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很多比這樣費力攀升還要好的機會,她卻毅然放棄了。
楚喬的眼裏充盈了淚光,她真的不能說,說出了真實身份,這命不但要沒了,連娘也會受了連累。
“你幫我,毒不是我下的……”
楚喬抓住了崇奚墨的手,懇求着,她不想死,就算死,也不該這麽背着毒害皇上的罪名死。
想到了這個罪名,楚喬的手松開了,她後退了一步,雙眸越發模糊了,她不相信這就是命,舅父因爲毒害先皇被滿門抄斬,難道她也要步其後塵嗎?
李春香的家人……楚喬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這會不會再牽扯另一個無辜的家。
“崇大人,你幫我,一定要幫我,這事兒和惠妃娘娘有關,她一直懷疑我幫昭儀娘娘對付她,所以才會這樣設計了我,要一舉将我鏟除。”
“你胡說什麽,惠妃娘娘今天也在養心殿裏。”崇奚墨的眸子眯了起來,不明白楚喬爲何一口咬定是惠妃娘娘所爲?
“我不是胡說,在養心殿的門口,惠妃娘娘的貼身宮女突然走來,恥笑我,說過了今天,就什麽都不一樣了,我想……她一定知道了什麽,那些嘲笑之後,就發生了這件事。”
楚喬覺得一陣陣頭疼,如果崇奚墨不出面幫助她,她就完了。
良久崇奚墨都沒有說話,隻是定定地看着她,直到外面傳來了獄卒說話的聲音。
“王公公,什麽風兒把您吹來了?”
王公公來了?
楚喬一驚,擡眸看去,果然看到了王公公的身影,這個時候王公公突然來了,準沒什麽好事兒,不是刺激她,就是落井下石了。
崇奚墨聽見了喊話聲,冷然地轉過身大步地走出了牢房。
楚喬本要再懇求崇奚墨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因爲王公公已經走了過來和崇奚墨打了一個照面。
“這不是崇大人嗎?你也是來看李春香的?還是有什麽其他的事兒……”王公公一臉的笑,卻笑得那麽假,讓人反胃。
“我想詢問些事情,還需向王公公禀報嗎?”
崇奚墨回答得很冷漠,眸光隻是掃過了王公公的臉,就不悅地大步地向外走去
王公公被崇奚墨頂得很沒面子,眼睛翻了幾翻,半響說不出話來,待崇奚墨走得遠了,才哼了一聲。
“什麽東西,不就是個太醫院的副使嗎?神氣什麽?”
咒罵了一句之後,王公公擡腳邁進了牢房,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楚喬,拿捏着傲慢的聲音說。
“李春香,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毒害皇上,若不是我們小心謹慎着,這次還真讓你得逞了?尚食主管大人差點也被你害死了,現在一并被皇上責罰呢。”
王公公的話,讓楚喬十分驚心,也臉色大變,想不到這件事連薛婉月都受到了牽連,人是薛婉月推舉上來的,她怎麽可能脫了幹系,既然連薛婉月都被牽連了,那麽安歌呢?安歌會不會……
楚喬驚慌失措,這些人對她都不薄,處處幫她,不能因爲她的過錯,被皇上降罪了。
“安歌呢?這不關安禦廚的事情,他沒進過膳房。”楚喬極力地解釋着。
“你擔心的還真多,你算什麽東西?十三王爺用得着你操心嗎?”王公公的嘴角一挑,譏諷地笑了起來。
“十,十三王爺?”
楚喬這下驚得不輕,王公公在說什麽,誰是十三王爺?
“行了,别裝了,那麽接近十三王爺,以爲就可以攀龍附鳳,無事脫身了嗎?你要知道,十三王爺從來不過問朝政,也沒什麽實權,他最大的嗜好也不過是做個禦廚,玩玩木頭,現在你犯了毒害皇上的死罪,他就算想保你,也沒什麽可能了,我勸你還招供了,别連累了無辜的禦廚和尚食大人。”
王公公的話,讓楚喬良久都處于呆滞中,腦袋裏嗡嗡直響,安歌竟是十三王爺,這,這怎麽可能,他隻是内禦膳房的一個禦廚啊?
可以往的種種,楚喬現在回想起來,都表明了安歌的身份不一般,她怎麽這麽笨,竟然沒有察覺出來?
“這是紙和筆,你在這上面,将下毒的經過寫出來,按個手印,我盡量幫你在皇上面前說些好話,也許皇上龍恩浩蕩,關押你個幾年,也就放出來了。”
王公公将紙和筆放在了桌子上,眯着眼睛看着楚喬。
“你幫我說好話?我沒下毒,你幫我說什麽好話?”
楚喬羞惱地看着王公公,他以爲這是在騙幾歲的小孩子嗎?如果她現在寫字畫押,立馬就會人頭落地,王公公和惠妃娘娘本就是一條繩的螞蚱,巴不得她早點死呢。
說不定這次的事情,也和這個老太監有關。
楚喬心裏越想越氣,她根本無心和任何人争,和任何對抗,卻偏偏一次次被卷進來,說白了,就是這些娘娘吃飽撐的,互相算計猜疑的結果,讓她成了無辜的犧牲品。
心裏一股怒火飛升,楚喬一把抓住了那張紙,撕扯了個粉碎。扔在了地上。
“毒不是我下的,不會寫這個東西,你死了這條心吧。”
“好啊,你有骨氣,不寫是吧,夠種兒,不過等明天進了大理寺,大刑侍候的時候,我看你的骨氣還剩多少,哼!”
王公公咬了一下牙關,冷笑一聲,轉過身出了牢房,獄卒很快點頭哈腰地過來了,添油加醋地說。
“這丫頭敢頂撞公公,一會兒我好好收拾收拾她,給公公出氣。”
“算你們會來事兒,别讓她在這裏待得太舒服了不然就不愛出去了。”
王公公冷漠一笑,邁着方步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這人已經盡了大牢,這次惠妃娘娘可以高枕無憂了。
王公公一走,一個獄卒拿起了鞭子,耀武揚威地走向了楚喬。
“你這個沒長眼睛的,剛才的公公是誰?是皇宮的副總管太監,皇上的紅人,你也敢頂撞,真是活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