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六大派裏,還是有一些老人的,但這些老人,都是從老三界過來的,他們是中堅,舍他們之外,整個武林,都面臨一種後繼乏人之感。就說峨眉派,也是如此。
峨眉派現在拿得出手的年青人,就是三個,一個是徐劍徐山河,另兩個,就是峨眉雙秀,蘇顯鶴和張淺白。除了她們,再沒了。
華夏的境内,武林門派,現在是一個落後的時代,海外的武林門派,實力可以說穩穩壓過國内的一頭。其實說到根源,是華夏優先,但爲何華夏之優先,卻無出衆的高手呢?這主要就是華夏境内的高手,因爲早前的運動,已經伸不開手腳,你再好的天才,不打,不拼,怎麽可能成功?就連孫武,若非他親自領兵,帶兵出戰,立下戰功,誰又會把他的孫子兵法當成一回事。
實踐才能出真知,國術功夫,也是如此,你得和人打了,才可以學到真正的功夫。
才可以取得,真正的進步。
隻是一味的,在山門裏,閉關自守,自己瞎練,練到最後,亦隻是紙上談兵。
一遇到真格的,立馬就不行了,抓瞎了。
其實,若四道人經過一定程度的實戰,劉郁面對他們,必會感到吃力非常,也不會輕描淡寫的就把酒道人和熊道人打敗了。
故此,聽到劉郁的厲害,把李鈞烈吓了一跳。
颠道人道:“當年,劉宗超就個行狂放自大,眼高于頂,他自尊心非常強烈,自己不行了,哪怕在外頭老死,遺屍于野,也不會回到宗門來丢人現眼。現在,他卻有一個寶貝兒子,自然是舍得回來,他再不肖,有這樣一個兒子,一俊遮百醜,誰還能說他什麽?”
劉峰當年,走的可以說是丢臉,低聲下氣,偷偷摸摸,小心翼翼,挾尾巴走人。
如果他沒有劉郁這樣的一個兒子,真是甯可死在外面無人知曉,也不想回到宗門。
正是因爲他有了劉郁,覺得這個兒子可以替自己撈回臉面,這才大搖大擺的回來。
李鈞烈道:“劉峰想要回來,他帶兒子,自是要争虎形金尊,也就是說,要和蒙天都打,你怎麽看?”
颠道人翻了一下白眼:“那就打呗!”
李鈞烈立刻知道他的心意,颠道人,對别人還好,但對蒙天都,實無甚好感。
倒不是非要說蒙天都的壞話,實是他自己也出問題。
蒙天都本來是一個低調的人,也是一個小心翼翼的人,當年和劉峰比武奪尊,也有退意。但命運趕巧了,那個時候,李習烈還就是看上他了,最後逼得劉峰覺得宗門不公,一怒出走。
他走後,蒙天都順理成章的得到了虎形金尊的位子。
可是之後,他就漸漸的,有一點變了。
也不知他是怎麽搞的,修武學功夫,這個進步是越來越慢了,以前的小心,加上他後來的态度,使得他的功夫,并沒有達到理想程度,沒有太大的提高。畢竟是武林門派,你功夫高,話事權就重,地位也就尊崇一些。但蒙天都的進步實是……他本是可以帶弟子的,也是可以立位長老的,偏偏上不上,下不下的。
一些門人弟子在外跑,他也跑,但是,人家是賺錢,他呢?幹白工。
不僅跑去幹白工,還亂來,在香江和一個女警察攪到了一塊兒。
那位女警給他生了一個女兒,現在已經退役,改行當了商人。
可是,這也和形意門沒關系。
總之,這個蒙天都,就好似一個吃白食的,屁事不幹,在外亂跑,領門内的津貼,還不爲門内謀福,有事沒事,還把個女兒帶回門内來玩。國内才多少錢?就說颠道人,他的津貼也不過每月兩百塊,見到人家小姑娘,爲個糖還是要掏的,又要花錢,心裏對蒙天都别提多有意見了。整個人就是個賴皮的膏藥。
一句話,過去劉峰不會做人,不會看形勢,當時運氣在蒙天都一邊,所以他得意了。
但改革開放後,蒙天都又不會做人了,這就使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你蒙天都要是功夫好也就算了,現在不上不下的,幹脆就把位子讓出來。
而且,颠道人不覺得自己把事做死了。
如果你蒙天都覺得自己不适合那個位子,可以自己把虎形金尊讓出來。
這樣也就好分說了。
你不讓,要打,就打吧!以那個小子的功夫,就算你蒙天都功夫沒放下,打赢了,也不見光彩。聽了颠道人的話,李鈞烈想想,道:“去把孫師妹請來!”
颠道人去了。孫春绮正在和劉峰說話,兩人說一些當年的事,雖然,當年的事很不堪,不過兩人還有一些共同語言的,再說,多少年過去了,當年劉峰年輕氣盛,現在卻是會做人了,會說話了,幾句話,就哄得孫春绮找不到北,不過,她還真是有心,想要化解一下。聽到劉郁要挑蒙天都,不由眼皮子跳了幾下。
她之所以可以保養的好,主要,也是蒙天都老婆經常送她一些保養化妝品。
如果蒙天都被打死,她可真是少了一份額外的收入。正想分說,那邊颠道人進來。
這老道好會說話,三下兩下,就把事情解決了。
孫春绮隻好去見掌門人,别人不好說,但掌門人要見她,怎可不見!
進了正殿,就看掌門人坐在那兒,身邊幾個弟子,還有一冊典放在桌子上。
“掌門!”
“嗯!”李鈞烈伸手引請,讓孫春绮坐下,道:“師妹,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
“是的……當年就知道劉師兄,隻是未想他這麽老了……”
“劉師兄命不久矣,這一點,本掌門也是看出來了,但是他還生了一個好兒子!”
聽到這裏,孫春绮心頭一跳,忙起身道:“掌門,我們門内私鬥,傳出去可是不好啊,再說了,劉郁是什麽人?正式門牆都沒入過,如果他和蒙師兄打,勝負怎麽說?是說我門内擁有虎形的蒙師叔居然不如劉布雷?那不是給先掌門臉上抹黑嗎?”
哪壺不開你提哪壺。
李鈞烈心頭不喜,咳了一聲,道:“這個……我爹的事,就不要在這裏談起了,我們就事論事,如果劉峰入門,他的兒子,理該也是列入内門牆裏,這樣,我們一樣擁有虎形金尊,更何況,劉布雷名聲也算不錯,他功夫好,人又年青,可以說前途無量,正是值得我們的争取,反是蒙天都,對了,他又不在門内,是吧!”
“是……”
“那你知道他是怎麽請假的?去外頭幹了什麽?”
“好像……”
“嗯?”
“是去東瀛看世博了……”
“什麽世博?”
“我也不是太清楚,隻是聽說該很好玩,蒙師兄也是一個當父親的,帶女兒出去玩,也無可厚非……”孫春绮道:“再說,他也是門内老人,掌門師兄啊……”
大姐,你還發嗲來了?李鈞烈不管怎麽說,被孫春绮一搖,也是心猿意動。
孫春绮年齡雖大,人卻有風情,老來餘韻,意味無窮。這一點你看那些不老明星就知道了,雖然老了,但風華猶在,一樣可以吸引到很多男人,投入到她們的裙下。孫春绮雖是道姑,但道姑保養好,一張臉,水淋淋的,好似剝殼的雞蛋,除非是大悲大笑,不然眼角都瞅不到皺紋。
“打住!”李鈞烈道:“這樣,發信,讓蒙天都快點回來,這個,比武還是要比的,正規點,天都有這個準備,他還會輸嗎?要相信他的功夫。知道嗎?”
聽到掌門如此說,孫春绮也沒有法子,隻好且先這麽的應下了。
當孫春绮再回來的時候,微微一笑,對劉峰道:“掌門師兄說了,劉師兄回來,這就好,也是本門大事,重入宗牆,亦不成問題,當然,得要和長老們說一下,不過入歸正冊,已經勢在必行,不消多久,就可以了,現在我已經領來了号牌門房,請劉師兄過去安歇。”
到底是門内人,讓人一直在偏殿,也不是一個事兒。
過去,劉峰還記得,自己住殿外頭呢,在半山腰的位置。
但這次回來,氣勢不同,所以門内特地在殿内,給了他整整一間的殿房。
這就殊不簡單了,要知門内的殿房有限,一般你不是長老,怎可能讓你住呢?
這些殿房,其實也沒有什麽,但重要的是,地方夠大。
武林人,和那些世俗的人不同,世俗人住三室一廳,已經覺得是厲害了,是了不得了,是好房子了,但對于武林人來說,到底都是小。真正的武林人,起高蹦低,往來縱橫,最忌的,就是自己住的地方小,有這麽一間亮堂的大殿住着,就算通風清冷,但你亦可時常的練功。可以說,是相當的珍貴,在門内,更是身份的象征,一般人想住?做夢去吧!
劉峰入住,也是喜得老臉兒開花,隻是一頓,他就道:“可惜你娘不在!”
雖然入了殿房,但亦要分床落鋪,一口氣,鋪了五張床鋪,還拉開了一道簾子。
這簾子,自然是給陳精住的,一道屏風,隔開了後面的衛生間,那裏一字排開五個馬桶。
每天,外宗的弟子會分早晚來清一次馬桶。
劉峰依稀記得,自己小的時候,就幹過這樣的活計。
剛剛安息下,那邊,來了一個小道,這個小道,别人也許不見,但劉峰見了。
他還給劉郁引見:“郁兒,過來,這是你郭長達師兄!”
劉郁不敢怠慢,雖然見此人一臉蠟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還是恭敬一禮,道:“師兄!”
郭長達也看出了,他微微一笑,道:“師弟不必多禮。”一步上前,手往上托。
劉郁往下沉,郭長達往上托,一時間,兩人都僵住了。
劉郁一驚!他真驚了,要知道,這個郭長達這副樣子,他的體能,絕對不會比劉郁好。
但他這麽的,卻撐住了劉郁的禮,劉郁正奇,一看,明白了。原來這個郭長達,用的是潛勁疊發的法門,他一步上前,就是利用步法,從地上借力,一遍遍的沖擊,這才托住了自己。但,僅僅是這樣的一個小小的法門,卻絕不是一般人會使的,可見這個郭長達,身上有真功夫,他若有足夠的營養,把身子骨調理好了,立刻就是一位超絕的高手。
收了那輕見之心,劉郁苦笑:“師兄好功夫!”
郭長達也是佩服,他收手道:“師弟好氣力。”頓了一下,他道:“我爹有請。”
劉峰大喜,道:“那可太好了!兒子,走!”
劉郁聽了,道:“是爹你說的那位道長麽?”
劉峰道:“不是他是誰,整個形意門,現在我隻服他!”
郭長達聽劉峰這樣說自己爹,心裏也是高興,道:“劉師叔客氣了!”
劉峰道:“你爺爺呢?”
郭長達眼一紅,道:“我爹下山采藥了!”
練功夫的,離不開藥。醫武合一,劉峰當然理會得,他歎了口氣,道:“可憐天下父母心!”說罷道:“郁兒,把東西拿上!”
劉郁拿了一個包,時面,都是一些營養補品。劉峰道:“你師父呢?”劉郁道:“我師父?”這是說李雲呢。卻是李雲覺得劉郁他們要見自己門内高人,他就不方便出現了。劉峰道:“當然是你師父,去,他也得去,我要老郭教你一點東西,你師父多少也得在場,這也是對他的一個尊敬!不然你豈不是要背師學藝?平時也就算了,你師父既在當場,又豈可不去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