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下的雪狼好像得到了命令一下,都紛紛站了起來,邁開步子,随之而去。
“它們走了。”崇奚墨的聲音響了起來。
“走了?”
楚喬松開了手,小心翼翼地向大樹下看去,崇奚墨說的是真的,原本蹲伏在大樹下的六條雪狼不知什麽時候都離開了?隻留下了一竄竄的爪子印迹。
“爲什麽走了?”楚喬奇怪地問了一句。
“也許它們有了别的目标。”
崇奚墨低聲說了一句之後,一把将佩劍從樹幹上拔了下來,敏銳的目光又環視了一遍四周,才飛身從樹幹上躍了下去。
站在了雪地裏崇奚墨并沒有放松警惕,他手持佩劍,警覺地向前走了幾步,凝神地傾聽着,狼吼的聲音在很遠的地方,它們真的走了,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仍舊沒什麽動靜,他才慢慢地收了佩劍,擡頭看向了楚喬。
“下來吧。”
“我,我下不去……”楚喬難爲情地伸出小腿比試了一下,猶豫再三,還是将腳收了回來,這樣下去,基本就是摔下去了。
崇奚墨走到了樹下,将手伸給了她,楚喬這才放膽将手遞給了他,還不等她做好準備,他突然用力一拉。
“喂!”
楚喬覺得整個身體失衡了,直接撲了出去。
不過她沒有撲進雪堆,也沒有摔得難堪,而是被崇奚墨抱住了腰,穩穩地放在了雪地上,他的嘴角露着淡淡的笑。
“會騎馬,可膽子卻這麽小。”他輕聲說。
“沒,沒有,其實慢慢來,我可以的。”
楚喬結巴了一句,臉又紅了,爲了解除這種尴尬,她低聲問了一句。
“雪狼不會是藏起了吧?”她說了這句話,心裏一顫,不安地看着周圍,真怕有雪狼隐藏着突然暴起襲擊他們,想再爬到樹上,就沒那麽容易了。
“别擔心,它們都是成群出現的,走了一個,也就都走了,何況剛才出現的那條體型大一點的,應該是雪狼王。”
“雪狼王?”楚喬倍感吃驚,難怪那狼的一吼,聽起了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竟然是雪狼的王。
崇奚墨點點頭,眸光凝視着雪狼王剛才出現的地方,奇怪地說了一句。
“按理來說,這是雪狼的小規模行動,雪狼王沒有理由會出現的,根據以往的經驗,雪狼一旦盯住目标,不會那麽輕易放棄的,一定有什麽原因。”
可這個原因是什麽,崇奚墨分析不出來,畢竟他對雪狼的研究還很少,白天狩獵基本不會出現雪狼的蹤影。
“也許它們等得不耐煩了?又或者實在太餓了,就找别的吃的了?”楚喬自顧自地猜測着。
“你還真能想象,好吧,就算是吧,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徒步走出森林了。”
崇奚墨不想就沒有可能的事情再做讨論了,他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楚喬又回頭看了一眼那棵大樹,然後轉過身,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了崇奚墨的身後。
棗紅馬被雪狼一撲,受了驚,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途中,崇奚墨吹過幾次口哨,都不見棗紅馬出現,估計是跑得遠了。
“它不會走丢了吧?”楚喬問了一句。
“不會,它應該在口哨聲的範圍外。”崇奚墨擡眼望了一下茫茫的森林,估算着走出這片森林,到達飼畜苑的大概時間。
“大概還需要一個時辰才能走出去,如果你累了,我們休息一下。”崇奚墨回頭看了楚喬一樣,楚喬鬓邊的發絲已經挂了冰霜,兩個臉蛋兒凍得紅撲撲的,一步拖着一步地跟在她的身後,大概落下來三四米的距離,她走不動了。
“算了,還是走吧,别再遇到雪狼。”楚喬可是心有餘悸,不敢有片刻耽擱,雖然她已經筋疲力盡了。
“天亮了,雪狼很少出沒了。”
崇奚墨的話之後,楚喬看向了天邊,太陽要出來了,餘光在天際塗了一層淡淡的白,知道天亮雪狼不會出現了,楚喬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她真的累得不行了,說什麽都要歇歇了。
崇奚墨站在楚喬的身邊,微微地喘息着,白氣從他的嘴裏噴了出來,看來,他也走得沒那麽輕松,一雙黑子的靴子陷在積雪之内,眸光四處尋找着什麽。
他走出了幾步,俯身下去掃了掃剛落下的浮雪,好像雪地上有馬蹄踩過的印記,接着他用力地吹了一聲口哨。
一聲馬的嘶鳴由森林裏傳了過來,很快,一陣塵雪飛揚,視線之内,一抹紅色的影子出現了。
“你的馬!”楚喬驚呼了出來,崇奚墨的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棗紅馬飛快地跑了過來,停在了崇奚墨的身邊,不斷地沖他點着頭,之後便在雪地裏一點點地吃着雪,應該是跑得渴了。
“上馬吧,我們出森林。”楚奚墨看向了楚喬。
楚喬趕緊站了起來,撲打了一下身上的雪沫子,翻身上馬,當她坐穩之後,扭頭看向了崇奚墨的時候,他仍舊站在雪地裏,沒有上馬的意思。
“你不上來?”楚喬問了一句。
“馬跑了一夜,身上很熱,應該也累了,我可以的。”他憐惜地拍了拍棗紅馬的脖子,然後牽着缰繩向森林外走去。
真看不出來,他是這麽一個惜馬之人。
走了一會兒,天有些亮了,棗紅馬也慢步走出了森林。
楚喬擡眼看去,眼前一片敞亮,不再有大樹的阻擋,她也看到了那個讓她感到懊惱的倉庫,想到了毛大球那個混蛋在倉庫裏的卑劣行徑,如果不是他起了色心,她怎麽會誤入了森林,讓崇奚墨誤會她的用意。
最重要的,她急于逃命,差點死在了森林裏,如果不是遇到崇奚墨,她怕連塊骨頭都不剩下了。
“你騎馬回皇宮吧。”崇奚墨将馬的缰繩遞給了楚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