的等下去,一直等到兒子回來。開始的時候,鬧出很多笑話,後來他兒子注意了,這個毛病也就沒了。在外面再怎麽的忙,隻要是回不來,趙志剛的兒子都會打個電話,來說一下,讓家裏人先吃。
可現在,趙芝然感覺哥打電話的時間還未到,怎麽就先吃了呢?
難道說,在自己回來之前,哥就已經打了電話?
不對……哥打電話,往往是在六點的時候,這時要加班,肯定回不來,但隻要是能回來,他都會回來的。聽了趙芝然的問話,趙志剛道:“你這丫頭,哪那麽多話,功課怎麽樣了?”
這是轉移話題,趙芝然心裏這麽想,她越來越好奇了,老爸爲什麽哭?
“爸……家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了?”她小心的問。
趙志剛猛的吃飯,吃了幾口,忽然把筷子丢了,然後捂起了臉。
趙芝然呆了……
就見趙志剛捂臉之後,那淚水居然止不住,從他的指縫中都溢出來。
然後,是老大的聲音:“然然啊……”老頭傷心的大哭:“你哥沒了啊……”
“叭……”筷子掉了,趙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趙雷死了。
他的屍體被漁民發現,打撈回來,還有其它的人。
屍體雖然被泡腫脹了,但托大量魚被捕勞的結果,并沒被多少的魚吃,保存的還算完整。
已經确認,是趙雷的屍體,死亡證書等文件都下來了,通知到了趙志剛的手裏。
看到兒子的死訊,趙志剛痛哭了。隻不過是和往常一樣的出海巡察,怎麽想到,就出事了呢?海盜,還是别的什麽?不知道,全都不知道,一同出去的那些警員,都殉了難,一個個都去了,卻沒有來得及,向總部進行彙報。發生與結束,都太快了。
趙芝然走在街上。
她的神情有些木,看到哥哥的死相,那真是很可怕,比恐怖片還要恐怖,一個人,死了,居然可以變成那樣子。但,她還認出了,那的确是她的哥哥,可這才是最可怕的。因爲你知道了,那個你所熟悉的男子,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一具腐爛無比的屍體。
還有那股子氣味,她從未有想過,自己的哥哥,身子上,居然會有那樣的味兒。
她吐了。
父親哭昏過去。
她把父親送到了醫院,漫步在這街頭,心裏失落落的,好似缺了些什麽。她的家,不完整了。這時,她聽到一把聲音:“是小然?”
趙芝然看過去,是她的好朋友,同學,鄭小雲。趙芝然勉強笑了下,好朋友,自己心情不好,沒必要把這東西給朋友看,她笑過道:“你這是……”
鄭小雲道:“和肖鵬約好了,你呢?”趙芝然皺眉道:“你還是學生吧!”鄭小雲道:“你啊,現在什麽年代啊,還那麽老土,老封建,這年頭男人不好找,有成就的都有對象了,沒成婚的還是小毛頭,不逮住時機抓緊了,到頭就是一場空。”
她抓住趙芝然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前段時間認識一個東瀛妹,她們東瀛啊,可比我們還厲害,女孩子在國中……在我們這兒就是初中,在初中的時候啊,她們就開始處對象,不僅是處對象,還要試婚,試婚你懂吧,就是發生真正的sex行爲。到了高中,就要真正的同居或什麽的,往往中學畢業,感情深的,就結婚了,或是在大學畢業,就進行結婚。不然啊,等女孩子到了大學畢業,就危險了,往往找不到好男人,一晃兒的,就到了二十五,在東瀛,二十五,就是老女人了,這種老女人啊,是最悲慘的,男人個個都往跟前湊,但他們隻是要睡你,卻不是和你處對象,因爲東瀛的男人隻娶那些小女孩,她們那些年紀大的,隻能淪爲别人的情婦,一輩子沒個指望……”
趙芝然被她說的心情好些了,道:“哪有你說的那麽過分啊!再說,女孩子初中就開始……那啥的,家裏人不會說話嗎?”
鄭小雲道:“家裏人說什麽?相反,你要是一直到高中還是死讀書,不找對象,不和男孩子交往,那就更麻煩了。家裏會找你談話,會做你的思想工作什麽的!”
趙芝然道:“所以說資本主義是萬惡的社會,你啊,别給腐蝕了!”
鄭小雲道:“我才不會被腐蝕呢,到是你,你别再這麽的下去了!找個男人吧!瞧,那個就不錯。”她杏手一指,卻是路邊一個男子。隻是,這個男子有些怪異,原來他是玩金絲貓的。那個金發美女很是妖豔,蹬一雙高筒靴子,露一段雪白的大腿。白人的皮膚,你細細把玩,那毛的确是多,可這個女孩的腿顯然是修理過的,白嫩嫩的,沒有什麽毛。
一些浮浪的漢子更是遠看這個女人,對那個把玩金絲貓的,露出了羨慕嫉妒恨的表情。
鄭小雲歎道:“唉,才來一個看得過眼的,人也不錯,穿得也時髦,看看,也是有女人的!不知道是他的女朋友,還是别的什麽,那女的看上去是保養的好而已,卻不是什麽年青。唉,你要上去,搞不好,可以把他搶過來!”
趙芝然淡淡笑道:“胡說什麽啊!”
鄭小雲道:“喂……在這兒!”趙芝然以爲她是要叫什麽别的,她最愛玩了,但好在,不是。而是因爲肖鵬來了。肖鵬是一個年青的警察,十分的帥氣,剛剛參加工作,他的身上,活力不斷,永遠有一種明郎的朝氣,并且,他十足的夠帥,是那種帥氣的男孩。這種人,走到哪裏,都會吸引女孩子的目光。屬于那種嫖姬,都會被人倒貼的那種。
肖鵬過來,臉色不是很好,看到鄭小雲,道:“抱歉,來晚了。”
鄭小雲不快道:“我說你,和我約會,也會來晚?是不是想要換人了?”
肖鵬雖是帥,但對女孩子,還真是一情深,不是那些丈自己有幾分帥氣,就在外頭亂泡女孩子的人物,他笑着道歉,然後說道:“芝然,你也在……那個……事我聽說了……”
說到這裏,肖鵬這個硬氣的男孩,也是在虎目中,閃過晶瑩的淚光。
鄭小雲道:“這……怎麽了?芝然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我剛剛見你,就發現你好似有什麽問題似的,不過就沒事……肖鵬……”
肖鵬低語:“芝然哥哥去了!”
趙芝然的哥哥,趙雷,鄭小雲也知道,還見過,要不是有肖鵬,她就選趙雷了。
“啊……芝然,我可不知道……”
“沒什麽的……”趙芝然笑笑道:“那個……你們玩,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趙芝然往家裏走,走不多遠,打前來了三個人,這三個人,一看就是小流氓。
趙芝然低頭想要匆匆走過,那三個小流氓卻攔了過來,這裏是一條小巷子,不是說沒人,但顯然是一個事故多發地帶,就覺得身後臀部傳來疼痛,趙芝然知道自己被調戲了。
她怒目相對,三個小流氓呵呵哈哈,一個小流氓道:“小妞,這麽看爺幹什麽?”
趙芝然深吸口氣,知道和這些小流氓沒所謂糾纏,如果這樣下去,真是沒頭沒尾了。
所以她決定離開,三個小流氓見事鬧不起來,也就隻能算了。
可在這時,邊上的一道門開了,那是一家理發店。或是說美容店,反正都是一樣的。
從這店裏出來的,是一個金發美女。
這時候,已經不是過去那時候了,過去,華夏人見到外國人,都是小心翼翼,把頭低三分的。可現在,特别是這些小流氓,再不如過去,那樣對外國人敬重,特别是這麽一個漂亮的外國妞。一個小流氓看了就道:“哇……能睡這樣的妞,真是短命都值了!”
正好,那個外國女人拿出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三個小流氓抓住機會,就上去,動手占便宜,順手就揩油。
外國女人驚的叫了起來,随後,一個男子出來,他的身上圍着白布,看上去是要理發的樣子,一出手,就把三個小流氓給收拾了。三個小流氓捧手倒在地上,一瞬間,趙芝然竟沒發現是怎麽回事。
就聽那個男子說道:“搞什麽東西?”
那個外國女人說道:“對不起,我隻是出來抽煙的……”
“怎麽老子的煙你還抽不夠?”男人說着下流無比的話,讓趙芝然意外。
這個男子看上去挺秀氣的,很斯文的一個。卻沒想到,他說話是如此的下流。
若趙芝然知道前段時間裏,這個男子和這名外國女子天天搞得成什麽樣子,也就明白了。
他們在一起,做得太多,也太過,使他們之間早失去那層所謂的神秘。自然在言語中,有些的低俗下流。用古法說,就是閨趣。
“好了,好了,我不抽了,我說,你也該學學俄羅西語了,我這樣說話很累的……”
“神經病,老子才不學呢!”男人說完,轉身回去理發。
趙芝然全沒意識到,殺死哥哥的仇人,近在咫尺。然則,咫尺成天涯。
進入美容店,老闆娘笑盈盈的道:“這裏總是有些不三不四的人來,真是對不住了!”
“沒什麽!”劉郁一邊說,一邊從白色的蒙巾下,把手伸出,看一張名片,道:“李律師還沒到呢?”老闆娘道:“已經打過電話了,可能公司事務有些忙吧!”劉郁哦了一聲,閉上眼睛,繼續參悟自己的武功,由得美容店老闆娘在他的頭上動刀子。
劉郁在理發。
他的頭發成了标治,爲了防範萬一,最好,還是把那醒目的長發給剃了,反正頭發是可以再留的。
老闆娘有些可惜,劉郁的發質很不錯,卻要這樣的剃掉。
劉郁呢?他的心境,沉入,進入到了森羅萬象裏。森羅萬象這門功夫,是武學的總綱。裏面記錄有入、迷、幻、變、破、化、無、死、生、凡、神、聖十二層境界。
劉郁的武功一步步的進步,已經從過去化的境界,進入到了無的境界。
也就是進入到了森羅萬象的第七層。從某種意義上講,第七層,已經很好,很強大了。
放在古代,這也是絕代高手的水平。
此功的真正完善者,古師陀,修到了第八層,但沒時間,死了。
舍古師陀外,就是丘神劫。
而丘神劫在他的那個時代,曾經是所謂的武林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