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梅花拳。
梅花拳,是一套,打起來,連綿不絕,永無止盡的拳術。看起來,隻是一個簡單的套路,其實,大套套小套,小套套大套,套中有套,套有連環,由一生二,由二生三,生變不息,無有盡絕,打起來,打半天,你都不知道,這哪招是哪招。至于腳下,劉郁踏的是,梅花樁步。現在也就是他的腳下沒有梅花樁,若有,就可以看到,劉郁的落足,踏步,穩得不像話。
起步如輕煙,落地不生塵,奔走如急飛,身穩不晃移。
這樣的步法,加上連綿多變的拳術,真是……
看套路,也沒有這般的漂亮。
劉郁打的是套路麽?當然不是,他在打練拳,這拳,不是用來提高功夫的,而是對劉郁身體的激發。血氣催活,劉郁筋張脈長,他的體能,體力,一切,都大河奔湧起來。
特别是他的手掌。
今用先生就是看了梅花拳的功夫,所以在他的小說裏,加上了天山折梅手這門功夫。
大師在小說裏深刻的描述了這門功夫,他稱這是一門,永遠也打不完,練不完的功夫。
這門功夫,隻在敵人的功夫,敵人越強,這門功夫也就越強,敵人的招術多變,這門功夫的招術也就跟着變化。連連綿綿,無有盡絕。
這種拳,是練的,不是打的,打起來,求簡,求實,而練起來,求繁,求變。
爲什麽會這樣?正如華夏的文字一樣,通用的字,一千多個,就夠了。
如果多點,大概會到三千多字。
可是實質上,華夏的字,最多,是八萬五千計。
隻是很多字不用了。
常備的字,僅是三四千,最多也就是五六千。
不過華夏古代文言文,求的,卻是精簡。
字數明明這麽多,用起來,卻是要省,要簡。
功夫亦是如此,用最少的招術,打敗對手,而不是打一連串的長招,那樣,和普通人打架,又有什麽區别?高手的特點,就是見面分輸赢,三招定生死。
“嗯?”在公園裏,幾個人站住了。其中一個,是個女人。
她一身紫色的外衣,也是在這裏打拳,不過,她耍的,是太極。
可是現在她收了手,看劉郁打拳,邊上,幾個人,也跟着停手。
“大小姐……”說話的是一個男子,他道:“這人功夫不錯……”
“是不錯,你們看出了什麽嗎?”
“是梅花拳。”
“不錯,是梅花拳,梅花拳這東西,得要有傳承,沒有整套的東西,隻是随便的,斷章取義學,是難成大器的,自義和拳後,天下梅拳高手,日漸稀少,雖然梅開天下,可是其中,有幾人,是真正的高手!可是沒想到,這個人,功夫卻很是不錯,很是紮實,哎,你們看,他打拳,拳勁布于身體,雖浮于表,卻不發散于空,仍在他的身體裏打轉,這是對功夫吃到骨子裏了……”
“大小姐眼力真不錯,哎?大小姐,你說這個小子的功夫,比起大小姐你怎麽樣?”
“比我?他現在是打練功,不是打功,到底,是不是我的對手,還要過過手,隻是,我們這樣的水平,太危險了,搭手,又太陌生,記個樣子,也就行了。”
“是……”
“不過話說回來,還真是很難得呢……”
“怎麽說?”
“梅花拳,和我打的太極拳一樣,都是易學難精的,我的太極拳功夫,得虧是朱師父教的,所以才會有現在的成就,卻不知,這個人的功夫,是不是那位燕教授的親傳!”
太極雖在華夏,可是,海外,未必沒有高手。在海外,還就有一位,這位姓朱,名郎,字名九,一身的太極功夫,修爲是紮紮實實的化勁。你别以爲有了華頂,汪洋這樣的人物,就瞧不起那些化勁高手。江湖上,武林中,最忌諱的,就是亂分名次。
功夫這個東西,是綜合的,不是說你暗勁的就一定打得過明勁,化勁的就一定打得過抱丹,如果這樣的話,大家還pk個屁啊!拉出來,說說自己功夫的進度,還打什麽打。
功夫這種東西,是講拳怕少壯,棍怕老郎的。
你老了,就是老了,怎麽樣的抱丹,啊,怎麽樣的化勁,你遇到年青不怕死,皮糙筋肉厚的,就是吃虧。人家和你打賴皮架,你身子骨怎麽跟得上?好比足球運動,一個足球運動員,正常,過了三十,就不行了,踢球的,都是二十多歲,那樣血氣足,在球場上,才可以跑得動。你一個老頭子,體力不足,跑不動,球技再好,能發揮出多少啊!
所以在武術界裏,真正講的,還是打功。分的是流次。
一般來說,江湖上,武林中,分的是能打的人數。
一個高手,打兩三個,那是三流功夫,打十幾、二十個,那是二流功夫。
打一百個,那才算得上是一流高手。
可是這一流高手,也是分等次的。普通人身子骨弱,随随便便,輕輕松松,就可以打敗了,打倒了。隻能說你體能足,力量強,耐力大,也就是這樣,這樣就一定強?就最好?不是的,還要看你的手底下功夫。所以一流高手,往往分成四個層。普通的一流高手,也叫擦邊的一流高手,或是剛剛成爲的一流高手。這種高手,很多,但并不是真正的強。
在這之上,還有那種真正的一流高手,這種高手,是真正的高手,他們一個,往往可以打兩三個普通的擦邊球高手。往上,還有頂尖的一流高手。
當年,李雲他們三個,就屬于一流高手,而李天李神龍呢?他是那個失去了強大體能的尖頂一流高手。因爲他沒有足夠的體能,和李雲他們三個打,一打時間長,他就敗了。
所以說江湖上,武林中,不要看外表決定誰的功夫高,誰的功夫低,朱老爺子是化勁,可他的功夫絕對是好,教這個女子,也是不錯,很好的傳承了朱老爺子的功夫。
話說這會兒,劉郁雙手如花,飛快的拍動。
“好!”那個大小姐贊歎道:“你看他雙手飛快,以爲僅僅隻是掌,其實手形變化多端,梅花拳的奧義,就是于簡單中複雜多變,都是手掌,但是這手掌卻可以分生出多種的變化,指掌拳,每一種,都有不同的攻擊方式。指可以點,可以扣,可以插,可以刺,能當劍使,還可以截血打脈,掌可以打拍掌,震掌,擊掌,切掌,戳掌,刺掌,反掌,按掌,頂掌,扣掌,拳亦可打出直拳,勾拳,擺拳,突拇拳,鳳眼拳,快拳,慢拳,如此之多的複雜變化,卻盡在雙手翻轉之間,每一招,每一式,伸手,張指,握拳,各有不同,組合紛雜細亂,打這種功夫,全憑一個靈氣。靈氣上來,勁力熟悉,可以說,憑此一路拳,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啊!”
李雲就說過,梅花拳,你如果可以一拳生五勁,拳拳梅花開,那你就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了。劉郁是差點,可是他得了梅拳的神髓,現在出手,果然是有一種打瘋了的氣勢。
梅花拳好比足球裏的世界波,又如籃球裏的三分雨,打順了那叫一個天下無敵。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這時,劉郁一雙肉掌,拍在了樹上。
打樹。
在林子裏,不,在練功的時候,都會打樁,過去,劉郁沒少打樹,也是他在這公園裏,看到的這棵樹不錯,就順手打上去了。
“哦……”那位大小姐看了,道:“你去,替他預先把罰款交了!”
“是……”
“挺好的一個孩子,隻可惜,不知道這裏的規矩。”大姐小把這個人當成了一個剛剛從山林裏走出來的隐士高人。不知道這城裏的規矩,你在公共場合,打這樣的一棵樹,在華夏内地,也許沒有什麽,可是在澳門,卻有可能被抓起來。
萬一這小子持武逞兇,那樣,就不好了。
大小姐這次出來也是爲了在澳門辦事,澳門是那位賭王的位子,爲了解決這件事,她還要借助于那位賭王,就當幫他一把,這種高手,還是能不得罪,盡量不得罪,你看他功夫,拳腳,打得這麽好,這麽正規,這麽靈動,這麽系統,背後要說沒人,根本不可能。
在小說裏,往往有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這種現象,就是專門爲了這個少年樣的人預備的吧!卻在此時,劉郁已經在樹上,拍打完了,他五指張揚,卻是福至心靈,将從燕教授那裏學來的功夫,五梅問心掌,給打出來了。這五梅問心掌,威力強大,根本不是劉郁現在可以打出來的。所以劉郁在這裏取了一個巧。
他把這一招五梅問心掌,也就是這招的必殺,分解開來,拆成了兩個部分。
頭一個部分,劉郁打出來的是梅花開!
雙手是梅花,揮掌如花雨!
打得那叫一個快,一個精彩,一個連綿不絕,閃電不斷。
打完之後,劉郁氣勁布于全身,五指一合,掌心一并,就往下拍去。
這一招,是梅花落。
梅花開,梅花落,兩式合一,五梅問心。
劉郁悟出了這個方法,果然,很好的把五梅問心的奧義給觸動了。他打出這落地開花的一掌,用來試掌的,是他面前擺放的一塊青色的,被人磨得又青又平,這麽一塊青石。
劉郁一掌拍印上去,那掌,在石上,淺淺的,印下了一個痕迹。
得虧了劉郁的功夫進步,外攻火候足夠,可打完這一掌,劉郁的掌心,仍是燙麻麻的。
打過之後,那位大小姐過來了。
劉郁警惕的看向來人。
大小姐扶了一下戴上的墨鏡,道:“小夥子,哪來的,功夫不錯。”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我是想要告訴你,下次不能這樣幹了,可能你在自己家裏,打功夫,練拳,可以對身邊的樹,随意的拍打,但在這裏,這是公園,你知道嗎?這裏的東西,是國家财産,你看那邊……”
大小姐手指之處,是兩個警察,還有大小姐指派過去的一個男子,在和那兩個警察交涉。
那個男子手舞足蹈的說了半天,最後還是掏出了花花綠綠的票子,而且還是美刀。
這才算是把事情給解決了,兩個警察搖晃着離開,劉郁雖是打樹,不過頭一次,拍下一些樹皮而已,就算硬扯,了不起是破壞公物,以目前的法律,也就是罰錢而已。給點錢就可以解決的問題,根本不是問題。
劉郁也算知道自己的大意了,忙道:“謝謝,我下次會注意的!”
“還有,你的功夫真的很棒!”大小姐随意的說着,也沒問他的名姓,就這麽走了。
幾個下屬跟上去,一個親随道:“大小姐,你的豆花,還有油條……”這是大小姐的早點。大小姐一邊吃,一邊道:“何老爺子那邊起來了麽?”
“别人不給面子,但大小姐你,何老爺子是無論如何,都會給面子的……”
“那好……我們現在就去何公館吧!”
大小姐坐上車,那是一輛紅色的大奔,車子開動,飛快的向何公館而去。什麽?什麽是何公館?在澳門這個地方,何公館,隻能是指一個地方……那就是澳門賭王,何鴻生的寓所。沒錯,這位大小姐,來澳門,實際上,也是這位賭王邀請來幫助解決糾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