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送到太醫院去,找禦醫。”
一個侍衛吩咐着,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擡起了安歌,向太醫院的方向奔去,安歌傷得嚴重,回雅苑那裏會耽擱時間。
安歌被擡走了,楚喬還蹲在原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竟然怎麽也站不起來了,目光驚恐地看着地上的血,安歌會死嗎?尖刀紮得很深,他也出了很多的血。
“春香!”
崇奚墨的喊聲傳了過來,楚喬這才擡起頭,看到他從西面的月亮門奔跑了出來,瞬間的,楚喬哽咽了,淚水嘩嘩地流了出來。
“你怎麽了?怎麽了?出什麽多血……”
當崇奚墨看到楚喬雙手都是鮮血的時候,立刻沖了過來,抓住了她的手。
“我聽侍衛說,有刺客,你傷到哪裏了?都多少次了,你怎麽不小心防備着?”
崇奚墨很是惱火,訓斥着楚喬,可實際的情況,他也了解,楚喬隻是一個弱質的女子,若是真的有人要殺她,她根本無力還手。
都怪他,剛才他不該因爲安歌的出現,就轉身離開了,如果他在,就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我看看……”
崇奚墨低頭看着楚喬的身體,想知道這血是從哪裏流出來的,現在必須先止血再說。
看着崇奚墨緊張的樣子,楚喬更加難過了,唇瓣微微地顫抖着,目光直直地看向了他,恍然地說。
“這不是我的,是他的,安歌的!”最後三個字楚喬幾乎是尖叫出來的,她沒受傷,是安歌替她擋了那一刀。
“安歌?”
崇奚墨一下子愣住了,慢慢地放開了楚喬的手,他這才發現楚喬沒有受傷,隻是沾染了血水而已。
“那人用刀子刺向了他……”
楚喬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麽,好像孩子一樣控訴着,那人本意是要殺她,是安歌擋在了她的身前,不然現在流血的就是她
在楚喬的眼裏,崇奚墨幾乎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人,她這般懇切的聲音和眼神,似乎在期待他有辦法将發生的事實扭轉一樣,可楚喬知道,崇奚墨是人,不是神,他做不到,安歌命在旦夕。
“安歌?”
崇奚墨皺起了眉頭,伸出了手,一把将楚喬拉了起來:“他傷得重嗎?走,帶我去看看他。”
楚喬不是不想去看,而是剛才的狀況,讓她已經無力站起來了,作爲醫者,這是最大的忌諱,可偏偏的,面對安歌的血,她六神無主了。
站起來後,無力的狀況好了許多,楚喬越發地擔心安歌現在的情況了,如果救治不及時,他會死的。
可就在崇奚墨拉着楚喬轉過身,要去太醫院的時候,一個太監慌慌張張地匆匆趕來,一邊走一邊喊着。
“崇大人,崇大人,蒙古公主已經來了,皇上叫你快點過去呢,這怎麽走着走着,人跑這裏來了?”
蒙古公主?
是啊,驚天尊貴無比的蒙古公主來了,崇奚墨作爲皇上希望的聯姻對象,怎麽可以不出去迎接呢?
默默的,楚喬将手臂抽了出來,她已經不需要支撐,就可以走了。
崇奚墨的眉頭緊鎖着,也不得不停住了步子,這是皇上的命令,不管發生了什麽,都要以國事爲重。
“崇大人,快點跟我走吧,這都來不及了。”小太監催促着。
“好,我這就跟你去。”
崇奚墨看了楚喬一眼,想說什麽,卻還是打住了,他轉過身,跟随着小太監向西而去。
就在崇奚墨轉身的一刻,楚喬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她木然地移動了一下步子,向東而去。
似乎此時她才意識到,楚喬和崇奚墨本就是兩個方向的人,他的方向是蒙古公主,而她的方向是安歌。
注定背道而馳的人,又何必互相吸引?
轉身之後,迎着冷風,楚喬清醒了,他也該清醒了,不該追尋的東西,就該早早放棄。
楚喬的步子越來越快,快得好像飛奔,進入了太醫院的時候,看見很多禦醫在太醫院的提舉司門口站着,這是太醫院進門的第一個房間,安歌一定被送到了這裏。
禦醫們都很焦慮,蹙眉議論着。
“血止住了,可這人怕是沒什麽希望了。”
“那一刀太深了,沒辦法。”
“現在真是國宴當頭,皇上和皇太後恐怕知道了,也不能過來,難道我們就這麽看着十三王爺死嗎?”
“光靠湯藥,現在怕太慢了。”
……
聽了他們的議論,楚喬感到頭皮發炸,安歌真的要死了嗎?不然他們如何這般束手無策?
此時楚喬已經顧不及身份和職位高低了,她直接推開這些大人們,沖進了提舉司,冷大人和另一個禦醫正在處理傷口,他們沒有膽量将刀從安歌的腹腔裏拔出來。
難道這樣帶着刀,安歌就能活下來嗎?無疑他們對此很絕望,隻希望多維持安歌的一段生命迹象而已。
安歌早晚都要死。
舅父曾經讓楚喬看過一本書,是中國最早的醫學專著《黃帝内經》,裏面就出現了針砭療法,手術療法,如治療“脫疽”赤黑者,“急斬之”。
現在已經不是一副湯藥,兩幅湯藥就能救治得了安歌的,他需要腹腔手術,需要救命的行動。
“他需要腹腔手術。”楚喬原本顫抖的心,突然冷靜了,走了上去,堅定地說。
“你說什麽?這……手術?”冷大人在宮裏當禦醫多年,多半都是開藥方,熬湯藥,卻沒做過什麽手術。
一位黃姓的禦醫點點頭,剛才他也想到了這個,但因爲關乎一位王爺的性命,他沒膽量提及,想不到李春香卻說出來了,既然這樣,他也沒什麽顧忌了。
“李春香醫師說得很對,在很多醫書都有記載,十三王爺現在的狀況,也隻有手術才有希望,我在入宮之前,曾經給人做過爛尾切除的手術,隻是不知道這個狀況,是不是可以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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