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男子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冷冷一笑。
“這次雖然一無所獲,但你們都記住,我還會回來的,最好每日每夜,都叫人睜大了眼睛守着太醫院,千萬别丢什麽東西……”
說完,他突然一把摟住楚喬的腰,直接飛躍到了一間房子的屋頂上,這輕功不是一般的好,飄飄猶如鵝羽。
跳上屋頂後,蒙面男子突然放開了楚喬,然後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樣,多餘的話都沒說一句,轉身向另一個屋頂飛奔而去。
他竟然沒殺他?更沒挾持她繼續逃,就這麽将她放開了?
楚喬傻愣愣地呆站在屋頂上,看來賊就是賊,和那些殘忍的殺手此刻還是有區别的,隻爲東西不爲命。
就在楚喬站在屋頂上還在發呆之際,手臂突然被人用力扣住,她扭頭一看,發現錦裝男人不知何時飛躍了上來,眸光仍舊冷冽。
“還不下去?”他隻說了這樣的一句話,便松開了她的手臂,提着劍向那賊逃走的屋頂飛躍而去。
楚喬眨巴了一下眼睛,想不到他的功夫也這麽好,在屋頂瓦礫上如履平地。
就在楚喬驚歎他身手敏捷之時,隻聽見下面大喊抓賊,接着是紛亂吵雜的腳步聲,她這才意識到,她有事要找那個男人,這次又錯過了。
“喂,喂,那個,你,大人!”
楚喬不知該怎麽稱呼他,連連喊了好幾聲,他卻仍舊在飛奔,頭回頭看她一眼,很快在她的眼前消失了。
楚喬伸出的手垂落了下來,輕輕地歎息一聲,爲什麽每次他走得都這麽快?想和他說句話都那麽難,漠然地轉過身,她擡起腳剛要邁出去,卻又很快縮了回來,她發現自己竟然站在高高的屋頂上,下不去了。
他剛才叫她下去?可她要怎麽下去啊?
楚喬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房檐的邊緣,向下一看,心猛跳了一下,那條受傷的腿好像抽筋了一樣,差點一頭栽倒下去了。
“你,你讓我這樣下去?”
楚喬結巴地重複了一句,臉漸漸地白了。
深吸了一口氣,楚喬的雙腿一軟,坐在了屋頂上,一片瓦礫掉落了下去,發出了一聲碎裂的聲音,她更加膽怯了,手慢慢地扶着房檐,她探頭看去,隻能看到大塊頭的一隻腳,他竟然還沒醒過來了?
“大塊頭,大塊頭……”楚喬一連叫了好幾聲,大塊頭也沒有回應。
現在那些皇城護衛已經繞道去追那個人了,她這樣不上不下的,不知道多狼狽,喊人嗎?可若是大喊救命,被平公公他們知道她私自跑出禦膳房,定然得吃一頓闆子。
看看自己的腿,楚喬還是忍住了。
坐在屋頂上,楚喬等待着大塊頭醒來,可心裏卻萬分的郁悶,那男人,就不能先将她送下去再去追賊嗎?前後也不會浪費他多少時間,何況那個賊也說了,這次他什麽都沒偷到手,還追什麽追?
現在可好,他讓楚喬下去,還是讓她摔下去啊?
“你當我和你一樣嗎?上跳下竄的,我的腿受傷了,你不知道嗎?無情……”
楚喬垂下了頭,小聲地嘟囔了一會兒,終于下面傳來了一聲哼哼聲,大塊頭動了一下,楚喬立刻喊了出來。
“大塊頭,救我下來啊,我下不去了。”
大塊頭爬了起來,奇怪地轉了一個圈,抓了一下頭發說:“春香姐,你在哪裏啊?”
“頭上,不,不,你頭上的屋頂上,我在這裏啊。”楚喬又小心地屋檐邊靠近了一下,讓大塊頭能看到她的身影。
“春香姐,你到屋頂上去做什麽?”大塊頭擡起頭,吃驚地看着楚喬,她是怎麽爬上去的?爬那麽高做什麽?
“我哪裏有這個本事?快點想辦法讓我下來。”楚喬懊惱地說,腳又碰到了一塊松動的瓦礫,嘩啦一聲,瓦礫掉了下來,摔碎在大塊頭的身邊。
大塊頭吓得連連後退。
“春香姐,你等着,我找人搬梯子過來。”
“好,快點,被人發現就麻煩了。”
楚喬小心地伏在屋檐邊,眼看着大塊頭小跑着離開了,才扭頭看向了另個屋頂,屋頂上一個人人影都沒有了,他早就把楚喬還在房上的事兒忘記了。
很快,大塊頭,小個子,還有其他幾位提水的太監扛着木梯子跑來了,他們将梯子架在了牆壁上,一個個揚起頭看着她。
楚喬不知道怎麽下來的,站在地面上的時候,暈頭轉向的,擡頭看了一眼屋檐,才發覺竟然有那麽高,這若是掉下來,非得摔死不可。
“春香姐,咱們還去我叔叔那裏嗎?”大塊頭湊上來,看着楚喬蒼白的臉色,低聲問着。
“摔不死,還得去,不然明天一樣得死。”
楚喬拍了拍胸口,安慰着自己,好半天才平複了心情,然後才看向了前方。
許是大家都關注那個竊賊了,整條小路倒也安靜,沒人留意楚喬這個小人物的尴尬。
小個子他們很謹慎,扛着梯子跑回去了,大塊頭這才低聲問了一句讓楚喬很無語的話。
“春香姐,你還沒回答我呢?我怎麽暈了,還有你,那麽高,怎麽爬上去的?”
“你覺得我的腿,能爬上去嗎?有賊啊,剛才的賊打暈了你,挾持我……将我帶到上面去吧。”
楚喬尴尬地解釋了一句。
“賊挾持你?”
大塊頭一定認爲楚喬說了笑話,哈哈地笑了起來,才笑到一半,楚喬就白了他一眼,拖着那條傷腿,氣惱地向前走去。
一個小小的宮女,還有人挾持?這确實有點可笑。
大塊頭撓了一下頭發,雖然覺得李春香說了一個好像玩笑的笑話,可動了一下脖子,确實很不舒服,才相信他是被人一下子打暈了,剛才遇到了什麽突發的變故,人也小心謹慎了起來。
到了老禦廚的房門前,讓楚喬和大塊頭都感到意外的是,沒聽見他叔叔瘋瘋癫癫的聲音,房間很靜,靜得好像沒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