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再留在這裏了,崇奚墨越來越奇怪的舉止讓她感到心驚肉跳,她不是李春香,她是楚喬,如果身份揭發出來,就是死路一條。
她拼命地跑,恨不得長了翅膀飛起來,這是她長得這麽大,跑得最快,也是最狼狽的一次。
崇奚墨看着地上散落的衣服,又看了看手背的牙齒印,難以想象,她就這麽跑了,沒有一絲的留戀,放棄了一個在别人眼裏幾乎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甚至不願回頭多看他一眼。
顯然他對她的判斷是錯的,如果她真的用了心機,欲擒故縱的伎倆也該用完了,最終她還是選擇了跑掉,不,确切地說是逃跑,她竟然這麽怕他?
既然是他判斷錯了,那麽這個女人爲什麽會衣衫不整地躺在森林裏?他再晚一點出現,她就被凍死了,若那不是她刻意安排的,就說明她遭遇了什麽不測。
“李春香!”
崇奚墨的神色一凜,好像他還沒有問她爲什麽會出現在森林裏,爲什麽會衣衫不整?想到這裏崇奚墨飛身上馬,向楚喬落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楚喬一路狂奔着,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肺都要炸裂了,她一口氣跑出了好遠,實在跑不動了,隻能停下來用雙手扶在膝蓋上呼哧呼哧地喘息着。
“這個崇奚墨,他是怎麽回事兒?”
楚喬一邊喘,一邊懊惱地自問着,實在想不通崇奚墨這是什麽意思,那家夥在森林就說那樣讓她感到羞惱的話,出了森林原本可以一拍兩散的,可他卻抓住她不放?那麽多人看着,他就不怕流言蜚語嗎?就算他不怕,楚喬還怕呢?
希望這件事别傳出去,不然大家真當她勾/引朝廷重臣崇大人了。
拖着沉着的雙腿,楚喬看了前方一眼,無力地一步步地向西走去,估計這樣走回去,怎麽也要到中午了。
前面的路很長,跑了這麽久,隻能看到皇城隐約的影子,楚喬拍了一下大腿,真希望回去之後,别累廢了。
可就在她這樣拖着雙腿走,走了沒有多久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陣馬蹄子踏雪的聲音。
聽到這個,楚喬的汗毛孔都豎起來了,不會是崇奚墨追來了吧?
懷着一顆不安的心,楚喬回頭一看,看到一抹紅黑相間的影子由遠及近,那不是崇奚墨還能是誰?
“不會吧,你還沒完了……”
楚喬咬住了唇瓣,緊張地看着周圍,希望能找到一個藏身之處,當她看到一片廢棄的破房子時,趕緊提着裙子飛奔了過去,邁過那些破碎的瓦礫,她小心地躲避在殘垣之後,然後探頭出去,盯着遠處棗紅馬的影子。
“崇奚墨,我們早就完了,過去了,是你提出退婚的,不是我啊……”
楚喬小聲地嘟囔着,手還抓着殘垣的石闆,就在她緊張地向外看時,突然後面傳來了石頭掉落的聲音,好像有人在身後走動。
楚喬驚恐地慢慢扭過頭,看向了身後,隻是一看,便吓得大聲地尖叫了出來。
在她的身後那截破牆前,站立着一個身穿黑衣的,手持鋼刀的家夥,他正盯着她,向她一步步走來,就在楚喬喊出這一嗓子後,他一刀劈了過來。
“救命啊!”
楚喬大聲叫喊了起來,然後一個閃身,躲避過了一刀,這劈來的刀是躲避過去,可腳下的石頭卻沒躲過。
“噗通”一聲,楚喬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腰被石頭 硌了一下,疼痛難忍
黑衣人見楚喬摔倒了,似乎也不急于砍下第二刀了,而是嘿嘿地笑了起來。
“李春香,還真是個美人,這麽砍死你,有點浪費了,不如你死之前,先讓大爺我快活快活,來吧!”
說完,黑衣人淩厲地出手,向楚喬的衣襟抓來。
“滾開,滾!”
楚喬慌亂地抓住了一塊石頭,狠狠地朝那人扔去,那人輕松一躲,又嘿嘿地笑了起來:“還挺厲害的,老子就喜歡這樣的。”
“别,别過來!”
楚喬想再抓住什麽東西防身,黑衣人已經撲上來,按住了她那條摸索石頭的手臂。
“别惹我,否則我現在就一刀宰了你!”
就在那人抓到楚喬衣襟要撕開的時候,突然一道寒光閃過,卡擦一聲,黑衣人一聲慘叫,手臂鮮血直噴,懸挂于肩頭之上,差一點皮肉就被砍掉了。
“啊!”
黑衣人扔掉了鋼刀,捂住了手臂,疼得哇哇直叫。
楚喬驚喜過望,有人來幫她了。
吃力回頭看時,楚喬發現崇奚墨提着一把帶血的劍站在殘垣之前,冷眼地看着斷臂的黑衣人。
黑衣人怪叫了一聲,好像認識崇奚墨,這厮二話沒說,突然揚起一把白色的粉末,轉身就跑。
崇奚墨不知道這是什麽粉末,趕緊掩住了嘴鼻,待粉末落下之後,他在破房子的周圍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黑衣人的蹤迹。
楚喬抓住了殘垣,驚恐地站了起來,眼眸呆呆盯着地上的血污,想到了葉雲芳的話,難道這是李昭儀派來的人,她離開皇宮到飼畜苑,就離開了皇城的禦林軍和護衛的視線,這是一個再好不過的下手機會。
無疑,這個黑衣人一直藏在附近,等着她從飼畜苑那邊回來。
沒有找到黑衣人,崇奚墨提着佩劍走了回來,他沒有理會楚喬,而是俯身将地上的鋼刀撿了起來,鋼刀上沒有任何字迹,這是一把京城随處可見的普通鋼刀,但殺人足夠鋒利了。
“你在皇宮裏得罪了誰?”
崇奚墨慢慢地轉過身,看向了楚喬,雖然隻是一把普通的刀,他也有理由相信,這個黑衣人是宮裏派來的,有人要殺了李春香。
“沒,沒有……”
楚喬垂了下了頭,她能說出是李昭儀嗎?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隻會給葉雲芳找麻煩。
“也許是好色之徒……”楚喬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