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不過李春香,昨日之事,雖然沒有證據,可你的嫌疑最大,所以你得證據此事和你無關,說明黃鳝跑出來,純屬意外。”
其實,私下裏,平公公對主持太監昨日那麽添油加醋地污蔑李春香很是不滿,可又苦于拿不出什麽證據反駁,隻好今日詢問李春香,希望她能證明她是無辜的,别讓他的臉上無光。
平公公可不想因爲這件事,得罪了什麽人,但昨日他想了很久,似乎猜到了一些什麽,顯然這次大賽,有人在故意刁難李春香,不然如何在一個幫廚大賽上,按照了她做禦錦香麻鳝這道菜?這可是禦廚大賽的題目。
想到了這個,平公公的心裏打了小九九,先是陳公公親自出面替李春香說話,讓他滿心的狐疑,現在又是主持太監這麽折騰,他絕對不信,這是主持太監看不上李春香,而是背地裏有什麽勾當。
看來這個李春香不是什麽一般的人物。
“公公……”楚喬明白平公公在擔心什麽,這事兒可大可小,若是證明不了,他也保不了她了。
“是啊,若是你能做出來禦錦麻香鳝,也就能證明,黃鳝跑掉,純屬意外了。”主持太監終于将目的說了出來,他隻等着看李春香怎麽倒黴了。
楚喬曉得事情會走得這麽一步,他們果然想看她如何能做出這道菜來。
隐隐的,楚喬捏了一把汗,多虧她昨日去找了老禦廚學了這道菜,無形中,她救了老禦廚一命,老禦廚也救了她一命。
主持太監撇嘴冷笑,用尖細的聲音強調着。
“李春香,大家可都看着呢,若是你證明不了,誰都不能護着你,你就等着接受宮規的懲罰吧。”
“公公這是認定春香故意放了黃鳝?”楚喬冷問。
“這用問嗎?”
主持太監鄙夷地說,兩隻眼睛翻白地望天,一副不願和楚喬多言的模樣。
事實上,黃鳝确實是楚喬故意放的,也攪了局,可看主持太監一副弄不死她不罷休的樣子,楚喬斷然不能讓他得逞。
“既然公公這麽說了,我今天就做了這道禦錦麻香鳝!”
此話一出,主持太監望天傲慢的表情立刻收斂了,他瞪圓了一雙眼睛看着楚喬,以爲自己聽錯了,少頃發愣之後,他一步步地走到了楚喬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想确信這宮女兒是在說大話?還是真的會做?
“你說,你要做禦錦麻香鳝?”主持太監重複着楚喬剛才的話,帶着不确信的口氣。
“公公既然懷疑,就瞪大了眼睛看着吧。”
說完,楚喬俯下身,一把将水桶裏的那條黃鳝的尾巴捏住,直接從水桶裏提了出來,許是黃鳝太過活潑了,在楚喬直起身之後,身子一扭,頭差點碰到主持太監湊過來的臉上,這厮吓得後退一步,一張臉都白了。
楚喬撇嘴一笑,本以爲隻有她楚四小姐怕這東西,想不到他一個不算男人的男人也這般膽小,。
“你,你……”
主持太監吞咽了一下口水,結巴的話語還不等說出來,楚喬志傑掄起黃鳝對着案子狠狠一甩。
黃鳝在楚喬的手中,掄起了一個大大的圓弧,好像鞭子一樣抽了出去。
“啊?”
主持太監這次沒能幸免,被甩了一臉的水點子,而黃鳝也摔在了案子邊,軟塌塌地不動了。
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将主持太監吓得連連後退,話都說不出來了。
“公公,春香做禦錦麻香鳝,您就不能站遠點嗎?”
楚喬放下了軟軟的黃鳝,不好意思地沖主持太監笑了一下。
那厮抹了幾把臉上的水,不得不退後了,神情看起來羞惱不堪,可他最關注地還是那條黃鳝,怎麽這魚就這麽不動了?李春香的動作也未免太麻利了吧?
看着主持太監不安的樣子,楚喬差點笑出來,他這樣被濺了黃鳝的水也是活該,誰叫一副看着她的賊樣子,距離這麽近,還不是想第一時間将她不會做禦錦麻香鳝的證據揭發出來。
他想讓楚喬出局,受到嚴懲,沒那麽容易。
“我可要宰魚了……”
楚喬故意将那個“宰”拉了很長,接着鳝魚往案闆上一釘,手拽魚尾,鋒利的刀子在魚腹一劃,很快将内髒取出,接着又是魚骨,今日的動作已經比昨夜快了許多,看得那些參賽的人眼花缭亂,倍感吃驚。
“原來黃鳝要這麽殺的?見識,見識了。”
議論聲四起,一般人殺黃鳝,怕滑,怕脫手,就用開水将黃鳝燙死,這樣就會讓魚肉受損,失去了鮮味兒,今日見楚喬這般殺魚,怎能不長了見識?
主持太監臉上的肌肉狠狠地抽了幾下,目光變得怨恨了起來,她怎麽可能會殺魚?
可事實上,李春香就是黃鳝輕松地處理完了,然後麻木地将魚段過水焯撈,然後用小料喂好,等待入味了。
“她處理黃鳝,有條不紊,手法賢淑。”
“魚骨剔除,不會礙口,果然很高。”
“看來,昨日說她故意放了黃鳝攪鬧,是有點武斷了……”
楚喬聽到這番議論,心裏有底兒了,她擡起頭時,發現主持太監的臉很難看,一雙不甘心的眼睛一刻也不願意離開她的手,這厮希望這些細節中,發現點什麽破綻來。
“魚肉喂好去腥,便要過油,要六分火候!”
這六分火候是楚喬看老禦廚做菜時總結出來的,他雖不說話,卻讓楚喬看得仔細。
“少頃就要拿出,瀝油待抄。”
待楚喬将鳝魚肉段過油撈出的時候,再酌量地準備輔助材料的時候,藍公公稱贊地點着頭,兩位高級禦廚也現出了贊許的目光。
“材料也是對的,分量也到位……奇怪,在禦膳房,能會做這道菜的,可是少之又少,她能将這才輔助的調料都準備齊全,如不是做過,絕對不可能。”
“奇才,奇才!”身強體壯的那個禦廚眯着眼睛,驚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