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鄉下教過書,在武校裏學過藝,有一種大而化之的氣度,讓人感覺不凡。
面對張甯,丁大鵬也不好口出惡語,惡意的刁難。
“哦?你想要替你哥出手?可你也是個女孩子呀,我不會和你動手的。”
張甯知道丁大鵬也算給自己面子,道:“我不是你的對手,李善美小姐雖然是高手,不過,她到底也是女同胞,所以,你給我一個禮拜的時間,我找個男的,和你打。”
找助拳,幫手,這是很正常的事。
“那成,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丁大鵬道:“我也不是找你的麻煩,在北平這裏想要開門教拳,你就得有真功夫,不然那不是騙錢的麽,好了,兒子,我們走,一個禮拜後,我們再來。”
丁峻不樂意了:“等等……那個……我不是交了錢麽……”
“靠!”丁大鵬給氣樂了:“這丫頭連你爹我都不是對手,你在這裏學拳,學個屁呀!”
“不是……反正錢交了呗!”
“這樣……”說話的還是張甯,她看了看丁峻,笑了一下,她隻是随意笑的。
是看在丁大鵬和寶貝兒子沒有溝通這一點上,無心的笑,但這笑,看在丁峻的眼裏,卻是那樣的動人。她是爲我笑的……是好笑也好,嘩笑也罷,那,都是一種笑!!!
“丁同學已經交了費用,先參加我們舞班的課授吧,學跳舞,也是增加一門藝術,藝多不壓身,你看怎麽樣?丁先生?”
張甯的落落大方打動了丁大鵬,他道:“成,那就這樣了!我一個禮拜後再來!”
丁大鵬走了。
張甯則是笑着說道:“好了,同學們,一會兒,這裏舞蹈班還要用,等你們練習好了,就休息一下,把這裏收拾點,李教練,還是由你負責。”
李善美點頭應下了,她也意識到,這個女老闆的不簡單。
至于原本,該被剛才事件動搖信念的學生,也臣服在張甯的大氣中,沒把這當成一回事。
隻要事情沒有定意,那就沒有問題。反正,一個禮拜後,還有一場比武,那就再等一個禮拜再說啦!更何況,他們在這裏,也是爲了一個“玩”的地方,不是真要學一身蓋世霸王的功夫。
畢竟,康樂中心隻是康樂中心,而不是武道場,拳道館。
出了門的丁大鵬走了幾步,他歎了口氣,搖步到了路邊的公用電話廳,打了電話。
“老曹,麻煩啊……”電話一通,丁大鵬就開口訴苦。
他的口音特别,隻要一開口,加上十幾年的默契,曹正陽就會聽清是他老丁。
“怎麽?你打不過?真是老了!”回過神的老曹喝了口茶,手上拿起一支不菲的金筆在手指上繞彎兒,這是他破過的一起案子,有錢的事主給他的禮物。
“才不是,我打敗了,不過,那裏面當家的,是一個丫頭,二十啷當歲,我怎麽好意思欺負人家?我這老臉啊,可是都丢盡了!”
“那不成了,反正這種事,你老丁也不是幹一回了,一會兒,我們哥兩一起喝一杯。”
“人家不放棄,下個禮拜,還要和我打一場,不知是從哪裏請來的助拳。”
“哼,你還怕他請出一個李小龍!”曹正陽笑着說道:“完事也就得了,主要是應付一下我那個女兒,他們中武學會現在挺紅火的,如果事辦不好,可能會被瞧不起,現在學校的暴力事件啊……我們當警察的,又不能天天在她們的身邊,隻好這樣了,能幫到一點,就是一點。”
“那成,就這樣了……”
“好,回頭等你吃飯。”
搖了搖身子,張甯疲憊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她的辦公室在二樓,邊上就是窗子,窗上貼了藍色的茶紙,可以從裏面看到外面,但從外面看裏面,就隻是一片的藍色,就算眼力好,也是朦朦胧胧,看不清分明。
“啊,妹妹……”張奇進來了,他順手把門關上。
張甯看了看哥哥,笑了笑,道:“好了,沒事吧?”
“沒事,我其實還可以打下去的,”張奇有些失了面子,他道:“妹妹……”
“你是想說一個禮拜後的事?”
“是呀!”張奇道:“那個李教練功夫有限,雖不是說差,但不是那個老東西的對手,我七段的水平,都拿不下他,何況是李教練呢。這件事,虧得是你今天大氣,把場面給壓制住了,不然,我們現在就要面臨一大群的退學問題了。”
張甯道:“現在,我最想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隻是一個偶然事件,還是什麽門派組織盯上了我們。希望隻是前者吧!”
張奇道:“這裏有華夏的武術協會,要不,我們找武術協會想想辦法?”
張甯道:“還是算了,武術協會……你不知道……我自己有辦法的。”
張奇是一個香江人,他不知道。
但張甯知道。
華夏自解放以來,有很多的毛病。政府機構的特色亦在其中之一。
在華夏的政府機構裏,有一種特别有趣的現象。一些政府的部門,工作十分有趣。他們或許會十分的有用,工作效律十分的高,十分的好,但也有可能十分的糟。
華夏吃大鍋飯太久了,鐵飯碗也端得太久了。
在這種僵化的制度下,除非是政治任何,那些行政人員工作是十分低下的。
很多人的映像裏,那些政府官員就是帶上一隻杯子,上班,然後,擦下桌子,倒上茶水,拿起一張報紙,或是雜志什麽的,從早看到晚,一天的工作,就這麽了無世事的過去了。
好似,他們上班,除了必要的那點工作,主要,就是喝茶,看報,或是在一起聊天,侃大山,擺龍門,打撲克。
武術協會由于政府的介入,已經不是過去,李景林他們搞的國術會館了。
李景林他們搞國術會館,除了強身健體之外,更主要的,是培養真正的實戰真打功夫高手。可是,國家和平了,安定了,和諧了,鄭小平在國際會議上更是公然的宣稱大夏人民共和國天然無公害,永世不稱霸的國際理念。在這樣的環境下,華夏,不,是大夏人民共和國,不需要那種擁有強大個人實力的俠以武犯禁者。這種人,太會亂來了,是不容許的。
大夏政府要的,是武于舞。
把真功夫,變成花架子。
學真功夫的不要,搞花架子拍電影的歡迎。
這也就有了少林寺等這樣類型的電影。
雖然是功夫,但那所謂的真功夫,其實是套路表演。
在電影少林寺裏,李雲傑就表演種種的套路,看上去是很厲害,但隻是一種表演。
張甯知道,武協正常不會管這樣的事,也不可能管這樣的事。
他們就算是管,也派不出真正的高手。
武協裏真正的高手,都是高高在上的,會因爲你一點鼻屎大的小事替你出頭露面?
不是高手,出來又有什麽用!!!
“哥,這事,你不要管了,我有門路!!!”
把張奇送走之後,張甯開始打電話。
“齊哥,是齊哥吧,我,張甯!”
那邊,齊雲柱正盯着自己的女兒玩呢,放下了女兒,齊雲柱舒展了下身子,骨頭微微呻吟,道:“好了,什麽事?想要回來繼續修學了?”
“不是……能幫我找下我師父麽?”
齊雲柱聽出來了:“遇到麻煩了?”
張甯大略的說了一下。
“這樣啊,我和布雷說說啊……”挂上電話,齊雲柱思忖了起來。他現在成了甩手校長,好在,這學校裏,還是有錢到賬的,隻有要錢,那就沒問題。他現在生活安定,收入如意,還有什麽不滿足的?更何況,他現在有老婆,有女兒。他的老婆,又得到李潔的幫助,說是要去美帝斯,在那邊替李潔打理一個紅酒廠。
李潔有一個酒廠,不錯,隻是,那裏的管理很成問題。
李潔不大相信那些美帝斯人,也不相信法蘭西佬,在李潔看來,那些西方男人,男的發情,女的發騷,就算有真正的個中高手,但一個個貪心加貪婪,把自己的個人利益看得比什麽都重要,都要落于文字,這也沒啥的。隻是兩種觀念不同。如果他們替李潔工作,李潔說死,也不會虧待人的。她還不差這點錢。
可是李潔偏偏讨厭這些開口錢閉口錢的人。
于是,李潔就看上了齊雲柱的老婆。
未來一片的美好,齊雲柱隻要做一件事,讨好劉郁劉布雷,他是李潔的心頭肉。李潔把燕子門的一切放在了劉郁的身上,劉郁也挺出色的,齊雲柱看得出來,這劉郁果然是厲害。
當齊雲柱來看劉郁的時候,劉郁在練功。
他已經修過了下盤的功夫,現在,正在打坐運氣。
但見劉郁坐在自己的床上,他的身子挺得很直,在他手上,緊緊捏住成拳,垂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十三歲的劉郁劉布雷,看上去,和十五六歲的少年一樣。
距離上次的金頂會武已經過去了兩年,兩年時間,人的變化得有多大。
别人不知道,但齊雲柱知道,他知道的,比張甯還要多。
畢竟,張甯雖随劉郁劉布雷習武,不過,到底,她知道的根底還是太少了。
可齊雲柱知道,他很清楚,此時的劉郁,如果和他動手,兩招秒殺。
那是最多的情況下。
“布雷……”
劉郁張開了眼睛。他的眼睛有點漠然,有的時候,他也很迷惑,自己爲什麽這麽勤奮的習武,他覺得,他學的,已經夠了,可是,他卻停不了。劉郁有一次試過停止,可是,僅一天,他就受不了,非在後兩天,把那天的練習量補回來,這身體才放松回來。
就這樣,他現在已經不同了。
“白石兄,你說吧,是什麽事情?”
齊雲柱略一苦笑,當下就把事說了:“張甯看樣子,是想要找你幫忙,我看她不會隻是一個電話,還得要找你……這個……”
“這樣啊……”劉郁的眼睛再度閉上,他在思考,過得一會兒,才道:“到底我教她一場,她既然有麻煩,那我也就出一下頭了,不過我帶的班……”
“那是不成問題的,不過,你怎麽去北平?”
“嗯?那要怎麽去?”
“得,當我白問!”齊雲柱歎了口氣,他回去了,反正,這是張甯和劉郁的麻煩。
第二天,張甯再打電話,劉郁過來接了電話,說過之後,劉郁就請齊雲柱幫他訂機票。
世上的事,就是這樣奇怪,有的人,計程車都未怎坐過,第一次出門,卻是坐飛機。
劉郁在校車的帶領下,到了成都機場,從那裏,一路,飛往了北平。
他從飛機上下來,還有點暈,不是暈機,而是覺得,空氣實是太悶了。
在機場外,有一個打牌的女孩,端木雪兒,她來接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