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變得有些詭異起來,我,在自己的視線中,看見了我自己!而那個聲音,已經不再是從我的耳邊傳來,而是從那個“我”的口中,淡淡的傳出。
“我要是你,就會把刀拿開,省得得到時候難以收場。”“我”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來,熟悉的聲音讓我有些恍惚。莫非,他和我換了位置?
我猛然意識到,恐怕,那個聲音,就一直是以這個角度跟着我,一直到今天的!那個聲音,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我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一個有些恐怖的詞彙,怨靈附體!
是了,恐怕也隻有這個說法,才能解釋我身上發生的一切了。那個聲音,就是一個已經死了的靈魂,隻有這樣,他的聲音才隻有我,這個被它附體的人才能聽到。那麽,他要我找的那個盒子,和那個黃se頭發的家夥身上的那個瓶子,又是什麽東西,讓一個死去的靈魂都如此感興趣?
其實,此時的我,才像是一個靈魂。我可以清晰地看到,“我”在沒有得到那個黑衣服的回應之後,又做出了一個令我心驚肉跳的舉動。
他,把“我”的脖子,像匕首的刀鋒上撞了過去。
“不要!”我喊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聽得到,我更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在身體被匕首毫無疑問的劃開之後,我頓時感覺頸部一亮涼,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
緊接着,“我”的身邊,突然浮現出了七顆血紅se的珠子。
透過夜幕,我清晰地看到,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的“我”,居然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血祭,”我聽他說道,“血輪回。”
紅se的珠子猛烈的旋轉起來,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腥甜,跟我嘴裏的味道一樣,那是血的味道。我突然感覺到一陣胸悶,那種味道讓我感覺非常不舒服。
此時我的視角似乎是站在“我”的右後方,可以看到我的背影和身前的情況,場面顯得有些詭異。我隐約猜到,那個一直在我耳邊絮絮叨叨,這段時間突然開始跟我對話的那個聲音,平時很可能就是站在我身後的這個位置,隻不過一般人看不到罷了。
那個黑衣人在見到“我”身邊環繞的那七顆血紅se的珠子的瞬間,像是見了鬼一樣——其實,算起來那個時候,他确實是見了鬼,直覺告訴我,那個聲音,就是一個死去已久的靈魂——身形一閃,腳下不停,卻是一連後退了十幾步,幾乎整個人都隐沒在狹窄而漆黑的胡同之中。
“我”的嘴角揚起了一絲詭異的弧度,卻是主動的向黑衣男就、後退的方向踏出了一步。随着這一步的踏出,空氣中粘稠的腥甜味像是被一根無形的湯勺緩緩攪動着,味道變的更重了。我的胃裏翻江倒海,但是,張嘴幹嘔了幾聲卻沒有吐出什麽東西,畢竟,此時的我,連身體都不能控制。
透過這濃重的腥甜味,我仿佛看見了一片屍山骨海,在漫天血雨之中,一個身影,手中托着一柄血紅se的重劍,一人,一劍,孤傲而立。他,似乎是這血雨的主宰者一般,冷酷而孤傲。
那個身影,和我面前“我”的身影,一點點重合,場景變得如此的不真實……我似乎看到,“我”脖子上被匕首劃開的血痕正在漸漸消失。
角落裏,黑衣男震驚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邊,“七顆,你居然是……”
說罷,黑衣男的身邊綠光一閃,四顆蒼翠的珠子一顆一顆地憑空出現在他的身邊,微微的晃動着,可是,和“我”身邊的那七顆乒乓球大小的珠子沒有任何可比xing。
“七煞啊,”“我”微微一笑,“是不是很吃驚?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見到我這種小小的法門,還能如此鎮定。”
黑衣男後退的腳步也停了下來,接着,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也向“我”的方向前進了一步。
“可不是,要不是來之前剛剛看過一份關于良渚的資料,恐怕見到這血se煞珠我就應該迅速離開才是,對嗎?皇子殿下?”黑衣男的臉上同樣露出了笑容,“就是可惜不知道你是哪一位。”
皇子殿下?我愣了一下,這是怎麽回事?那個聲音,或者說那個靈魂,居然有一個這個身份!而他們口中的七煞,又是什麽東西?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我”的聲音突然在我腦海中響起,“韓彥,這家夥有些難纏,接下來我會逼走他,但是剩下的事情,就隻能靠你自己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告訴你關于我們的一切,但是,你知道一點,一旦你選擇了知道,今天之後,你的命運,恐怕已經定了八成,相當于你已經開始順着命運的劇本走了,到時候,恐怕會有很多你不想看到的事情發生。要是你選擇做一個普通人,我會了拼命和這家夥同歸于盡,抹除我的一切,讓你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生。”
“告訴我。”鬼使神差的,我說道。“命運這東西,是可以改變的,既然你願意拼死幫我,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兄弟。”
“兄弟”,聽到我這句話,“我”的嘴角再次揚起了象征微笑的弧線,“沖你這句話,值了。”
我聽着他話音裏突然湧起的毅然決然,我的心中一跳,忙喊道,“等一下,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一片血紅se在“我”的手心間蔓延開來,“我”哈哈一笑,像是沖着我,也像是對那個黑衣男喊道,“記住我的名字,血se黎明,崎影山!”
緊接着,我看見了一柄劍。
一柄血se的劍。
在那把劍出現的瞬間,那漫天血雨的場景又出現在我的面前。空氣中的血腥味頓時濃重了許多,但是我卻感覺不到那種不适感了。一個又一個陌生的身影,在我的面前閃過,在血海中掙紮,爬起,又倒下……與我的感覺不同,黑衣男見到這柄劍,臉se都變了。
他喃喃的說,“崎影山,崎影山,難怪幻風堂如此重視,難怪會讓紫風來摻和這件事情,難怪那瘋子也會親自動手搶人,難怪上面會讓那個包身工來滅口,難怪……”
他一臉說了好幾個難怪,但是我卻一個都聽不懂,我隻知道,他們這些人,似乎很重視我的樣子。
下一刻,黑衣男飛身而上,手中緊握着匕首,朝“我”,或者說是崎影山,撲了過去。我才知道,平時人們形容亡命之徒“揮舞着匕首”的說法是如何可笑。匕首這種東西,本來就短小而難以受力,一般使用這種兵器,隻有兩種招式,一種是正手刺,一種是反手捅。那個黑衣男顯然是深谙此道。
崎影山卻是毫不畏懼,手中血劍一晃,便朝黑衣男劈了過去。
劍,乃百兵之王,号稱兵中君子。這種擅長于刺,削,斬的武器在崎影山的手中像是砍刀一般,沉穩而厚重,還蘊含着一種噬血的瘋狂。而黑衣男手中的匕首,卻像是帶着長長的劍芒一般,一種拼死之意連我都能夠感覺到。
雙方在交手的瞬間,都齊了拼死之心。
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