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或者說正常的武林高手,在這樣的時候,都是以自己掌上的力量,強行抗對方的功夫,或是利用種種方法,把對方的掌力接下來,化解掉。
但這兩位爺不走尋常路。其中,最不走尋常路的,就是劉郁劉布雷。
郭健德打常,打得是大力金剛的狠猛,一門光大的佛門功夫,被他打出一個狠字來,可見他的功夫有多深。要一般人,上來就被他打得内髒移位,命不長久。看上去根本都沒打到要害,但回去就得準備棺材了,晚一步,連進棺材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就得死了。
這就是郭健德這一掌的厲害。
可是呢?劉郁更變态。
面對這樣的一掌,他不化解,亦不對轟,而是把自己的豹胎發勁凝在掌上,以此爲一層防禦,将郭健德的勁力,消解一下,就由他轟入自己的身體。卻在身體被擊打後的驚而生怖,怖而生力,反過來,加強自己的勁力,打出了餘震,一招豹胎發勁術,餘勁犯狂吐,在郭健德震蕩了他的内髒之後,反過來去轟郭健德的内髒,郭健德最大的敗筆,是他沒想到劉郁敢于先承受他的掌力,并且,還真讓他承受住了,這麽的,他也就全盤的消受了劉郁的那記震打。
這一記震打,如果是真正發力轟出去,三千斤勁力,都可以和青銅級别聖鬥士對轟了。
當然,由于劉郁和郭健德兩掌相抵,這重重替換下,雙方打在彼此身上,體内的勁力,也就幾十斤上下,不可能那麽多。
這裏面人體機能的因素太多了。
但兩人都達到了彼此的目的,狠狠的重創了對方。
“什麽功夫……”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郭健德嘴角邊都出血沫子了。
劉郁道:“豹胎發勁術……怎麽樣?”他也是如此,口角見鮮紅。
兩人都笑了起來。
郭健德道:“豹胎發勁術……豹胎發勁術……居然是豹胎發勁術……你這個小瘋子……”
劉郁狠狠的道:“不這樣,怎麽打掉你!”
郭健德比出一個大拇指:“行……不過,我還沒敗!”
“當然……”劉郁說,他感覺到了腳下的起虛。好在,豹胎發勁術與衆不同。
怎麽說?
打出了豹胎發勁術,自然,是虧空了一大筆精元,普通人,身體立馬就發虛了,這小腹也繃疼了,腳下也軟了。身上的氣力,十分捌玖,所餘無幾了。
但,若這樣,就是豹胎發勁術,也不會讓正德帝一直以爲自己天下無敵,一直打豹胎發勁術,直到精元消耗一空。因爲這個豹胎發勁術,打勁是一重勁,打過之後,身體,卻并沒有那太過虧空的感覺,就和一般人打出了一道暗勁一樣。打出了一道暗勁,身體的體能,一下子打出了十分之一,但還有九分。劉郁打到現在,還有七八分明面兒的體能。
這力量,夠他接着打下去,所以,影響還有,但他壓制得住。
兩人又開始動了,這下,是走場子。
兩人圍着場子,走動起來。
雙方,眼對眼,拳對拳,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随時的拼上去,進行對打。
走不幾步,劉郁感覺到,内髒,在震動後,有針刺的痛楚,他知道,那是大力金剛掌的力量,開始慢慢迸發了,好在,這個過程,還是慢的,隻是,越到後來,痛苦越大。
郭健德亦不好受,開玩笑,豹胎發勁術,天下第一最剛猛的發勁功夫。
這功夫,就相當于葵花寶典,你說這功夫得有多邪門,多霸道,多強大。
被這門功夫打到,郭健德怎麽可能一點事也沒有,劉郁不好受,他亦是如此。
兩人都難受起來。
于是,兩人不約而同,開始進步,進步之後,劉郁還是一手在前,一手在後,野馬分鬃!
看到這一招,郭健德虛掌一擡,他讓過了中宮。一般的功夫,講的是直打中宮,比如詠春拳,就是,不管你别的,隻打你中間一條線。但現在,郭健德把中宮讓出來了,他的身子一斜,他要……出奇制勝。此爲兵家正道。兵法雖說是以堂堂之陣而勝之,但現在顯然不是可以用堂堂之陣勝之的時候,他和劉郁因爲雙方都有傷,雖他的底子強,但亦好不到哪兒去。
在這種時候打堂堂正正,腦殘。
故此,爲求勝利,郭健德才不管什麽臉面問題,直接就出奇制勝。他走了右斜路。
這記斜身,郭健德打出了犀牛望月,翻手上點,想要打劉郁的腋下。
這人體腋下,可是非同小可,一個要命的要害之所,和女人的如房一樣,神經密布,交錯敏感。這要是被打了,那不僅整條胳膊廢了,還會勁往裏透,傷到内髒,以劉郁現在的傷,真給打到了,那接下來,也就不必打了,直接認輸得了。所以劉郁立刻動步,他還點地跳起。可是他沒跳多高,還是被郭健德打到了,一指,大力金剛指,郭健德的大力金剛指點在劉郁的肋下。
一股巨力湧來,劉郁當場給打斷了三根肋骨,幸運的是,沒有插到他的内髒裏去。
劉郁受傷,但他再運詭步加禹步,立刻以這痛苦換來的勁力,打出了一招反擊。
猿指斷肋,這是加上趙家秘宗功夫的猿指斷肋。
這一指,打在郭健德的身上,也是由于郭健德之前走斜線,身子不正,無法調整,勁力跟不上,被劉郁的反擊恰好的打到了,頓時,他倒了。
劉郁打出這一指,牽動傷口,肋部疼痛,也歪倒過去。
兩個在閃電之間,你打我一指,我打你一指,一個打大力金剛指,一個打猿指斷肋。
雙方都倒,說來,劉郁吃的虧,大點,他的内髒傷勢更重。
在這種時候,劉郁沒法子了,他知道,如果再這麽下去,他就完了。
“唔!”劉郁咬牙,背後一貼地,立刻一個繃勁打出去,利用背部,打在地上,身子一彈,重新站了起來,方一站定,就看到郭健德亦要起來,劉郁想也不想,起步就跳。
飛燕驚龍!
劉郁打出了他的必殺絕招,飛燕驚龍,起身飛踢。
雖然少了助跑,可以他的功夫,打出這力量,若是踢踏實了,一定可以讓郭健德元氣大傷,再無戰力。這樣,他就可以勝了。但郭健德豈是那麽好啃的骨頭?一看如此,立刻就強行站起,是,他的下盤功夫,是有錯,但亦不是說他雙腿無力,而是他的雙腿,力量大到過頭了。一站起來,郭健德立刻張手防禦。
劉郁踢在郭健德的手臂上,郭健德被觸動傷口,疼得眦牙裂嘴。劉郁亦好不到哪兒去。
他的傷口也給觸及到了,肋部痛苦萬分,感覺那截斷掉的肋骨好似插到自己肺裏去了。
不過,這時,劉郁新學的武當煉氣術就起到了作用。
武當一脈的煉氣術,和少林一脈的,有些不同。
少林一派,平時好似火山,素重積養,然後爆發。
而武當一脈,側是小橋流水,看上去不怎麽樣,卻是連綿不絕,無有窮盡。
在武功上,少林的功夫,學點皮毛,就可以在江湖上,武林中,充老大。
但武當的功夫,學不好,就是照貓畫虎,畫得不倫不類,學好了,才可見真章。
對于這兩脈,少林求的是低輩弟子,隻要心誠,功夫慢慢學,怎麽都成。
但武當一脈,就重靈秀了,隻有那些聰明靈秀,惠華中内的弟子,才能發展起來。
兩派,一者,走的是吃苦耐勞的許三多精神。
一者,走的是快步捷徑的成才精神。
這兩者,你一下說誰好誰不好,都扯不清,但在這時,劉郁利用的,實是武當的功夫。
他現在,其實不是一個人,而是借助了武當的功夫,和少林的郭健德戰鬥。
以内呼吸術控制自己的身體,保持,自己的内髒,不再移位,甚至有所恢複,再行發力。
這時,劉郁的呼吸,隻在下丹田進行,也就是說,他走丹田之勁,這路功夫,是形意的把式,劉郁多少也會些形意門的功夫,對丹田的開合還是有了解的。平常,他會更注重下丹田和中丹田的配合,貫通兩田,以爲發力,現在,因爲内髒有傷,再加上肺部的問題,故此,隻能把呼吸,移到下丹田,減少對自己身體的傷害,再進行發力。
就見劉郁一腳無功,轉頭就跑,三步兩步,踩着那拳台的台柱,一躍而起。
劉郁跳在空中,使出了第二招,這一招,和前一招飛燕驚龍是一樣的,可亦有不同。
把飛燕驚龍打兩遍,第二招雖還是第一招同樣的跳起來飛踢,卻不叫飛燕驚龍,而是飛燕還廊!劉郁現在,打出的,就是飛燕驚龍二段擊,飛燕還廊!
郭健德沒想到,劉郁打出第一招後,還可以打第二招。
劉郁這樣,消耗的體能,該比我大!他既然可以打第二招,我就可以接下第二招。
郭健德雙腿運力,從地上借勁,把這勁力,布于手上,打算再抗一招。
“嘭!”還是一聲死沉,死沉的悶響。
這一下,郭健德動了,他向後,退了一步,僅僅隻是一步,僅僅隻是一步……但,誰都知道,郭健德被打動了,他已經被打動了,第一招飛燕驚龍沒有踢動郭健德,他穩穩當當的防禦住了,可第二招飛燕還廊,卻著實的把他給踢得動搖了,向後,退了一步,看似一步,其實,卻是一大步!如果,劉郁再踢第三招呢?
那麽,郭健德,是不是還可以守住第三招呢?
就見劉郁果然的,跑出了去,他,一看,就是還要再進行一踢。
郭健德知道,他不能再死守。
守,是守不住的,天下,沒有守出來的王,他身爲力王,當然要,一力破敵。看到劉郁還想要踢自己,郭健德亦是怒了。劉郁,劉布雷,你說我的下盤功夫是錯,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但,那又如何?就算是錯,但我在下盤上下的功夫,卻是真,我的這雙腿,現在力量絕不容小觑,你用腿來踢我,我亦可來踢你!
就見郭健德大步一跺,一腿向前,就等劉郁過來,他好一腿轟将上去。
郭健德相信,他雖不是劉郁這樣的輕身功夫的高手,但他的身體,體格,還有種種,都在劉郁劉布雷之上,劉郁一直打他,沒話可說,但兩人正面對轟,他不見得就在腿上的功夫上輸給劉郁。實是要知道,劉郁會的,隻是輕身功夫,輕身功夫雖好,但并不是說,腿腳上的功夫,就拔了尖。那些腿上的功夫,不是光輕功好就行的。
跑跳可以,不等于你踢人也行。劉郁沖過來,他又要出腿了!
看到劉郁沖過來,郭健德大吼一聲,一腿轟然踢出。
他的腿,如果打出去,六七百斤勁力,唾手可得,縱然他被劉郁的猿指斷肋打中,身子發不出全力,可腿上的力量,仍是不可小觑,打實了,立刻就能要劉郁的命。
卻在這時,劉郁變了。他不是跳起來飛踢,而是沖了過來。
劉郁沖得快,這裏面,不消說了,又有禹步的功夫在裏頭。
出盡法寶的劉郁知道,這一戰,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再打不到郭健德,他,劉郁,劉布雷,就會失去自己的體能,以他殘餘的體能,是拿不下郭健德的。事不過三,他一口氣發動三次攻擊,不成功,就隻能成仁了!成仁嗎?不!劉郁決定拿命去拼,他還要走打中宮!
打中宮,是永遠不會錯的。一步沖過去,利用禹步,劉郁搶在了郭健德的前面,到底,郭健德的腿粗是粗,強是強,但速度,到底還是慢。劉郁以燕子三抄水的功夫,一步搶到位,一足,點在郭健德踢起的那條腿上,借力而起,以八步登空的力量,踢出打喉一腳。
必殺!
燕歸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