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要哭出來了,如不是捂住了嘴巴,這一聲大叫,會更加歇斯底裏。
事實上,楚喬真的不敢再大聲尖叫了,萬一有人聽見闖進來,見到這一幕,就解釋不清了。
還有一個十分嚴肅的問題,讓楚喬不得不回憶一下,是他将她抱上床的?還是她自己爬上去的?
想到這個問題,楚喬覺得頭嗡的一聲,無法自控地再次大叫了起來,這一聲叫,終于将崇奚墨吵醒了。
沉睡中的男人睜開了眼睛,先是疑惑地看了一下床幔,接着看了看周圍,最終目光落在了床邊站立的女人身上。
“我怎麽……”
他想坐起來,卻一陣蹙眉,一定是額頭的傷口讓他感到不适了,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低低地咒罵了一句。
“你用石頭打了我?”
“可是……你,你,你……”
一連說了三個“你”字,楚喬完全結巴了,她用石頭打了他,也沒讓他一夜就睡在這裏啊?
本要說出口的話,卻一句都說不出來了,因爲她才發現一個讓她感到安慰的事實,崇奚墨的衣服穿得很整齊,連腰帶都系得結實,而自己的衣服也沒少一件,這麽說,他們隻是在一個床上睡了一夜,什麽都沒有發生。
看崇奚墨這個表情,似乎隻知道她打了他,其他的都不記得了,這說明他中途沒有醒來過,是自己她昨夜太累了,迷迷糊糊地上了床。
楚喬深吸了一口氣,輕聲地告誡自己,不要緊張,也不要聲張,和他同睡一張床這件事兒,隻有自己知道,這個世界沒第二個人知道,就算崇奚墨自己也覺得糊塗,所以……不定不能說出來。
楚喬慢慢地緩和了情緒,露出了一個笑臉來。
“隻是一塊小小小石頭,很小的,不過我沒想到,你這麽不經打,不過我真不是故意的,是你先過分在先的,盡管如此,你暈過去後,我還是将你扶了進來,你看看,我還幫你好心地包紮了,可是……你一直昏迷,我不敢叫人,就讓你睡在了這裏,至于我……我嗎?睡在椅子裏了,呵呵。”
楚喬這笑十分勉強,臉一陣陣發紅,生怕崇奚墨知道自己就睡在他身邊,還被他摟了一夜,若是那樣,就真的無地自容了。
“你真的用石頭打我?”崇奚墨又摸了一下頭,還覺得有些頭暈。
楚喬見崇奚墨似乎還很不舒服的樣子,立刻伸出了手,安慰着他。
“沒,沒事,如果你還頭暈,繼續躺着……我馬上要去禦膳房,隻是……隻是你不能将這件事說出去,千萬不能,一定不能!”
楚喬的手指頭一下一下地揮動着,需要崇奚墨給個确定的答複。
崇奚墨捏着額頭,沒有理會楚喬,他這會兒還真不能馬上離開,一種好像失血過多,虛弱難耐的感覺讓他無法振作起來。
楚喬看了崇奚墨一眼,雖然他沒有回答,可她也相信,他聽懂了她的話,已經默默同意了。
“你休息,我得走了……”
說完,楚喬轉過身,剛走出了幾步又急速轉身過來,尴尬地澄清着。
“還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說清楚了,昨天的事情,是小侯爺糾纏我,不是我糾纏他,你一定理解有誤,我雖然隻是個廚師,卻沒想攀附那種沒品的男人……至于你,你昨天的行爲,是很無禮的,看在你過去幫過我那麽多的份兒上,我不和你計較,但是……這件事之後,我們之間扯平了,以後……你是你,我是我,崇大人。”
說完這番話,楚喬覺得心裏舒服了許多,崇奚墨仍舊隻是看着她,沒有說一句話,保持着沉默。
楚喬才不管他是不是答應了,她已經這麽決定了,于是她轉過身大步向外走,可走了幾步之後,她想想又退回來,不放心地面對了崇奚墨。
“崇大人,一會兒麻煩你離開雅苑的時候,不要走門,翻牆出去,和上次一樣,悄無聲息,最好别被人看見了,記住了!”
這次崇奚墨點頭了,楚喬松了口氣。
一次次的澄清,警告,提醒之後,楚喬這才真的安心了,快步地離開了雅苑,向禦膳房的而去。
一直到楚喬的身影在門口消失,崇奚墨的眼裏仍有疑惑,他身邊的位置雖然是空的,床榻卻是皺巴的,甚至還有餘溫,就好像有人睡過一樣。
她真的睡在椅子裏?可爲何他覺得昨夜懷中……
蓦然的,崇奚墨的嘴角一挑,露出了一絲淡然的微笑。
這一大早,好像皇宮裏都很忙碌,太監和宮女們行色匆匆,難得皇上要和皇後,貴妃,華妃,惠妃等一起用膳,所以各宮各苑,都在周密的準備,梳妝的,美容的,禦香的,這些人都紛紛地請到各個宮殿,爲娘娘們梳洗打扮,每位娘娘都想自己能在皇上的面前,一争芳華,鶴立雞群。
禦膳房裏,大家也都早早地來了,雖然忙碌,卻井然有序,楚喬先跑到旁邊的房間洗漱一番,待整個人精神了,才甩了一下頭,進入膳房。
膳房裏,該在的都在了,唯獨安歌不在,這個時候,他怎麽可以來晚呢?
“安禦廚去哪裏了?”楚喬問了一句。
“安禦廚說,他直接在養心殿外面等着了,膳房這裏,由李大廚全權負責。”一個禦廚傳達了安歌的話。
“我?”
楚喬指着自己的鼻子,頓覺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雖然安歌平時在這裏也不幹活兒,隻是坐在那裏自顧自地娛樂,可他在,就是個主心骨兒,這麽一走,楚喬有點六神無主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了?
可現在的狀況,不行也得行了,楚喬必須拿出一百倍的精神來對待這次禦膳,絕對不能搞砸了。
想到這裏,她深吸了口氣,拍了拍巴掌說。
“各位開始了,中午之前,一定要将所有禦膳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