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一死,也揭穿了一個可怕的陰謀,幾位元老大臣找到了證據,說先皇生前有意罷黜太子,太子才和雲重錦聯合,和穆貴妃私通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重大的罪證,雲重錦要幫助太子上位,才毒殺了先皇……”
“這,這,這你從哪裏聽來的?”楚喬有些結巴了,這罪名在青州,她怎麽沒有聽說過呢?
恍然的,楚喬覺得舅父的案情更加複雜了,他怎麽陷入了皇權的紛争中了?
“這是事實,證據确鑿,并非胡亂猜疑,還因爲這個,太子在先皇死後,就被罷黜囚禁了。”
冷大人說這太子參與弑殺先皇,可是京城裏的大事兒,誰敢胡亂說話啊,他還怕這腦袋不保呢,若不是事實,他可不敢說給楚喬聽。
“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不知道先皇打算罷黜太子,立誰爲新軍呢?應該是現在的皇上吧?”
楚喬随口問了一句,似乎實情應該如此了,太子無能,先皇中意俊胤,想罷黜了太子,另立新的太子,而舅父支持太子,所以和太子合謀……
蓦然的,楚喬覺得自己的推斷實在離譜,怎麽想來想去,倒變成舅父爲了太子,真的殺了先皇了。
這,這不可能,就算舅父力挺太子,也不會動了弑君的念頭,舅父不是那樣的人,其中一定還有隐情,可這個隐情會是什麽呢?
“先皇的心意,應該是這樣的吧,可太子罷黜後,遲遲沒有推舉新君,拖延了不少時日,結果太子得了機會,在太子黨的幫助下了,脫困起兵,一夜的混亂,有人殺了舉足輕重的六王爺,這可不是小事兒啊。”
冷大人描述着,說那天皇宮火光沖天,死了不少人,事情鬧了一天一夜才算平息,太子殺了六王爺之後,被亂箭射死,第二日新君訂立,沒有多久,俊胤登基了。
冷大人說的話,前前後後都很驚心,也很合理,但不知爲何,楚喬總覺得有個環節不對路,既然大家都擁戴俊胤當皇上,就該在先皇死後,直接将俊胤登基,爲何拖了那麽久,讓太子有機可趁呢?
明明可以避免的一場殺戮,卻因爲朝臣們的猶豫不決,造成了不良後果,導緻了忠肝義膽的六王爺之死。
讓大家拖延時日,猶豫不決的原因是什麽?這是這件事兒的關鍵。
“我知道的也就這些了,李大人在皇宮裏,小心着言行就好,少提及當年的事情,雖然發生的事情也不算什麽秘密了,可大家都在回避。”
冷大人終于将他的話說完了,一雙眼睛盯着楚喬,不知道他說的這番話,對她有沒有什麽幫助。
楚喬點點頭。
“多虧大人提醒了,不然春香真怕了說錯了什麽話,惹了什麽禍啊。”
楚喬的這句話,讓冷大人松了口氣,他曉得自己這個人情賣得很到位,李大人好像也很滿意。
“行了,這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還得去見皇上。”
楚喬心情恍惚,轉身就向外走,冷大人親自開口,說了什麽恭維的話,她倒沒注意聽,心裏隻想知道,舅父是不是真的支持太子,爲了太子殺了先皇?如果這是真的,就沒什麽清白可言了。
距離事實真相就差那麽一點點了,楚喬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困局,她要找誰才能解開呢?
魏英!
她想到了這個名字,既然魏英和舅父的關系不錯,他應該知道很多舅父的事情。
急匆匆地朝太醫院外走去,還不等她的腳邁出太醫院的門,崇奚墨竟然迎面走了進來,他一身筆挺的官服,面色嚴肅,看見楚喬之後先是一愣,接着大步上前,眉宇緊皺地看着她。
她是楚喬,青州的楚四小姐,她隐瞞了他那麽久……
一直努力争取,渴望得到的,竟然是他一直素未蒙面的未婚妻子,一個本該屬于自己的人,就這麽被崇家抛棄了,崇奚墨的心裏并不好受,他覺得虧欠了她。
“你,你……”
楚喬覺得崇奚墨的這個神情有點奇怪,她不得不後退了一步,将路讓開了。
“你跟我來!”崇奚墨經過楚喬的身邊時,低沉地說出了這四個字。
“我還有急事要辦,有什麽話,晚些再說吧。”楚喬現在急于去見魏英,然後還得去養心殿見皇上,推算一下時間,怎麽也得等到黃昏,才有機會和崇奚墨單獨說話,希望他已經說服了他的父親,别再追究冷宮的事情了。
“馬上跟我來!”
崇奚墨突然扣住了楚喬的手腕,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她,直接拽着她向太醫院裏走去。
“喂,喂,崇大人……”
楚喬這個尴尬啊,好歹她現在也是太醫院的右院判了,距離崇奚墨的職位就差那麽一點點了,他現在不能對她呼來喝去,至少也該尊稱她一句李大人才是,怎麽好像土匪一樣揪着她走?
太醫院裏的許多禦醫和醫女,都朝這裏望着,看着李大人好像小雞一樣被崇大人提着,拽着,一個個的表情,十分微妙。
楚喬氣得要爆炸了,這個崇奚墨,是不是太過分了。
可就算她如何生氣,崇奚墨也沒有放開她的意思,這讓楚喬氣惱不堪,卻不敢當着大家的面,又踢又咬,隻能忍耐了。
“崇,崇大人……有話好好說,好好說,我現在可是右院判了……”
楚喬提醒着崇奚墨,這身份他得尊敬一些,不然……
可這句話不但沒好用,崇奚墨好像更加生氣了,一腳踢開了他臨時居所的房門,直接将楚喬拎了進去,接着房門“嘭”的一聲關閉了。
楚喬一個趔趄奔了進去,差點撞在桌角上,這門一關,她立刻爆發了出來。
“崇奚墨,你過分了!剛才……”
剛才兩個字還沒等說出口,崇奚墨已經一步跨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将她的下巴捏住,憤怒的目光瞪視着她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