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一聲,爲首的馬車在楚喬前方不遠處停住了,馬兒嘶鳴,抖着脖子的鬃毛,雪落紛飛,後面的兩輛馬車也随之停了下來。
楚喬這次得意了,手裏的石頭抓得更緊了,然後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隻看了一眼,她就吓得目瞪口呆。
怎麽會是這樣的?
趕車的馬夫竟然是一個穿着戎裝的士兵?
不會吧,好不容易成功了一次,竟然攔住了官家的車,這不是自找麻煩嗎?現在官府正到處緝拿和雲家相關的人,她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還打劫嗎?
楚喬的心要跳出嗓子眼兒了。
良久地呆滞後,她才想到自己的臉上塗了泥巴,應該不會被人認出來的,不過單憑她手裏的石頭,對付剛才過去的那個老頭兒還可以,這樣的三輛大架子馬車,高頭大馬,膘肥體壯的,一看就吃得很飽,還有那些戎裝的士兵,她不是找死嗎?
打劫的一般都不會單槍匹馬,就算孤身一人,也該有埋伏在後面的,楚喬挺起了胸膛,卯足了力氣,大喝了一聲。
“打,打劫……我,我的兄弟在,在後面埋伏……交吃的,不殺!”
楚喬的後面哪裏有什麽兄弟,隻有冷硬的狂風和大雪而已,可她說得好像真的一樣,土匪婆子也不過如此吧。
雖然楚喬這麽說了,三輛馬車仍停在那裏,似乎根本就沒怕她後面有多少兄弟埋伏着。
趕車的士兵手持着鞭子,盯着楚喬手裏的石頭,一臉的輕蔑,好像在等待車裏人的命令,隻要一聲令下,這鞭子就會狠狠地抽過來。
鞭子夠長,還是皮的,楚喬吞咽了一下口水,很想轉身就跑,或者閃到一邊,讓人家過去。
可肚子不聽話地咕噜噜叫着,如果讓他們過去了,今夜就可能不會有馬車經過了。
硬着頭皮,她不得不張開了嘴巴。
“吃的,喝的,留下點兒就行,我會,會放你們過去的,我保證……我的兄弟,絕對不敢殺了你們……”
遇見過打劫的,卻沒遇見楚喬這樣打劫的,隻打劫一點吃的,喝的,現在她的樣子,估計不像什麽劫匪,倒像一個讨飯的花子。
馬車仍舊停在那裏,馬兒垂下頭,吃着地上的雪,士兵拿着鞭子,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發。
沉靜?不,有風雪,還很大。
投降?不,有氣場,很駭人。
楚喬感覺形勢不對,再過一會兒,她沒什麽兄弟沖出來,就穿幫了,他們這是什麽意思?到底給不給吃的?
終于,爲首的車簾子動了一下,好像有人在看她,接着傳來了一個男人低低的聲音,若不是順了風,還真聽不清。
“給她穿上我的披風。”
“是,少爺。”一個老奴下了車,恭敬地點着頭。
雖然楚喬伸長了脖子費力張望了,卻隻看到了一隻手臂從馬車裏伸了出來,手臂上搭着一件紫紅色的厚披風。
老奴将披風接了過來,那個男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給她點吃的和銀兩。”他雖然是一番善意,可聲音聽起來有點漠然,帶着一絲絲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