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武當吃公門飯,但若和峨眉鬥,隻能拿出真功夫。
如果他們拿公門的力量對付峨眉派,等他們的,就是整個武林的排斥。
這是一個禁忌,連牛哄哄的少林亦不敢越過雷池,不信你武當敢亂來。
看到劉郁這樣,餘慕蓮八成也是猜到了。
這小子,是想拿過去得到的峨眉十大傑出青少年的名号來唬人哩。
身在公門好修行,修行的是什麽?不是功夫,而是人情是故。
所以餘慕蓮早早成了人精,對于劉郁的心理,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她不動聲色,拿出了一件物事,是什麽呢?證件。
“我是國家的人!”
這句話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一句頂一萬句。
“我這次來,是要考查你!”
“這孩子!”李雲高興了起來,對劉郁道:“還不坐好!”
劉郁無奈,國家的人,國家的人又有什麽了不起?一般武林中人,都會對成爲國家的人,有一定的排斥,越是功夫高的,越是如此。所以江湖始終是江湖,而武林,卻是武林。
對于一個真正的,成功的武林人來說,在江湖上混得開,才是真正的本事。
而想要在江湖上混,就少和官府打交道。無它,江湖再黑,亦有限度,官府黑起來,根本是沒完沒了,毀人一生!
不過,李雲發了話,劉郁不得不聽。
他坐好之後,看了看那個小小的證件,國家安全警衛部幾個字十分的刺眼。
“我們現在是在對你進行考查!”餘慕蓮說到這裏,道:“這是我師兄青萍道兄說的。”
青萍子,就是李國勝,亦是李雲不多的好友。
不過劉郁對其印象不是太好,他覺得李國勝,也就是青萍子這個人,太裝那啥的了,有點自以爲是,雖然他幫了自己,給了自己好處,可是他的心理是怎麽想的?說難聽點,是看在李雲的面子上,卻并不是對他劉郁劉布雷看重,甚至在骨子裏保留一定的距離。
這些東西,十分的敏感,你看不出來,卻可以感覺到。
劉郁感覺到了,他自然會對那個青萍子,沒有太大的好感。
故而他隻是略微的一笑,就此略過,沒了。
餘慕蓮心裏更加的不舒服起來,她直言道:“我看你的煉氣功夫,好似有我們武當的影子啊!”
這擺明了就是在說,你等于算是我們武當的人,給你面子了,你要接好。
“哦……這個……考查是怎麽回事?”劉郁亦不是傻子,輕輕巧巧,一個顧左右而言它,把事情扯到别的地方去了。
餘慕蓮心裏有氣,卻也不能不說,就道:“青萍師兄想要你進公門好好修行一下,我們知道你在外頭……那個……怎麽說呢!反正,你的人情是故方面,的确是有些不足!”
劉郁不快道:“我不覺得我有什麽不足!”
李雲道:“閉嘴,你怎麽說話的?”
劉郁道:“抱歉!”
餘慕蓮強笑道:“年青人,有些氣盛,是可以理解的,武當山上,有很多這樣的弟子,吃多了虧,就明白好歹了!”言下之意,就是暗指劉郁有些不識好歹。
劉郁好似沒聽出來,但他表現出了不耐煩:“是不是青萍師叔想要我加入這個什麽國安?”
什麽叫這個什麽國安!餘慕蓮真有點火大了。她也不怎麽瞧得起自己幹的這份工作,但她到底是身在公門,雖然有些微暇,這個政府部門裏,想要一片幹淨怎麽可能。但眼不見爲淨,那些都是底下的,你隻要不揭開那層皮表,明面上,國家政府還是幹幹淨淨,十分的光明正大的嘛!
“年青人,想要加入國安,亦不是說加入,就可以加入的,你今天的比賽,的确是不錯,但還未能顯出你的功夫,我想看看,你的真正功夫怎麽樣。”
“哦?”
“那個蛇王什麽的,被你一招打死,可能你覺得自己的功夫已經很厲害了,小瞧了我們國安的系統,但是,你搞錯了,你加入的,不是什麽外勤部門,而是我們國安的内務系統,我們内務,六個科室,裏面每個科室,都有強大的外勤小隊,他們每個人,都是從少林、武當、峨眉、形意、八卦、太極裏出來的高手!想要在那裏混碗飯吃,你覺得你功夫夠格嗎?”
少林、武當、峨眉、形意、八卦、太極!
這是目前,華夏,江湖,武林,公認的六大派。六個,道統最完整,功夫最全面的六大派。六派裏,少林,武當,峨眉,他們三家,是三大武學聖地,你想想看,武學聖地啊!
在那裏的人,哪怕是一個鄉下的農民,都可能會兩手把式。
少林寺的武僧,賺錢都跑到國外去了。
武當更是開了多家的武校和企業。
峨眉現在開始發展,各種體校什麽的出紛紛出爐。
形意門一早就開始做起了生意,賺起了錢。
八卦亦有生意在華夏各地。
至于太極,太極雖是分裂,但陳楊吳孫武趙等諸家,還是很抱團的。他們打出了天下太極是一家的口号,和武當派,亦有很深的關系。
而且太極門派一向是以養爲主,所以學太極功夫,花費不是很大,不似别的功夫,一定要很多的錢去調養保護身子,太極,雖亦要很多的藥材,比起别家門派,實是好太多了。
這六大派,爲武林公認,他們出産的門人弟子,一般素質都是很高的。
劉郁卻不把這放在眼裏,因爲他是李雲的弟子之外,還得到了華頂和汪洋的青眼。
這兩位,那可是頂級的人物,他們這樣的人物,瞰看衆山小。
哪怕你是什麽六大派,在他們眼裏,亦不過是幾座稍微大點的山峰而已矣也。
大就大,大到天上去了嗎?
若有天,我便上天去。
你都通不到天上,裝什麽通天塔,萬仞山!
“我的功夫,我自己知道,前輩覺得我的功夫進不了國安,那就不進好了!”
“你……”餘慕蓮道:“國家機關,讓你進,你得進,不進亦得進,不讓你進,你就不能進,進亦不能進!”
她這話裏,隐隐的,火藥味兒,就出來了。
要是這時,劉郁服個軟,那一切還好說,哪知,劉郁卻道:“那就不進好了!”
言下之意,你這樣是激将法,但是,中了激将法的,一般都是沒腦殼的傻子,我可不是那種人,所以我不上你的當!
“是不是要進,還得看看你的功夫!”餘慕蓮到底亦算是武林中人,說不和了,那就打!
她的功夫,亦不簡單,先就是一掌拍來。
武當的功夫,打的就是淳正,所以她出招,并沒有什麽陰毒,而是光明正大,直取胸膛。
那要說了,你打胸,那不是打人要害麽?不一樣的,對于一個武林高手來說,胸口,固然是要害,真要是當面給人打實了,那也就不必再打下去了,尚雲祥亦是丹田發力,使的是肚子功夫,不是胸口上的功夫,你照他胸口上,拳打腳踢的,老尚也受不了哇!
所以,打這裏,如果你沒功夫,就會被打,有功夫,别人就打不到你。
隻看手勁就可以知道了,劉郁一接手,就知道餘慕蓮沒有用真功夫,她是在和自己套招。
也就是隻比招術,比招式的變化,靈巧,卻非是真打。
真打,和假打,可有實質的區别。
若是真打,餘慕蓮一定會發足功夫。現在的勁力,隻是她随手平常打出來的,沒有用上爆發的力量。
伸量我的功夫嗎?劉郁正好覺得自己還沒怎麽打夠了,樊眼蛇那家夥,真是不夠打,一招就被自己打死了,卻不想,還有人送上門,劉郁立刻還招,他所學太多了,一手的梅花拳,拳招比變,比快,誰怕誰啊。别忘了,劉郁還有一點,那就是,他的動态視力。
有了這個動态視力,哪怕是劉郁的功夫,速度,不及餘慕蓮,亦可支撐下去。
反之,餘慕蓮卻是吃虧。
你要比招式,而不是比勁力,那是安全,亦是武林門裏,同門較技,或言切磋之法。
比勁,那就是打生死,比技,那就是切磋較技而已。武林門人,大多,喜歡是這樣打的。
這才是,你看電影,電視上面,那些人打得模樣,打起來,的确是好看,隻是拳腳裏,沒有什麽勁力。不懂行的,就以爲華夏的功夫是花架子,虛拳了。
兩人這一番的交手,打得那叫一個快,餘慕蓮本身就是高手,她一打快招,快的是手,不是胳膊,不是肘臂,劉郁呢,則是跟着對打,見招拆招,打得一會,他還發話了。
“這點速度,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好小子!餘慕蓮真有些火大,但她亦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子,手底上的功夫,真是厲害!
好在,關鍵時候,還有李雲,李雲感覺自己就好似個擦屁股的,一招打出去,他的勁力一發,劉郁和餘慕蓮沒發力,自然是讓他一掌,打得兩人強自分開,再看,廳室裏,一些報紙雜志的飛起來,卻是兩人方才以快打快,激起的拳掌之風,帶起來的。
要不是李雲出手,隻怕,兩人再打下去,就要見真章了。
一見真章,無論怎樣,那都是不好!
李雲歎了口氣,道:“我這個孽徒啊!就是這個脾氣,國家你不要生氣,我勸勸他……”
餘慕蓮卻是聽出來了,李雲亦反對了她的态度。要不,他也不會說什麽國家,以國家稱餘慕蓮,那不是說,你是國家的走狗,我現在還和你不是一個壺裏的麽。她也明白怎麽回事,到底,她亦算是高手,現在劉郁有連連的拳賽在身,多打一次,消耗,壓力,都是很大的。
她跑出來,說話可以,動手,就難免有暗害劉郁的嫌疑了。
隻是,若非劉郁這麽臭,這麽拽,她也不會被激得出手,本想要激劉郁,卻沒想到這小子純屬渾不愣,大變态,這麽好的機會,他都肯放過,說好聽點不是一般人,說難聽點,就是自大加一點,傻子二百五。
餘慕蓮氣沖沖的走了。
劉郁道:“師父……”
“這件事不要再說了,你沒動勁,就好,好好休息,明天還要打呢,你要記住,你和他們那些人不一樣,你不是打一場,你要一直打下去,打全了,你才可以活下去!”到底是自己的徒弟,李雲罵劉郁是罵,可是,他亦不想劉郁去死,哪怕他的心裏,已經盤算,是不是要廢去劉郁這一身的功夫,也是不想他就死掉了!這也是當師父的,一種仁慈吧……
另一邊,卻是停屍間了。
停屍房裏,自不消說,是樊眼蛇。曾經的蛇王,不知打死多少人,多次以弱勝強,反敗爲勝的蛇王,帶給人出人意料的比賽的蛇王,現在冰冷冷的,成了一具屍體,脖子一個印痕,摸上去,那裏,沙沙的,軟軟的,喉脖間,好似沒長骨頭一樣,不是沒長,是被捏得碎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