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郁不覺把拳頭捏緊,他很想進去,把裏面的人全部殺掉。
你們憑什麽住我的房間,在我的家裏!憑什麽?爲什麽!如果可以,真想殺掉他們啊!
但在心裏,劉郁告訴自己,你不可以再殺人了,你落到現在這樣,迷迷糊糊的,就是你殺人造成的,不可以殺人,不可以!就算你殺人,殺了他們,殺得輕松,但這世上,總有你不可以殺的人!
我不可以殺的人?
是誰?
是誰?
我不能殺誰?
一想到這個問題,劉郁心裏就會回避,他又會感覺到痛不玉生的痛苦。
家沒了……那……我的劍在哪裏?我的劍……赤血劍……我現在還有那把劍,那是我師父給我的……我僅餘的東西了。
劉郁的東西不是很多,但,那把赤血劍,無疑是最珍貴,也是他最在意的。
對!那把劍,赤血劍,我要拿回赤血劍,那是我師父給我的最後遺物!
其實,平常,在劉郁的心裏,他的師父是李雲,而不是華頂,但現在,所謂師父,已經模糊了概念。李雲的名字,劉郁不能想,不敢想,不可想,但華頂沒問題,就這麽的,他把師父這種感情,投在了華頂的身上,又折射到了赤血劍上,大腦之思維混亂,雖然好轉,但沒有痊愈。
當劉郁回頭的時候,他給學校裏的人物發現了。
“那個人,是誰!”一個教師樣的人過來,這裏,本就是教師人員的住處。如果是一般的住宿舍,可能沒有人會注意到劉郁,但在這裏,很多人,都是會武的,你說他們半調子也好,功夫平平也罷,但他們多少會一點,而且,也是從精武體育會裏出來的,能是一般人麽?比起一般的武校,他們的素質太好了,在全國,也算中上之選。
這個人是周雲慶,會點功夫,正宗體校畢業,又在上海精武體育會深造,有一定的能力,過去當過保安工作,看到劉郁,一下子就注意過來了。
“……”劉郁看到他,不想惹事,他轉身就走。
但周雲慶卻不放過他,而是追過來,并且叫了起來:“你,前面的那個人,給我站住!”
幾個同樣的教師人員也過來,學校裏,不乏高手,哪怕是半調子,至少他們不缺膽量。
一般學校,遇到奇怪的人,多少會忌諱一下,但在這裏不會有那樣的情況。
一個教師過來,吃了一驚,忽然大叫:“他是劉郁,他是劉郁,殺人犯劉郁回來了!”
這一聲,惹得衆人皆驚。
劉郁也感覺不好了,他人大腦雖出了問題,但不是說他就是傻子,一覺得不對,拔腿就跑。而很多人就開始來追。
“抓住他,抓住他……”衆人向前,他們知道劉郁是殺人犯,又沒怎麽見劉郁真正意義的顯露武功,都不怕他,抓住他,可以落得面子,也好顯一下威風,何樂不爲!
最厲害的是周雲慶,一個飛撲,身子向前,便是一招足球場才見的鏟腿。
劉郁身子晃了一下,給兩個人撲抱住!
劉郁感覺到不好,他大喝一聲,身子終于少有的用了武功,發了一道勁。
劉郁雖影響重重,被神智破壞的厲害,但他的功夫還是在那裏的。
哪怕是現在水平下降的厲害,但也不是這些二三流的半調子可以理會。
隻瞬間,劉郁就把他們彈開,同時,劉郁從懷裏摸出打刀,菊真打出鞘。
一刀斬過去,劉郁看也不看,就直接跑。
那些人卻是被斬中了,這菊真打,可是真打,開封的刀,幾可算寶刀。
如此一刀下去,幾根手指頭當場就掉到地上了,還有一些人,身上更是給開了大口子。
一下子,堵血救命都來不及了,何況是抓人。
劉郁走後,刑警大隊來人了,他們堪查了一下現場。
現在的學校校長過來,他一臉的冷汗。别人不知道劉郁,他哪能不知道,似他這樣的,是從精武體育總會出來的,有一定的關系,早早就知道,那劉郁實是一個煞星,殺人從不手軟,數月前打了廣州十虎,那可是華夏國内的黑市拳高手啊!全是巅峰級數的人物。
這人殺行之重,武功之高,近年是少有的。
刑警大隊的隊長叫竹富生,他四十三歲,雖說是年富力強,但并不是武林高手。
這次出來,他帶了自己警隊裏的一個功夫高手,練就一雙熊掌功夫的王雲山。
“這個劉郁回來了,他的事你知道吧!”
“不是太清楚,從六盤山那邊傳來的消息,說他殺了人,後來的事情,就不是我們知道的了,當時他回來,後來看到他母親上吊,發呆,這才被抓走的,都沒反抗。不知道,怎麽又跑回來了……”
“哦……”竹富生大約明白是怎麽回事,和王雲山回去,立刻就調來了案卷。
看過之後,他和幾個人在一起商讨。
“王雲山,你是我們的熊掌大俠,你來說說,這個人怎麽樣?”
王雲山二十七歲,小夥子,沒結婚,身體倍兒棒,功夫很不錯,習就一雙熊掌的功夫,一掌據說,運足了勁,可以打死一頭牛。那叫一個厲害。但看了案卷,他也知道,劉郁的厲害,雖然,這上面很多東西都沒說,但他還是道:“我看了,現場有劉郁出刀的痕迹,從傷口上看,那刀是好刀,但,一般擁有好刀,不是說你就會用刀,這個劉郁,用刀一流,而且,他本身也是武林高手,功夫很硬,厲害,輕身也不錯,兩米高的牆,一蹦,一跳,就過去了,他從學校裏跑掉,就有他的輕功因素,我覺得,我們不具備抓他的能力。”
一個警察道:“那他是怎麽給我們抓到的?”
王雲山笑了一下道:“這是因爲他自己出了問題,我看了案卷,同志們該也看了,他的父親死了,他受到了打擊,懵懵懂懂的回來,然後又目睹了自己母親上吊,在這諸多的影響因素下,他的神智失常了,一度的失去了反抗能力,這才被當地的警察部門抓起來,送到了監獄裏,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他的神智,大腦,在一點點的恢複,雖然我們不知道他恢複的怎麽樣了,但至少他已經可以獨立的行動了。如果運氣好,也許我們還能指望他再次的自投羅,不過希望不大,更大的可能,是他一點點,真正的恢複!”
另一個警察道:“這人這麽厲害,上面說他的功夫……哇……在六盤山打死了六個人!空手打死的哎……他在上海還有一筆記錄,幫助當地的公司打了突襲的恐怖分子,這人八成是抓不回來了。”
竹富生道:“胡說八道,我們是警察,什麽叫抓不回來?不管他是人是神,哪怕是天上的龍,隻要是犯了法,我們就要把他抓回來!發布告,全國通緝,我們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這個人逃獄,就要抓!”
很快的,一道道通緝令,就遍布全國。
但這個時候,已經遲了……跑掉的劉郁傻乎乎的走,他開始往南,往南,隻是一個習慣,他隻是在大腦潛意識裏,這樣行動而已,根本沒有自己的主張。
因爲是這樣的走,所以很快的,他的衣服就破爛了,在山林裏,給磨得不像話,鞋子也廢掉了,他赤腳走路,人也因爲環境,髒了起來。
通緝是一回事,也要看抓什麽樣的人。
那些警察,那些人,也要根據情況,才可以抓人,不是說通緝了,就立刻全國海選的抓。
沒那回事。
劉郁現在的這樣子,一個多月的路走下來,人又髒又臭,頭發也是亂糟糟的,這般模樣,哪怕是警察也懶得去理會,誰還細細的瞧他的相貌,是不是殺人逃獄犯,劉郁劉布雷。
好在……
蜀秀峰,男宗一脈,徐劍已經接位,成了峨眉男宗的正式掌門人。
他雖是年青,卻自有一番的宗師風度,除了感情生活不大如意,别的還真是沒什麽問題。
見過了警察,待人離去,門下的師兄司徒道:“掌門,怎麽個情況?”
徐劍猶豫一下,道:“你還記得,過去,我們搞的那個金頂武會麽?”
司徒點頭,道:“記得,一是打響我們峨眉的名号,二來也是在巴蜀一地選一些優秀的弟子,進入我們峨眉山門,還選出了十大傑出青少年呢。”
徐劍深吸口氣,道:“麻煩了,我們上次搞的十大傑出青年,你還記得是誰些個?”
司徒道:“當然記得,排名第一的是姑射女峨眉張淺白,她現在和女宗的蘇顯鶴并稱峨眉雙璧,聽說手上的功夫已經不落蘇顯鶴之下了。”
徐劍聽了,也覺得郁悶,張淺白其人,野心勃勃,一入女宗,就勤學苦練,處處挑戰蘇顯鶴的地位,明顯是要和蘇顯鶴争當大姐頭,并且,她現在做得相當成功。
要知道,女宗的那位老太太——絕塵師太,脾氣古怪,對張淺白這樣心機深沉的女弟子格外喜歡,認爲此女可以得繼女宗。把女宗的四大仙子之一衣若薰給氣死。和男宗這邊不同,她老太太死霸着掌門之位,不肯從位子上下來,本來,她該把位子讓出去的,但現在,她好似想要把位子隔開衣若薰,傳給張淺白似的。
女宗那邊,現在是一派的波瀾起伏。
徐劍不想再想,就道:“還有餘下的,你說說!”
司徒道:“餘下的,就是神秀劍鍾金鍾萬元、貴公子範閑範無病、長手客趙軍趙順雲、快劍手李勤李思年、追風劍胡庸胡爲延、重劍手鄭光鄭遠大、鐵猴子硬指孫白揚、小羅漢神童段星邪、霸天虎劉郁劉布雷。”
徐劍道:“你還記得那個霸天虎?”
司徒道:“怎麽不記得?”說到這裏,他明白了:“那個小子惹事了?”
當年的峨眉十大,已經全部入選峨眉。有的入内宗,有的在外門,不管怎麽說,都給吸收了。隻有一個人,沒有入峨眉,隻是在峨眉,借那麽個名号,自己揚名而已。
那個人,就是在這場武事裏,得霸天飛虎名号的劉郁劉布雷。
“惹事……殺人了!”徐劍歎了口氣,轉身看向殿外……外間,一批批峨眉弟子,打拳踢腳,好一派的興盛,但他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這都是表面現象。
真正的高手,不要多,一兩個可以拿得出手的就可以了。
就好比詠春拳,出了一個葉聞。
截拳道,出了一個李小龍。
武林門派,一個人,就可以掀起一個時代的浪潮。
太極,早在明初,張三豐就搞出來了,但一直到楊露蟬,才打出了真正的威名,随後,在近代,擁有了一席之地,成爲六大派之一!這就是少數高手達成的效果。
峨眉派,說真的,那拿得出手的真正高手,其實不多。
司徒道:“我們男宗,在上次,是收了一些弟子,不過……”
徐劍道:“政府方面,我們多少得給面子,這趟,還是得派人下山的,和女宗商量一下吧!”司徒聽了,笑道:“你莫不是想要見蘇師妹?”
徐劍老臉一紅,道:“什麽話,女宗老說男女平等,我給她們平等的機會,總不成,什麽事都我們辦吧,那還要她們女宗幹什麽?當我們峨眉的寄生蟲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