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要謝謝你,替我解圍了。”
楚喬打了一個哈欠,忙碌了一個晚上,這會兒困得不行了,可小李公公這麽一折騰,好像也沒什麽時間睡覺了。
“今天還有比賽呢,我得準備一下,娘還希望我留在宮裏當個廚子,改善家裏的境況呢。”潋雲裂開嘴巴說,然後去梳洗了。
似乎這個話題就這麽不了了之了,楚喬也沒法繼續追問下去了。
她望着潋雲的背影,想到了那個真正的李春香,她也抱着這個目的進宮的吧,拿點月俸,改建家裏的境況,到了二十多歲,出宮嫁人,可惜她沒等到那一天,就将性命弄丢了。
現在楚喬頂替了李春香,這個以後的月俸錢,怎麽也要給她的娘全數捎去。
洗了個臉,打了一下精神,楚喬再次站在膳房裏的時候,其餘的十幾個人都來了,潋雲仍舊站在距離她很遠的地上。
許是因爲上次鳝魚跑出來的緣故,沒見到幾位娘娘的影子,麗嫔也沒有出現。
禦膳房的首領管事太監平公公和藍公公到位了,還有幾個品鑒的高級禦廚和監查太監,場面比昨日小了許多。
不過有一個狀況讓楚喬很是尴尬,從她走進了膳房開始,大家都在盯着她,特别是那個年輕英俊的禦廚,眯着眼神,一副審視的表情,害得楚喬目光無處躲避,隻能垂着頭站在在案子前,覺得這氣氛有點不對。
這一垂頭,眸光下視,楚喬看到了案子下放着一個木桶,木桶裏裝着水,水裏面一條個頭不小的黃鳝在歡快地遊着。
看到這條黃鳝,楚喬心頭咯噔一下,曉得自己的推斷是對的,幾天有人要找她的麻煩了。
果不其然,這個念頭才閃過腦海,就響了一個尖細傲慢的聲音。
“你們這些人都好好地聽着,昨日的比賽,一條鳝魚攪了局,差點吓到了娘娘們,這事兒不能就這麽不了了之了,現在諸位公公都在懷疑,這是有人故意搗亂,将鳝魚放出來的。”
主持太監走了過來,一雙眼珠子賊溜溜地盯着楚喬,嘴上說不知道是誰故意搗亂?眼睛卻已經暴露了他的心思,他還不如直接說懷疑李春香算了。
楚喬抿着嘴巴,仍舊垂着頭,這厮将話繞來繞去,最終的目的就是将她繞進去,不過她也不着急解釋,想細細聽聽他接下來怎麽說。
“知道宮裏的規矩嗎?如果有人故意攪亂皇宮舉辦的活動,制造事端,按照規定,重則殺頭,輕了也得吃了五十個闆子啊。”
主持太監的眼睛看似掃過了每個人,最終還是落在了楚喬的臉上,這話是說給楚喬聽的,讓她知道故意放鳝魚出來,攪了禦膳房比賽,可是殺頭的大罪。
這次,楚喬将頭擡起來了,原來這厮想趁機除掉她,果然陰險,她的目光看向了他,想找麻煩、制造事端就直接說好了,何必這麽拐彎抹角,搞得大家都緊張得手足無措。
十幾個參賽的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什麽禍事要落在誰的頭上了。
“昨天有一個題目叫做禦錦麻香鳝,這是一道宮廷難度較大的禦膳,本公公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有人不會做這道菜,所以才将黃鳝放了出去,又喊了一聲蛇,至于誰的題目是禦錦麻香鳝,自己站出來吧?”
主持公公冷冷一笑,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這次他不用那雙賊溜溜的眼睛看着楚喬了,而是昂首威立,等待着有人主動走出來。
楚喬站在了案子的後面,目光看向了平公公和藍公公,無疑,主持太監已經私下裏獻了一頓讒言,他們竟然每一個有反駁的意見,都認爲是李春香搞的鬼。
禦錦麻香鳝這個題目是楚喬的,若她現在不走出去,一會兒就得點到她的名字。
無奈,楚喬深吸了一口氣,邁開了步子。
這樣一動,大家的目光都齊齊地射了過來,很多參賽的,并不知道這個題目是李春香的,當看她這樣纖細苗條的女子走出來時,都很吃驚,似乎覺得這道菜對于李春香來說确實有點難了,就算不是她放的鳝魚,也應該是她了。
楚喬又邁出了一步,站在了所有人的最面前,眸光看向了主持太監,這應該是他想看得到的吧。
果然,見到李春香走出來,主持太監得意一笑,又開了口。
“想不到鳝魚是你放出來的。”
這厮不提及禦錦麻香鳝,竟然迫不及待地說了這句,恨不得将所有壞事都劈頭蓋臉地扔給李春香,一次性将她治罪。
“公公,您可不能沒有證據,就胡亂猜測啊,禦錦麻香鳝确實是春香的題目,可黃鳝滑手,意外流竄,誰都不想的,就算禦膳房高級的禦廚,也可能失手,如果因爲這個,就治了殺頭的罪,怕這禦膳房也死了不少禦廚了。”
“你,狡辯,難道你敢說,黃鳝不是從你手裏溜掉的?那聲蛇,也是你喊的,你就是故意的!”主持太監羞惱地質問着。
楚喬不慌不忙,低聲回答。
“黃鳝脫手,春香已經盡力在抓了,公公怎麽認定是春香故意放掉攪局的,公公又是哪隻耳朵聽見是楚喬喊了一聲蛇的?好像昨日在場的,還有很多其他宮女呢,是不是也該一并叫來問問?”
楚喬的這番話,讓主持太監下面要說出的狠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眼睛翻了幾翻,就要發飙,可楚喬沒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繼續說。
“若因爲一條黃鳝跑了,就給春香加了這樣的罪名,是不是有些太武斷了,這不會也是其他幾位大人和公公的意見吧?”
楚喬看向了坐着的幾位禦廚和公公,他們不會也和主持公公一樣不分青紅,想利用這個機會處死一名宮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