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在劉郁出掌後,改成了虎爪,一把抓向劉郁的戳掌。
劉郁也改戳掌爲虎爪,兩隻虎爪打在一起,手掌心,貼實了,兩人的手掌,好似吸住了。
“爹!!!”憑着身手的感覺,劉郁猜出了來人是誰。
“哈哈哈哈……”劉峰大笑,道:“再來!”他說罷,另一手擊出。
劉郁立刻變招,他把原本浮起的心,用森羅萬象壓下去,手上種種勁道,連綿打出。
“叭叭叭……”
一連的皮肉交擊,劉郁感覺有些不對。
還是老媽的聲音響了起來:“好了,死老東西,想打死兒子嗎?”
劉峰收手。
老媽方清雪出來。
劉郁激動道:“娘!”
方清雪道:“兒子,過來……”她張開手臂,就把劉郁抱住,按在胸前,臉貼在劉郁的頭上,來回的磨蹭,眼淚好似關不住的水籠頭,不住的流下,轉眼彙成溪。
劉峰本要多和兒子交交手的,但也止住了。
他感慨萬端的看向這對母子。
他對不起自己的妻子,當年爲了練武,讓妻子沒少被人在背後指點脊梁骨。
好不容易,和妻子過了二十年的平靜生活,有了兒子之後,他又搶走了這個兒子。
當母親的,和兒子最親密的,也就是那頭兩年多。
後來,他就一直狠狠的訓練自己的兒子,生怕慈母多敗兒,連方清雪抱劉郁的機會,都不給,就這麽的,他搶走方清雪的一切,直到現在……擦了擦淚,劉峰道:“好了,好了,兒子在懷,你滿意了吧!”
方清雪強自控制心情,和劉郁進入屋内。
劉郁的房間,多了不少的東西,原本,這裏的東西,實是不多,書,隻是一些秘笈和醫書等,還有就是床,電視擺在那兒,劉郁幾乎不動,連電線也欠奉豎起。
但現在,這裏給收拾一新,讓劉郁,有種,家的感覺,這感覺,很好。
劉郁也覺得眼中有淚,那名爲酸酸的感覺,就在他的心頭。
教師的房有單個的廚房。
方清雪擦過淚後,就跑去做飯了,用她的話說,要做頓好的,給兒子補身子。
劉郁把自己的東西放下,道:“爹。”
劉峰道:“好了,不要說了,你回來,先休息……”
劉峰知道武道家的規矩。
劉郁也不客氣了,當下閉目,小心的呼吸,通過微微的呼吸,使自己的身體,保持在一個平衡,平衡的狀态中,在這個狀态裏,劉郁敏銳的感覺自己身體裏的一切。
唉……
他不無悲歎,劉郁感覺,自己出去一趟,實力還是下降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似,他充足了電,但出去一趟,電能給消耗光了。
好在,他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劉郁還在長身體,他這個時候,就是海綿寶寶,輕易動不得,不是到處跑的時候,想要積累實力,就得苦修,苦學,苦練,一直到他的功夫到最強。
等到了,劉郁真正的成年,他的内分泌平衡了,穩定了,他才可以出去。
那樣,在外頭怎樣,也不會輕易的動搖他的實力基礎。
還是在長身體呀……
好在,也不是沒有收獲。
收獲一,劉郁得到了紫電刀,這是一把真正的寶刀,比李天李神龍傳下來的那把好,要好多了。李天的那把刀,隻是當時,盡可能好的一把普通的刀,充其量,是耐用點罷了,說到鋒利,輕快,差了很多。而紫電刀,刀更堅固,更美觀,哦,美觀是次要的,但它更輕,更利。
收獲二,是劉郁得到了青萍道長的指點。
高手的指點一下,平凡之輩,就受用不盡。
在今用的小說裏,也是如此,洪七那個饞嘴的,隻是教了穆念慈三天而已,這小丫頭的功夫就遠遠的超過了她幹爹楊鐵心了。
現實裏也有,李書文,八極大師,他在敗于李景林之後,走遍山河,華夏的到處,都留下了他的傳人。
時至今日,國内國外,得到他的傳藝的,不計其數,每年都有無數人來拜祭他。
這些人,爲什麽拜祭他?
因爲李書文當年對他們或他們的先人師父有傳藝指點之恩,這也許很少,卻彌足珍貴。
他指點一下,省了别人多少年的功夫呀。
好比劉郁劉布雷,如果沒有清萍道長指點他,颠大槍練聽勁是功夫進入到化勁的捷徑近途,憑劉郁自己苦修,沒有二三十年的功夫,别想成的。等他真正成爲化勁功夫高手,他隻怕已經三四十,甚至五十歲了。
可想而知,那個時候,劉郁境界上去了,但體能卻不可避免的下來了。
而清萍道長的一指點,劉郁就可以,有把握,在十多年裏,摸到化勁的訣竅。
如果,他運氣點,搞不好,來個頓悟,一下子就擁有化勁,也不是不可能。
在過往的武林中,傳奇,神話,雖少,卻不是沒有,隻是給華夏曆史的厚重掩埋了而已。
華夏古代,文人雖多,但到底少,而且,文人輕武。
文人記載下來的武林事,也就是那麽點,文人記載不下來的事呢?
那又有多少?
想到收獲,劉郁笑了,他睜開眼睛,體力,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恢複。
飯好了……雖不如食堂專門給劉郁做的營養餐,但,劉郁吃得很香,很有家的感覺。
夜……
方清雪入睡了。
但劉郁和劉峰都沒有。
兩人在外頭。
那九宮樁前,劉郁在端颠大槍,劉峰在指點他,端大槍,這樣也不是傻颠。就和站軍姿一樣,軍姿站久了,人會受不了的,如果一動不動,鐵人也吃不消。活人,怎麽站幾個小時,不動如山呢?因爲站軍姿,也有站樁的原理在其中,在站軍姿時,腳前掌用力,微微的,往前傾着,然後收回,幅度不大,幾乎看不出來,卻,可以很好的,讓雙腳,受力,在腳跟,和腳掌,來回的移動,由此,讓腳掌休息。
這樣,身體形成了波浪,規律,才可以站得穩,站得長,站得久,站得好。
馬步也是一個道理,你站馬步,得有一個騎馬的感覺。
騎在馬上,就算馬不動,那也是真的不動嗎?不是的,馬是活的,馬會呼吸,馬也會略微的換下步子。人自然更是如此,當然,人不必換步子,可是,利用呼吸,和腳下的微動,形成騎馬的波動感覺,讓這震蕩傳遞到全身,卻可以很好的鍛煉整個身體。
颠大槍,更是如此。
如果說,馬步,是專門煉下盤功夫的,那,颠大槍,就是煉氣,煉呼吸,煉手臂氣力上半身的。
神槍李書文,他有千斤力氣,号稱是神力蓋世,他哪來這麽大的力氣?要知道,他本人并不是一個高大的人,身體甚至還有點缺陷,他的巨力,全是大槍上煉就的。
李書文在大槍上,下的功夫那叫一個慘重。他白天槍紮銅錢眼兒,夜裏就用香火頭來煉。
他可以大槍紮鏡子,觸到鏡子,卻不傷到鏡面。
當然……劉郁不要學這麽多,這麽厲害,他端槍,隻是練力氣,洗蕩自己的身體,骨髓。
看兒子這麽的練,劉峰很高興,很滿意,他知道,兒子是真吃苦,真下功夫去煉。
想了想,他讓兒子停下來,道:“你現在端槍練力,是想把上身的功夫加強?”
劉郁道:“不,我是得到了清萍道長的指點,他說,這樣,可以練聽勁兒,聽勁,是化勁的大門,把聽勁掌握了,就可以觸及到化勁。”
劉峰道:“這麽說,也有理,老李沒少和我說起過這個清萍,他是武當嫡系,說得,該是正理。”
武當嫡系,學得多,見識多,懂得多,練得多,自然,明白的也就多,他說的話,總也是比别人,更在情,更在理。
劉峰道:“你現在,掌握暗勁了嗎?”
劉郁道:“暗勁……這個……也不是說沒掌握,隻是,暗勁這東西,說到底,就是把潛勁疊發打活了,把幾招打出的潛勁,用在短時間裏,一招打出,或是把幾股勁力,于一招間,送出去,不必分那麽幾次進行。我現在主要是體能還不夠,也許更多點,我就可以打出真正的暗勁了。”
劉峰道:“沒錯,暗勁需用明勁養,明勁越是強,就可以孕育出越強的暗勁。”
在拳術裏,明勁好打,暗勁難使。隻是,暗勁好似地下的潛井,你得把這個洞打得夠洞,更深,才可以把那裏面的勁力,給逼出來,迫出來。若是比喻,就是石油,明勁是石油的儲量,石油的儲量高是高,但你未必可以發現,有的人,一輩子也發現不了。但,儲量高,就是高,這高高的儲量,一經迸發,就會形成井噴,也就是暗勁的迸發。
劉郁現在要做的,還是打好身體,身體好,明勁強,最後迸發出的暗勁才會烈。
劉峰見劉郁在聽,就道:“我少年時,因爲身體的原因,一直想要加大武學的力量,想要力量,結果我就學了豹胎發勁術。豹子是一種很奇妙的動物,它比虎弱,比狼也強不到哪兒去,可是,人還是覺得,豹子也是很強的,卻不知道,再好看的豹子,也未必打得過一頭牛,這實是可笑,豹子居然打不過牛,但,這卻是真的。它雖有高大的身體,卻不及獅虎強壯,說到數量,也不可能有狼的規模,豹子,是萬裏的獨行俠,在動物界,它就是那玩輕功的。”
劉郁道:“豹子最拿手的,就是它的速度。”
劉峰道:“沒錯,豹子最厲害的,就是它的速度,僅憑速度,它就可以和猛虎齊名,人說虎豹,虎豹,總是把這兩者相并,可見于此了。因爲豹子雖沒有老虎的猛烈,卻自有其捕食之道,他速度飛快,潛于草叢,一沖而起,如一道驚雷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劍封喉,将敵人咬死,從而得食。故此,先人從豹子身上,學悟它的本事,那就是,豹胎發勁術。”
劉郁道:“爹,這功夫……師父說了……”
“你不要畏之如虎!”劉峰道:“是你師父對豹胎發勁術有研究,還是我對豹胎發勁術有研究?”
劉郁道:“那當然是爹你了。”
“那你就給我聽好了,我雖受苦于這豹胎發勁術,但也把它了解透啦!”劉峰說到這裏,眉飛色舞起來,道:“尋常的發勁運勁,不出有二者,一者,是用胸腔子來發勁運氣,這樣發勁,這樣運氣,可以打出很好的暴發力,但難以持久。這種發勁術,我們呼爲暴勁術,聲打,就是這種發勁術最簡單也是最粗糙的一種。”回憶六盤山三官觀中的學習,劉峰發現,形意門給自己留下的,還真是不少呢。
劉郁聽出興趣來了,道:“還有一種發勁,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