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萬一皇上不是那個意思,李春香不是要倒黴了?”
“一個玩彈弓的宮女,若不是有特别的原因,皇上怎麽會這麽在意,本宮相信,這對李春香來說,絕對是好事兒。”
微微一笑,華妃娘娘轉過身,回了鳳儀樓,接下來,她就要看看好戲如何上演了。
養心殿裏,駿胤捏着額頭,良久端坐不動,今夜守夜的小太監是王公公身邊的小福氣,他侯在門口,探頭望着,皇上這是怎麽了,從重華宮回來,不上龍榻休息,也不說話,隻是坐在那裏,好像被什麽事兒困擾着。
“來人,讓武勳來見朕。”
“是……”
小福氣讓人去傳禦林軍統領武勳,很快武勳趕到了,戰戰兢兢的,似乎也不知道皇上爲何會深夜傳他到養心殿來。
進入了養心殿,其他的一幹人等,都被皇上趕了出去,隻剩下了皇上和武統領兩個人。
小福氣自然也被趕了出來,他站在門外,越想越覺得納悶,今兒皇上這是怎麽了?養心殿裏連個宮女都沒留,不知道是什麽事兒讓皇上這麽小心謹慎,他捉摸了一會兒,想去叫王公公過來,可一想公公現在可能正在開心呢,萬一被打擾了,難免一頓訓斥,還是忍住,守在了養心殿之外。
養心殿内,駿胤的臉都是鐵青的。
“武統領,上次朕讓你徹查廖鵬舉的事情怎麽樣了?”
“廖鵬舉憑借兵權在握,收取朝臣賄賂,皇上不是說不追究了嗎?最近……好像他比較謹慎,隻是和一些大臣過往密切,微臣一直在小心看着呢。”武勳覺得奇怪,皇上因爲廖鵬舉兵權在握,所以不追究他收取賄賂之事,怎麽今夜卻突然問及這個了。
“他的兒子廖卓意,朕不是讓你也跟蹤了嗎?你上次跟朕說了什麽,他一個月前經常在觀音廟附近出現?”
這才是皇上駿胤要提及的重點,今日在重華宮,無意聽華妃娘娘說惠妃娘娘一個多月前,經常出宮,到觀音廟祈福,他才記起,武統領有一段時間彙報過,說廖卓意形迹可疑,鬼鬼祟祟,曾經多次去了觀音廟。
按理來說,都是女眷出入那裏,爲得求子,可廖卓意去觀音廟做什麽?
武勳回憶了一下點點頭說。
“的确如此,那時微臣覺得奇怪,他到觀音廟去做什麽,後來聽廟的奉香的人說,他隻在觀音裏滞留半個時辰就會走,一連前後有一周的時間,多半是祈福什麽的,也就沒有理會了。”
“可惡!”
駿胤不是傻子,他一直在懷疑一件事,那夜他被惠妃哭哭啼啼地糾纏,就留宿了伊影樓,僅僅一次,惠妃娘娘就懷了身孕,當時駿胤還以爲自己精力充沛,才讓愛妃有了,現在想想,似乎不是那麽回事兒。
“你馬上出宮,給我徹查那段時間,廖卓意去幹了什麽,見了什麽人,一定要給仔仔細細地查。”
駿胤雖然提及惠妃娘娘的名字,就是希望沒有确鑿證據之前,不能将這件事兒傳揚出去,但若是惠妃娘娘真的和廖卓意有染,這将是削奪廖家兵權的最好時機。
武勳領命立刻,駿胤仍舊捏着額頭微微地喘息,雖然他一直想削弱廖鵬舉的兵權,卻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方式,想到惠妃和廖卓意可能真的有染,他就憤怒異常。
“啪!啪!”
駿胤一甩衣袖,茶壺和茶杯都摔在了地上,發出了一串的響聲,門外,小福氣和一宮女都吓得瑟瑟發抖,不知道皇上因爲什麽這麽震怒。
沒有皇上的命令沒人敢進入養心殿,太監和宮女們一個個地膽怯地伫立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氣兒都不敢出了。
此時此刻駿胤還有一個煩惱,就是李春香,他才答應了安歌,便從華妃那裏得知李春香就是那個彈射彈弓的宮女,這個事實,讓駿胤憤怒之後,又平添了一分愁傷。
時間過了好久,養心殿内都沒有傳出來聲響,小福氣探了一下脖子,心想皇上是不是睡了,若是睡了,得叫人将地上的碎片收拾了。
就在他将耳朵貼近了房門,想傾聽一下的時候,門突然開了……
“啊?皇上……”小福氣一看,吓得渾身一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的身後所有的太監和宮女都矮了半截。
皇上何時走到門口的,他們都不知道,這麽一推門出來,一個個被吓得魂飛魄散。
“帶太醫院的李春香來見朕?”
“啊?”
小福氣又傻了,這個時候叫李春香來養心殿?他是不是聽錯了?
“朕叫你帶李春香來見朕,你親自去!”
皇上駿胤的聲音有些不悅了,臉色仍舊鐵青,小福氣哪裏敢怠慢啊,慌忙爬了起來。
“奴才馬上去。”
連連點頭之後,小福氣連滾帶爬地跑去了太醫院。
太醫院裏,楚喬躲進了房間,因爲害怕,将桌子椅子統統推到了門口,将房門擋住了,這才安心地躺在床上,頭上蒙着被子,許是驚吓過度,她才睡了一會兒,就噩夢連連,折騰了許久,可算睡得踏實了,門外卻向了急促的敲門聲。
“李春香,李春香開門,是我,快點開門。”
誰?
楚喬猛然從被子露出頭來,側耳傾聽着,想着這是在做夢,還是真實的,聽了一會兒,敲門聲變大了。
“李春香,我是小福氣,皇上有命,讓你馬上到養心殿去,你若是不開門,我就叫人撞了。”
這不是夢,是真的有人敲門,還是小福氣,王公公的人。
楚喬深吸了口氣,趕緊穿上衣服,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門口,卻一句話都不敢說,她在擔心,是不是有人詐她?半夜三更的,皇上沒事兒找李春香做什麽?
抿了一下嘴巴,楚喬用手臂死死地壓住了桌椅,打死她也不開這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