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仗勢欺人狗腿子的人物,楚四小姐見得多了,也知道怎麽收拾,這是這裏是皇宮,她必須小心謹慎着。
“她就是李春香啊?”
王公公眯着眼睛瞧了過來,佯裝好像才認識我的樣子,殊不知他打我的幾闆子現在還痛呢。
“是啊,王公公,就是她,她是外禦膳房裏掃地的,還是掃院子的,以前聽說還是個苦力提水的,我也想不明白,她怎麽混到最後一關的?”
錢公公趁機不遺餘力地添油加醋,希望王公公嚴懲李春香,讓他好在惠妃娘娘面前有個交代。
錢公公的這句,怎麽混到最後一關的?讓楚喬很是惱火。
楚喬的嘴巴抿了抿,鼻孔兒都要噴火了,錢公公從幫廚比試第一關開始,就死盯着她不放,就算楚喬哈一下腰,他的眼珠子都會跟随過來,大家有目共睹,她是憑借實力闖過最後一關的,絕對不是什麽混?
一邊本已打算不插言的平公公聽了錢公公的話,臉上的肌肉抖了抖,無疑他被錢公公這話兜了進去,整個外禦膳房的人都知道他很關照李春香,錢公公這麽一說,好像他幫着李春香作弊了一樣。
平公公皺了一下眉頭,終于忍不住說話了。
“這次考核的每一關,都是在你和監查太監的眼皮子底下考核的,混不混的,你還不清楚嗎?混淆了王公公的視聽不說,你這失職……”
平公公下面的話不用多說了,他微微一笑,閉了嘴。
錢公公的臉瞬間白了,自己剛才急于陷害李春香的話,不但兜了平公公進去,還打了自己的臉,他怎能不怕啊。
“這,這……我也不是這個意思……”錢公公的聲音膽怯了許多。
氣氛因爲錢公公和平公公的一言一語冷了下來,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明白他們這是在說什麽?難道這次考核,有人作弊了?
周圍惶惶的眼神紛紛投射向了錢公公,一次嚴肅的宮廷考核,就要演變成鬧劇了,王公公不得不打破了僵局。
“讓李春香說話。”
是啊,這個時候讓李春香自己的說話,好過兩個公公争辯了。
讓她說話,說什麽?比試的規矩都是他們定的,一個參賽者能說出什麽來?楚喬愣住了。
“讓你說話呢,你聾了嗎?”
錢公公肚子裏對平公公不滿,不敢發洩,隻好将所有的火氣都發到了楚喬的身上,他走上前一步,沒好聲地提醒着楚喬。
楚喬擡起了眼眸,看了錢公公一眼,又看向了王公公,接着看向了其他所有的人,看來今天要留在膳房裏,她勢必要說話,要再次得罪這個王公公了,不然的話,就是馬上轉身從這裏走出去。
轉身離開?就意味着,她一輩子都可能沒機會在禦膳房有出頭之日了,提水,掃地,這不是她來皇宮的目的。
算了,得罪就得罪,在沒有什麽其他罪名之前,他還不敢要了楚喬的腦袋,想到了這裏,楚喬才從容不迫地開了口。
“公公想讓春香說什麽?宮裏的規矩都是玩笑?還是這些規則形同虛設?由或者這次的比試毫無意義?我這樣闖過五關的掃地雜役,可以轉身離開了?”
“你!”
王公公的臉立刻變了,他不可否認一個事實,李春香在考核期間,沒有被人抓住任何把柄,輕松過了禦膳第五關,他不能以爲雜役宮女的身份就否定了比試的規則。
王公公的嘴巴都顫抖了,錢公公也灰了臉。
“李春香,你的膽子真大,敢頂撞王公公?”
“春香不敢,春香隻是聽說,這宮裏的規矩不能改變,比試的規矩也是宮裏定的,若是變了,是不是其他的也可以變?這些難道都不需要得到群臣,乃至皇上的認可嗎?”
考核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難道王公公想将結果都推翻,将已經一隻叫邁進膳房的李春香趕出去嗎?
這句話之後,王公公的臉更青了,顯然他現在沒台階下了。
平公公額頭上已經濕漉漉一片了,可神色間已經沒有剛才那麽窘迫了,他掏出絹帕擦拭了一下汗水,湊近了王公公。
“比試的結果出來了,李春香本該是幫廚學徒,但既然公公有異議,就降一個等級,做個廚役吧?其實除了一個門檻子之外,也沒什麽區别?”
這話可是給了王公公一個很好的台階,他若不下,就不好收場了。
“宮裏的規矩,當然不能随意更改,也不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兒能夠閑議和質疑的,本公公今日來,也是聽了人的議論,調查一下真相,既然都是憑實力比試過關的,本公公也無話可說,但是參賽者的身份不能不考慮,就依照你的意思,給她個廚役當當。”
王公公說完了,便起了身,帶着随從的幾個太監匆匆離開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該他這個副總管的太監出面了,他必須支持着身份。
見王公公走了,楚喬這才長長地松了口氣,可隐隐的,她覺得經過這次之後,王公公更加記怨于她了,以後在宮裏行走更需小心謹慎了。
“現在都不用有什麽異議了,王公公已經發話了,李春香原本的幫廚學徒就免了,等級爲廚役,吳二闖提升爲幫廚學徒。”
那個吳二闖本定爲廚役的,現在突然破格成了幫廚學徒,激動得差點跳起來,能成爲幫廚學徒,就以爲距離廚師,甚至禦廚不遠了。
在膳房裏,廚役屬于第十個等級,也是最低職能,沒什麽地位的人,幫廚學徒卻是八級職位,依次往上有七級助廚,六級廚師,五級高級廚師,四級初次禦廚,三級中級禦廚,二級高級禦廚,最後就是一級,也是特級禦廚了。
楚喬因爲王公公這麽一攪合,一下子由八級跌到了十級,心裏怎能不火呢?不知給大臣傳膳這差事,能不能輪到十級廚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