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國興賓館裏,一個女人從裏面出來。
她有一頭略長的頭發,光滑的皮膚,黑色的高跟鞋配合中短裙,職業女的氣質讓很多人側目。不過,她并不是職業女,而是一名演員。
拒絕了過來的計程車,女人走到了街角,她伸出手,摳入自己的嘴裏,過得一會,吐出一灘黃色物什,那是酒食的殘渣。這讓她感覺好了點。
雖然女人現在已經是知名的女演員,但奈何,這是一個完整的體制。
過去的時候,她有丈夫在後面默默的支持,大筆的錢砸下去,種種的關系保護,所以她可以一帆風順的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她不是不知道娛樂圈的黑暗,這個剛剛興起的圈子,雖然在華夏内陸,但該腐爛的地方,一點也不差。
若沒有合适的圈内人,沒有後台,等着你的,就是一份份不平等的合同。就是一場場沒完沒了的應酬酒會。直到有一天,你老了,老得一點名氣也沒有,男人再也不會對你動心。
打她主意的男人很多,過去,一來是她的丈夫,二來是她的丈夫還真有點面子,有點勢力,三來是她的台風一直很正,所以解決了一些麻煩,但随着丈夫的死,都變了。
丈夫死去,的确,是給她留下了一筆不菲的錢。
但她學了的,會的,都是演戲,你讓她做生意,怕是要賠死。
而且,她也是真心的喜歡演戲。
但沒有丈夫的路,真的是很難。
就好比這次,對方明确提出要和她發生行關系。這讓她實是無法接受,所以她離開了酒席。但同時,她亦失去女主角的機會。或許,她可以接受,反正丈夫死了,接受又算得了什麽?一個女演員的青春,真是太短暫了。她今年二十九,都快三十了,一過三十,她還有幾多的青春?再多的保養,也抵擋不住歲月的流逝。
聽說國外有很多方法可以保持年青,但,那些花費,讓她觸目驚心。
哪怕是她現在有丈夫的遺産,也不是她想的。
突然……從陰暗的角落裏,伸出了兩隻手,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隻手,勒起她的脖子。同時,還有一雙手臂,從下面使,抱起了她的腿,讓她的一隻皮鞋都踢掉了。
兩個人,是兩個人,一個人低叫:“快點!”兩個人使力,抱這個女人,真是費不了多大的勁,很快的,他們兩個,就把這個女人,拖到了一個小巷子裏。一個男人毫不客氣,抓出一隻手帕,就不知道幹淨不幹淨。那手帕,堵在她的嘴裏,不讓她叫出來。
然後,一把刀貼在她的臉上,那個男人嘴裏噴出帶有酒臭味的氣息道:“别動,亂動,捅了你!”另一個男人道:“我草,這妞,虎哥,真他馬的正點嘿!”
“别激動,我爽完就是你的了!”那個拿刀的男子這樣說。
“别啊!”另一個男人道:“虎哥你爽,我也可以爽的!”
“廢話,你用她嘴,她叫怎麽辦?不長腦子的東西!滾去放風!”
男人把那個人臭罵一頓,手在這女人身上亂摸,一下子,就将女人的中短裙給抓住。
他想了下,笑道:“放心,讓哥們爽過,一定放你!”這個男人深知女人的種種特點。
所以,他沒有強行的把這條中短裙給扯破,如果扯破,讓女人一看,就是被侵犯的樣子,搞不好,這個女人會破罐子破摔,跑去報警,而一旦警察介入,女方又什麽都不在乎,那他可就慘了,得要進牢裏,人家固然是付出了名節的代價,但他也好不到哪兒去。是以,他要給這個女人留下最後的面子,這樣,他爽完了,女人收拾一下,别人未必看得出,回到家裏,自己洗一下,當一場噩夢,過去也就過去了。
至于他呢?又可以沒事幹的,再找别的女人。
這樣的事,他幹了不止一次,第一次是提心吊膽,但女人嘛……她們比男人還要膽小。所以,這樣的事情,他也就越做越多,不怕了。
這個男人一邊在女人身上亂摸,一邊去扯她的内褲。
哪知道,就在這時,他驚動了什麽人。
那是巷子裏的人,從巷子裏的垃圾堆裏,起來了一個人。
“什麽人?”
“虎哥,怎麽回事?”那放風的回來,看到了一切,差點沒叫!
虎哥已經看出來了:“見鬼,這裏什麽時候來了乞丐,滾,别給我敗興!”
放風男子道:“虎哥,他們走了,會不會?”
虎哥道:“你是說……”
放風男子道:“我們爽,爽過後,再讓這個人爽,大家都有得爽,就沒事了!”
虎哥心中一動,他知道放風男子的真正心意,這樁事,如果落了案,最後也會扯到這些乞丐身上,他就可以好過點,再說,法不責衆,這種案子,人一多,就不好判了。正當他要說什麽的時候,那個人已經走過來,人未至,一股子臭氣就起來了。
“滾遠點!”虎哥拿出了刀!但下一刻,他知道,他踢到鐵闆了!
那個人看到了刀,一把就抓住虎哥的手,隻是一捏,虎哥的手腕子,就給捏折了!
“啊——”
虎哥發出殺豬的尖叫,放風男子吓呆了,他意識到不好,又是作案心虛,居然轉身就跑了。看到放風男子的跑,虎哥也知道不對,他捂着手腕,痛叫着,也跑了。
女人見到兩個男子的跑掉,這才松了口氣,她坐起來,先扯掉自己嘴裏的手帕,再把裙子理好,内褲被拉下一半,難受的很,得提回去,放了心,她才看那個幫助自己的人。
那是個發臭的男子,乞丐,這一點,毫無疑問。
她有心掏點錢給對方,但想想還是沒有,而是道:“謝謝你……你……”
男人沒說話,他撿起了地上的小刀,女人往後退了一步。她有些害怕。這個人,乞丐,有些怪。而且,他的樣子,委實是讓人感覺到恐怖。男人沒有理會女人,隻把刀收了,放在自己身上,但他收拾一下身子,卻發現,他沒有可以裝這把刀的地方。
女人笑了一下,道:“我給你一套衣服吧!”
可能我是昏了頭,可能我是發傻了……女人不知道爲什麽,但她把這個乞丐領到自己的家裏。也許是乞丐出手,一把就把那個虎哥給捏折了手腕,顯得好似很厲害的樣子。
有這樣的一個男人,安心點。
在衛生間裏,女人先上了廁所,然後開始放水。
當她出來後,看到男人還是在那裏站着,便道:“進來,洗一下,知道怎麽洗麽?我水已經放好了。”乞丐男子還是沒怎麽說話,他隻是被女人支使着,進入衛生間,然後洗澡,他看上去傻呆呆的樣子,卻并不是真傻子,洗澡,這種本能,他還是會的。
而且,這裏的洗浴液什麽的,他也知道。
女人看了一會,就離開了,她到底是女人,老是看一個男人洗澡,實是不像話,見此人會用那些洗浴用品,也就從衛生間出來了。一出來,她立刻動手,把男子脫換下的衣服收拾了,那衣服太臭了,女人直接丢到樓道裏的垃圾筒裏,然後把房間男子走到的地方拖了下,再打掃幹淨。最後,女人拿出了一瓶空氣清新劑,将男子身上留下的臭味,好好的清除一下。
處理完了這些,女人找衣服,翻拖鞋。
丈夫死了,但他的衣服,一時還不可能收拾掉,從中找了一套丈夫平時的練功服出來,又在鞋櫃裏,把收起的拖鞋拿出來,連同襪子什麽的,都準備好。
完成這些,女人走去照鏡子。
她想到自己結婚,伺候丈夫的情景,她很少做這些事,但也不是說沒做過。
隻是,她當了演員,時間短,這才沒有再做,現在,突然很希望丈夫還活着,讓她這樣的伺候,但,死了就是死了。搖頭,把腦裏的亂想搖去,再看看鏡子,一張美豔的臉,卻失去了男人的滋潤,顯得有些憔悴。對女人來說,保持美麗,最緊要的,其實,是男人。
愛情,或sex,都可以起到很好的作用。
武則天的旺盛精力,一定程度上,是借助男人的幫助。
從開始的薛懷義,到後來的張氏兄弟,莫不是如此。
在她失去男人之後,她的一切,才消失殆盡。整個人,從那位威武的女皇,變成了一個風蝕殘年的老太太。在自己的宮裏,等待最後的死去。
揉了一下腰,女人進入衛生間,浴缸裏,全是泡泡,這個乞丐挺會享受的。
女人看到男人閉目躺在浴缸裏,好似在回想什麽。
她過去,把衣服放好,道:“我把衣服放這兒了。”
男人睜開眼睛,他終于說話了:“謝謝……”他的聲音,和他已經被洗幹淨的臉,讓女人略微的放心,這是一個感覺不起眼,卻清秀的男人,平常你也許不會注意他,但當你注意他的時候,會發現他是一個很清秀的男孩。男孩的頭發有點長,沒有很好的修剪,眉也偏淡,眼神,卻顯得與衆不同的冷,好似看任何人,都沒感情似的。
“不……是你救了我……”
“……”男人沒說話,他又閉上了眼。其實……我不是想要救你……隻是不想看到有人用刀對着别人……不想看到殺人……殺人……我不想殺人……也不想看到别人殺人……因爲那是一種快樂,我享受不到,沒理由,看着别人享受。
就好似,小孩子,喜歡吃某樣食物,自己卻因爲種種原因不能吃,就隻能連同不讓别人吃。在三國的時候,呂布,那個雖然武力天下第一卻有種孩子氣的男人,有一次照鏡子,發現人中呂布的自己樣子很是憔悴,覺得這是酒害的,就下令全軍戒酒,誰也不能喝。
他自己喝酒喝多了,鬧得,卻讓别人也和他一樣不許喝酒,就是此理了。
還有,東瀛德川幕府時代,有一位大将軍,他很喜歡狗,因爲他喜歡狗,就給國裏的狗進行冊封,還下達命令,不許全國吃狗!這些人的心态,和他都是一樣的。
我不能,你也不能。
我不能殺人,你也不能在我的面前殺人!
隻是這樣而已。
男子閉眼……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因爲這場澡,開始恢複,很多想不起的事情,開始恢複。洗澡,本就是一件,讓人恢複的事,男人由于長時間不洗澡,這一洗,參次刺激下,使他的恢複,加倍,他原本不大靈光的大腦,終于開始,進行初步的運轉了。
女人倒是很快的出去。
她坐在床上,打開電視,卻聽到在衛生間裏,放水,還有細微的聲音。
那聲音是……刷牙!
這個乞丐!野人似的,他還曉得刷牙!女人搖頭失笑,想想那個孩子,忽然有種弟控的感覺,這人要是自己的弟弟,那就好了,或者說,自己有一個這樣的弟弟,就好了。
沒多久,男人從裏面出來,他換了女人丈夫的衣服,甫一出來,女人差點以爲是自己的丈夫又複活了。雖然,這個男孩和自己的丈夫差别很大,外形怎麽也扯不到一塊去。不過,女人卻覺得,兩人之間,有一種共通的氣質,氣質,是一件很玄,很微妙的東西。也許兩人外表差别很大,卻意外的有共通之處。就好似殺手裏昂和那個小姑娘,兩人在一起是蘿莉與野獸,卻意外的很和諧。他們之間,就有一種,極爲純樸的共通氣質。
“有……”男人站了一會道:“東西吃麽?”
女人笑了,道:“你等等……”她進入廚房,不一會,拿出了一隻盒子來,道:“蛋糕,可以麽?我一般不做飯,手藝不是太好,不行,我就再叫個比薩!”
“謝謝……”男人說話很簡短,但看上去,是要大吃一頓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