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大人帶我從森林出來,這裏我能辨别方向了,可以自己回去,馬還是你自己騎吧,不過……”
楚喬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眸光慢慢地擡了起來,看着崇奚墨繼續說:“有件事,還得麻煩大人,我能不能換一套衣服,這樣回去有些不妥。”
楚喬現在穿着的這身衣服可不是一般宮女能承受得起的,這樣回到禦膳房難免會引起大家的懷疑,若有人知道這是崇奚墨給她的,怕事情想解釋,也解釋不清了,他作爲太醫院的副使,也不希望惹上這樣的麻煩吧?
楚喬也想通過此舉讓崇奚墨明白,她從沒想過要通過勾/引男人改變自己的身份。
崇奚墨隻是蹙眉傾聽着,然後牽着馬大步向飼畜苑的方向走去,楚喬不知道他這是答應了,還是不答應,隻好垂着頭跟在了他的身後。
一個正在飼畜苑裏巡視的小倌看到了崇奚墨,飛快地跑了過來,崇奚墨不知和他說了什麽,那個小倌很快離開了,沒有一會兒的功夫拿了一套普通的女人衣服來。
“大人,這裏隻有這樣的女工衣服了。”
“可以。”
崇奚墨的眸光看向了這套粗布的衣衫,布料是粗麻的,顔色暗淡,雖然還算幹淨,卻已經破舊不堪了,飼畜苑裏的女工很少,難找到這麽一套已經不容易了。
“把衣服給她,帶她去換衣服。”崇奚墨命令着。
“是,大人。”
小倌應着,轉向了楚喬,楚喬接過了衣服,垂着頭跟在了小倌的身後。
飼畜苑的小倌一邊走,一邊回頭偷偷地看着楚喬,滿眼的疑惑,崇大人經常來這裏狩獵,有時候和皇上一起,有時候和小侯爺,還有其他一些王爺,到了冬季,一般都是他獨自一人,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崇大人帶着一個女人從森林裏走出來。
“夫人,進去換了吧。”小官恭敬地拉開了房門,一句夫人讓楚喬的臉騰的紅了。
“你誤會了,我不是什麽夫人,我隻是一個宮女兒。”楚喬糾正了一句,然後尴尬地拿着衣服進去了。
小倌别扭地笑了一下,點了一下頭,不知道該叫什麽好了,幹脆閉了嘴巴,将房門關上了。
待房門關上之後,楚喬才長長地松了口氣,想着剛才小官的那個稱呼,恨不得換了衣服馬上離開這裏,撇開和崇奚墨的關系,讓這個誤會趕緊消除。
換上這粗布的衣袖,并舒服,脖子感覺摩得難受,但心裏卻踏實了許多,她拿起了那套奢華的衣服,撫摸着柔滑的料子,不覺想到了以前的生活。
在楚府,大夫人從來不讓楚喬穿粗糙的衣服,就算一個裙帶,都要最好的,大夫人将她打扮得很漂亮,很淑女,說這樣長大了,才能有好的品味,找一個好夫家,可惜每次楚喬都惹禍,那些華貴的衣服也跟着遭殃,不是撕破了,就是弄髒了,大夫人卻從不發火,一直嬌寵着她。
“娘,楚喬一定會回去的。”
楚喬咬了一下唇瓣,将衣服整齊地疊好,輕輕地推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升起,整個飼畜苑都籠罩在陽光之下,就在這片雪亮之中,那抹黑色的身影顯得格外突出,他站在棗紅馬前,梳理着馬的鬃毛,堅毅挺拔。
楚喬發覺,這黑金相間的顔色很适合他,讓他看起來英俊不凡,成熟老練,甚至有些捉摸不透。
崇奚墨好像聽見了房門的響聲,轉過身來,目光落在了她樸素的衣衫上,眉頭皺了起來,這衣服有些松大,不太合身,将她顯得越發清瘦了。
“這些衣服還給你。”楚喬走過來,将衣服遞給了崇奚墨。
崇奚墨的眸光看向了楚喬手中的衣服,臉色略微刻闆,他沒有伸手來接她手中的衣服,而是用低沉的聲音說了一句。
“木屋裏說的話,還有效,至少到現在。”
“崇大人?”
楚喬詫異地喊了一聲,目光難以理解地看向了崇奚墨,他這是什麽意思,再給她一次機會考慮是不是要跟着他走嗎?
“皇宮裏,沒你想得那麽簡單。”崇奚墨繼續沉穩地說,手拿着刷子梳理了馬的鬃發。
“我想大人還是有所誤會,春香沒想過一輩子留在皇宮裏,更沒敢做什麽皇妃大夢,春香隻想拿幾年的月俸,也就離開了。”楚喬平心靜氣地說,也許事情查清楚,不到一年她也就消失了。
“月俸?你需要錢?”崇奚墨的聲音變得冷了。
“對于大人來說,一點月俸不算什麽,可對春香來說,卻不一樣。”
“我可以給你,遠遠比月俸要多。”
崇奚墨扔掉了梳理馬鬃的刷子,一把握住了楚喬的手腕,如果是這樣,事情就簡單了。
“大,大人……”
楚喬驚慌失措,連連後退,卻掙脫不開崇奚墨有力的大手,她尴尬地看着周圍,幾個飼畜苑的幹活兒的人,都偷偷地看了過去,雖然沒敢正眼,卻能看出來,他們對她和崇大人的關系十分疑惑。
“大人,春香雖是一介女流,卻也不是貪婪之輩,春香想通過自己的手,改變現狀,不需要大人的施舍,請大人放春香離開,大人!”
楚喬覺得崇奚墨的手腕越來越用力,根本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她一時有些急了,左右看了幾眼之後,發現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了,事情有些難以控制了。
“大人!”
楚喬的眼睛紅了,她氣惱張開嘴巴,一口咬了下去。
這一口咬得不輕,可崇奚墨還是沒有放開她,隻是凝視着她羞惱的動作,眉頭緊蹙在一起。
楚喬見沒有反應,懷疑他是不是感覺不到痛,幾乎要出血了,她尴尬地松開了嘴,看着崇奚墨手背上的紅色赤印,吓得唇瓣都顫抖了起來。
“大人,春香隻是一個宮女,求求你放過我吧!”楚喬隻能哀求了,硬的不行,來軟的。
果然這樣的一聲之後,崇奚墨的手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