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一感覺旁邊那人像是又要動手,連忙安撫下情緒,有些不耐地道:“中野瑞,你再這樣,可就别怪我不當你是族長了。”
中野瑞渾身瞬間萦繞上一層靈力光芒,身後浮現出一隻黑黃條斑相交的巨大老虎,目瞪如鈴、獠牙森森地望着夏初一。
夏初一因爲并不是親眼看到這種東西,接受能力倒是強了些,至少還沒被吓了一跳,還有心思勾起嘴角,慢條斯理地道:“所以族長大人啊,你這是利誘不成,就威逼喽?”
中野瑞見她不慌不忙的樣子,就知道今天的談判可能談不攏,索性破罐子破摔地道:“按照馴獸師大賽的規矩,最後一個從聖龛之中出來的人,将要和上一任獸王比賽,赢得這一屆獸王的稱号。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兩個還沒有比。”
夏初一聞之頓時笑得更加甜美了:“所以族長大人想說,既然都要比個高低,那不如再多附加一些條件,比如我輸了就去給白錦鸢治病什麽的?”
中野瑞:“……”
夏初一不用想其他,光是看着中野瑞的臉色和他默認的态度,就知道自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還真是這個男人的做法,一切以實力來決定勝負,既具公平性,又沒有什麽能夠讓人诟病的。
夏初一感覺到自己的手心一重,旁邊的那人好像在表達着她和别的男人“對視”,他有多麽大不悅。
她反手握住那隻比她還要漂亮很多的長手,感覺到那分明的骨節咯在她的手心,默默不語。
中野瑞絕對不會想到,這時候的夏初一正在和泷越開着小差。見她沉默不語的,他卻還以爲是他的要求太過分了,思忖了片刻,繼而道:“我也不會強行地要你一定治好鸢兒。你有多大本事就治多少,能夠拖到幾天給我們留時間去找解藥就行。”
夏初一這會兒回過神來,冷冷一聲嗤笑:“你總是那麽信心滿滿。難不成,你就從來沒想過你輸了之後是個什麽模樣?”
中野瑞當然輸過。
剛剛開始修靈的時候,去拜師學藝的時候,拼命修煉的時候,什麽時候不被人揍得滿地找牙?
後來他自己有了奇遇,修靈水平比其他人都修得高,又打赢了帶他入門的師父,便去雄心勃勃地參加馴獸師比賽了。
這個少年的張狂倔傲,就從那個比賽結束開始。
誰也沒想到會中途殺出這麽一匹黑馬,中野瑞成功得到獸王稱号,并且一并将這稱号保存了将近十年之久。
十年的時間裏,足夠讓本來就是族長接班人的中野瑞正式接手了整個獸族,能夠讓以前半吊子實力的少年,變得更加厲害,手法更加爐火純青。
也興許就是這般,沒人挑戰的權威,讓他再也沒辦法低下他那高傲的頭顱。
夏初一這人吃軟不吃硬,說不好聽一點,若是你的表現不對她的脾氣,你一橫,她會比你更加橫。
基于這些前因後果,夏初一直接抛出一句話:“那就,打吧!”
說着,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中野瑞還沒收掉那隻老虎的幻形,毫不客氣地道:“怎麽比?”
“随便比呗,”夏初一無所謂地道,“要不然你來抓我吧。不管你用什麽方法隻要在一炷香之内抓到我,就算你赢。怎麽樣,比不比?”
中野瑞伸手一揮,一隻黑紅相間的大鳥尖叫了一聲,俯沖下來:“用這個也可以麽?”
夏初一點頭:“當然可以。我說了,不管你用什麽方法。”
說完,她還補充道:“對了,又忘記說你輸了該用怎樣的懲罰吧?上次你就賴過一次了。”
給她下跪道歉,請小飯店裏面的所有人吃一頓——這是上次打賭的内容。
不過顯然,某人一掌毀屍滅迹,直接拍垮了整個小飯館,都已經給她心裏留下陰影了都。
中野瑞被人戳到痛腳,臉色有些難看:“那今天這次的輸赢,連上次一起算!”
夏初一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那你輸了,我可是要你給我當馬兒騎的,而且得在小屁孩……也就是你弟弟面前。”
“夏!一!”
聽着那幾乎又開始爆裂的聲音,夏初一揉了揉太陽穴,有些受不住地道:“怎麽噪音這麽大。”
“……”
中野瑞覺得自己再和她多說一句話,肺都肯定要被氣炸了。
夏初一反手抓住泷越的手,十指緊扣,臉上有些小興奮地道:“陪他玩玩吧。”
好吧,她承認要求比這個的時候,她就開始打泷越的主意了。
畢竟連手都沒有出一下就打敗了這獸族接近神話存在的中野瑞,這種成就感絕對是絕無僅有的。
一聲“開始”令下,那巫骓鳥直接地俯沖而下,寬大的翅膀滑翔下來,如同一片巨大的烏雲,将頭頂的那片天空瞬間變成一片漆黑。
中野瑞顯然一開始也沒自己動手的打算,二指在口中一吹,又喚了一隻巫骓鳥過來。
這次這隻相比較而言,尾巴要小一些,身上的羽毛要灰一些,看起來并不算好看。
泷越帶着夏初一頻頻瞬移躲過追捕,還不忘給她說道:“新來的那隻是雌鳥,你别去招惹它……的夫君。即便是情獸,吃起醋來也是會發狂的。”
夏初一完全沒有危機感,有泷越和萬影歸宗這個神奇的技能在,她幾乎輕輕松松地就避開了一切傷害。
所以聽到泷越說這話的時候,她還有心思戲弄道:“怎麽?情獸,你這是将心比心麽?”
泷越身子一頓,連帶着夏初一一個沒站穩,猛地撲在他的懷裏,撞了個正着。
“比不得娘子大人,這個時候都還投懷送抱,意圖引誘爲夫。”
夏初一伸手在他腰側一掐,憤憤地道:“叫你貧!”
這邊兩人鬧得歡騰,那邊已經躍上雄巫骓鳥的中野瑞指揮着兩隻鳥沖着夏初一沖過去,沒想到她倒是突然在半路上停住了!
來不及思考有什麽陰謀,因爲巫骓鳥的速度太快,這個距離,根本回不來!
本來是打算沖過去抓人的,這會兒他卻忙着控制巫骓的方向,想要盡量地遠離前方。
偏偏夏初一還在這時候轉過身來,面對着兩隻沖向她的大鳥,這才後知後覺地叫了聲:“媽呀……”
中野瑞下意識地俯身伸手去拉人,然而手伸出去被極速刮過的風刮得生疼,卻并沒有抓住什麽。
等那巫骓鳥俯沖到最下面又一個直飛天際之後,中野瑞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在看看下面空空如也的地面,頓時間出了神。
“喂,我說你要比賽認真一點好不好,我一個人玩多沒意思!”
腦袋“嗡”地一聲,像是被什麽敲了一下,一句語氣輕快略帶笑意的話語,從他身後傳來出來。
他迅速一個轉身,就見旁邊那隻剛剛才飛過來的那隻雌巫骓鳥背上,一個嬌小的人影迎風而站,吹得那秀氣的小臉紅撲撲的。
剛剛那種情況,危機箭在弦上。她到底是怎麽像變戲法兒似的,把自己變到巫骓鳥背上的?
來不及細想,就見那人控制着腳下的巫骓鳥,徑直地朝着他這方直飛過來,空氣之中還萦繞着女子惡趣味地笑——你說,這兩隻鳥,哪隻比較厲害一點?
中野瑞哪有時間糾結這兩隻巫骓鳥誰比較厲害?看到那驟然沖過來的巨大黑影,他伸手一拍,熊巫骓鳥立馬低了一頭,俯身貼着屋頂,從下方給劃了下去。
夏初一見此單手支颔,摩挲着下巴道:“原來那隻巫骓鳥是妻管嚴呀。”
中野瑞聽着這話,想吐血。
巫骓鳥對巫骓鳥,實在是太難分出個所以然來。
眼看一炷香的功夫快要過去了,中野瑞直接從腰間抽出一根鞭子,徑直地朝着夏初一方向甩了過去。
那鞭子是用骨頭連接起來的,一節一節的,也不知道又多少節,反正比平常的鞭子要長上不少,若是操作不當,很有可能最大的受害者就是自己。
可是很明顯,中野瑞絕對不是那種會把鞭子揮到自己身上的那種,這一鞭甩到夏初一的面前,十分地精确無比。
因爲纏住了腰身,也因爲夏初一大意,倒還真被他拉了下來。
“糟糕!要陰溝裏翻船!”
“翻不了。”
一直沒說什麽的泷越突然接過話去,随即在半空之中抱住她的腰身,幾個旋轉,直接地落在了一旁的屋頂之上。
而中野瑞見鞭子揮空,趕緊地往回一收,卻見那鞭子頂端的骨鞭,竟被絞成了各種扭曲的形狀!
要知道這骨鞭可不是一般的骨頭做成的,而是鋼筋鐵骨!這種材料,世間少有,其堅硬程度,就算是你拿削鐵如泥的上品靈器來砍,那也絕對不會砍壞半分!
如今……
就僅僅隻是纏繞了夏初一一下,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夏初一腳踩在屋頂的瓦片上,這才松了口氣道:“呼,那東西是啥玩意兒,掙都掙不開。”
泷越替她将吹亂的頭發理好,給她擦了擦汗,随口道:“拴狗的鏈子。”
夏初一:“噗——”
連連地深呼吸,緩過氣來了,卻還不見中野瑞發起攻擊。她順着視線看過去,頓時納了悶:“小肚男發什麽呆呢,表情貌似很震驚啊。”
泷越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他在奇怪他的拴狗鏈怎麽拴不住你。”
“死妖孽,你居然罵我唉!”
夏初一作勢要去打人,泷越從她左邊閃到右邊,又右邊到了左邊,那速度快得跟光似的,哪能讓夏初一碰到一點零星啊?
她追了一會兒,自知自己和泷越鬥太沒前途,一撇嘴道:“算了,現在我可還在和人打着賭呐,一會兒輸了就不好了。”
泷越的笑聲清冽地響在耳畔:“一炷香的時間,到了。”
一炷香的時間,那麽快就到了?
夏初一愣了下,就聽下面那個男人,緩緩地開口道:“我輸了。”
聲音,不疾不徐,平淡無波,倒是沒什麽異常。
然而就是沒什麽異常,才是最大的異常。
對于一個曆來高昂着頭顱的人,那麽輕易地認輸,是不是也太……戲劇化了一點?
泷越攬住她的腰,對她道:“一個追求力量公平的男人,對于比自己強的人,是真心實意拜服的。雖然以他的自尊心來說,以後他肯定會更加努力,再找你比試,直到赢了你位置。”
夏初一搖了搖頭:“汗!還真是執着。”
說完之後,她突地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神色怪異地面對着泷越,嘴角噙着戲谑的笑意:“話說,我這還是難得一次聽見泷越居然也會誇别人呐。”
泷越伸手揉她的頭:“作爲對手,我欣賞他,作爲男人,我鄙視他。作爲情敵……”
他頓了下,微笑地道:“我搞死他。”
夏初一聳了聳肩膀,怎麽覺得背後有些莫名地冷風吹來,有些驚悚呢?
飛下屋頂,接受中野瑞的認輸。
夏初一絕不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人,所以很是爽快地道:“既然你認輸了,我也不能太斤斤計較,錦鸢郡主的蠱毒,我替她先遏制住就是。”
說實話,九長老是中野瑞最開始的授業恩師,所以當夏初一讓一個老人家來求他的時候,他就已經無法推辭掉了。
白天雖然垂死掙紮了一天,但是到最後,他還是不得不到夏初一這裏來妥協。
但是沒想到的是,和同一個人的兩個賭,他都會輸,而且輸得這樣毫無懸念。
心裏雖然有些恨,恨她不把人命當回事,恨她爲何咄咄相逼,恨她将他們兩個的恩怨牽扯上别人。
可是此刻,他剛剛認了輸,她就落落大方地承認去救白錦鸢。從始至終,她要的,也不過是自己的一次妥協而已。
突地覺得,也許真如小英所說,這個夏一,還算個好人。
“對了,救人歸救人,那是因爲我心情好,賭約卻還是得算上的。我這就讓人去叫小屁孩,你得在他面前給我當馬騎啊!”
中野瑞立馬咬牙切齒地道——他剛剛想的那些話全部收回!
這個可惡的女人!
夏初一這會兒的心情的确很好,所以連帶着也熱了一副心腸,見他手中握着被絞壞的骨鞭,開口道:“這鞭子我也給你修一下吧。”
“什麽?”中野瑞像是沒聽懂話。
“我說,你這鞭子都壞掉了,我給你修一下。”說着将那鞭子拿在手裏看了看,小聲地嘟囔道,“好在損壞得不是太嚴重。”
不是……這是怎麽回事?
中野瑞腦袋一瞬間空白,過了好久都還沒理清楚頭緒。
見夏初一看那鞭子看得一臉認真的模樣,他不由得問道:“你還會煉器?”
夏初一頭也不擡地點了點頭:“呐,學過一些皮毛,不過修你這鞭子還行。”
中野瑞覺得站在眼前的不是人,是個神,否則怎麽會那麽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想來想去,他還是不相信偏多:“你若隻是學到皮毛,就不要逞強了,我去找人修就是了。”
“哦,你找得到人修你就找人修吧,找不到了再拿過來找我。你這鋼筋鐵骨材料稀有,可别拿給不懂的人給糟蹋了。”
夏初一聽到中野瑞要自己找人修,心說自己也不是閑得慌,眼睛都還瞎着呢,很是幹脆地将鞭子還給了他。
若說中野瑞之前還有一絲不相信的話,聽到那“剛勁鐵骨”四個字輕飄飄地從夏初一的嘴裏說出來,他的所有不相信都煙消雲散了。
要知道夏初一當初爲了鍛造飛行法器,看了多少看都看不懂的古書,根據尉遲風的注釋認識了多少稀有的材料?
想當初那些每天反反複複從事同一樣事情時候的枯燥乏味,再想想此刻什麽都信手拈來的感覺,就會發現,一切都是值得的。
至少夏初一當初去學鑄器和煉藥的目的達到了啊,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節約了一大筆錢呢。
最終中野瑞也沒将骨鞭給夏初一修,而是決定再去找當初鍛造的人試試。
雖然和那個人隻有一面之緣,但是若是誠心想找,應該不難吧。
有些可惜地将骨鞭收了起來,他禮節性地沖夏初一一伸手:“請!”
這還是中野瑞第一次對夏初一那麽客氣,倒顯得夏初一有些受寵若驚了。
瑞明殿不是第一次來,所以熟門熟路。
到了那豪華的大榻旁邊,就見那裏還站着一排的人,卻個個愁眉苦臉的,顯然沒有一點解決辦法。
中野瑞側過頭問夏初一道:“需要幫忙的嗎?”
夏初一搖頭:“全部人都出去。”
“那你的眼睛……”
說實話,有時候他都有些信他家那個腦子一天都在亂想的弟弟的話了,這個女人,眼睛瞎了都還能看見東西,簡直神乎其神!
夏初一歎了口氣道:“不會給你把人紮死就是了。”
中野瑞這才點了下頭,沖着那些藥師們一揮手,威嚴的聲音立馬響徹整個殿中:“你們全部都給我出去!”
所有的人都沖着二人行了個禮,而後退出殿外。
夏初一擡頭面向中野瑞,沖着門方向擺了下頭。
中野瑞微皺眉:“我也要出去?”
夏初一哼哼兩聲:“再不出去,我可不保證我一針會紮到她哪裏去。”
中野瑞看了一眼榻上,又看了眼夏初一,狠了下心,終究還是将白錦鸢的命交到了夏初一的手上。
“我就在外面,有什麽事就叫我。”
夏初一“嗯”了一聲:“你把小屁孩叫過來就行,咱們一會兒出去履行賭約。”
中野瑞頓時黑了一張臉,一拂衣袖,大步邁出門去。
夏初一聽到那腳步聲漸遠,一揮手,關上了瑞明殿的門。
拿出銀針,取過燈火,她沖泷越道:“泷越,你從後面抱住我。”
泷越喜出望外:“娘子大人把他們都趕出去,就是爲了和爲夫親熱一下嗎?”
夏初一伸手彈了一下銀針,慢悠悠地道:“你從我後面看,視線偏差不大,我不容易下錯針。”
畢竟這還是瞎眼之後第一次施針,這種事情失之毫米,謬之千裏,紮這裏是救人,紮那裏就是害人了。
泷越不情不願地依言照做,可是當雙手摟住那纖軟的腰身,并且上面的柔軟微微地擠壓下來的感覺讓他很是銷魂,他頓時十分地樂于這項差事了。
“我今天可能要多花一點時間,泷越你要辛苦一點了。”
泷越心裏早美死了,可是面上卻苦着一張臉道:“嗯,辛苦倒是沒什麽,隻要辛苦完了之後娘子大人能夠給點補償就好了。”
夏初一同時抽出三根銀針,在火上燒了一下:“補償?要不要我也給你紮一下,活血化瘀,舒經活絡,保證你爽得叫起來。”
泷越一想到那尖細的針尖刺進皮膚的場面,頓時就想叫起來了。
飛雲三針,并不是說下了三針就行了,而是要按照特定的順序,每次出三針,每針都紮在不同的穴道上。
這是飛雲針法難度比較低的,以後逐漸還可以同時紮四針,五針,最多的,就是傳說中的飛雲十二針,可以解任何毒蠱病痛的針法。
原本這飛雲針法是要從單針開始練的,不過葉鈞卿藝高人膽大,教自己徒弟的時候,直接讓她從三針開始練起。
想起第一次下針的經曆,夏初一這會兒腦門兒上都還冒冷汗。
握針的手有些抖,她緩緩地深呼吸,平複了呼吸,道:“别眨眼,别亂動。”
同時一隻手按在白錦鸢的身體上做參照,另一隻手飛快落針。
三針并沒有偏差,穩穩紮在穴道之上,夏初一解開白錦鸢衣襟,慢慢地往下拉,頓時把泷越給驚到了。
“還要脫衣服?話說,娘子大人,這不是你設的圈套吧?”
“嗯?”夏初一小心翼翼地将胸口的衣衫褪去,沒仔細聽泷越說什麽。
泷越自言自語地道:“讓我看了别的女人的身子,然後以後你就有各種理由去看其他男人了。說,是不是這樣的?”
夏初一愣了一下,彎眸笑了笑:“本來我還沒這種想法的,不過你一說,我還真有這打算了。一會兒,你可要好好看,仔細看,别看漏了啊!”
這算是個什麽情況?
對于近在眼前的香-豔場景,一個取向正常功能正常的男人,居然要千方百計地躲開?
老天,這世界貌似不太正常了。
最終那衣裳隻褪到夏初一要紮針的位置,她怎麽可能舍得讓泷越去看别的女人的身體?
不過說實話,身後男人散發的怨念氣息還真是強大啊,讓她背對着他也能感覺到那怒氣翻騰。
不過不知道爲何,她卻忍不住地彎起了唇角,想笑。
咳咳,要嚴肅,還在紮針呢!
萬事開頭難,有了第一次,剩下的倒是好入手得多。
夏初一穩打穩紮,紮完第一遍下來,額上的汗珠都快流了一桶了。
泷越在一旁替她擦着汗,看着她專注的神情,卻每每地被她罵道:“看哪兒呢,看luo體!”
哪有這樣的,露又沒露關鍵部位,有什麽好看的!
泷越委委屈屈地看夏初一收了針,以爲這地獄的生活終于結束了,卻見她又拿出一卷針布來,說:“再紮一遍!”
泷越:“……”
第二遍輕車熟路,倒是很快就紮完了。
那白錦鸢本來逐漸開始發黑的身體,這會兒已經恢複了本來的紅潤膚色,隻在左胸上面一點,有一個黑點,像是一個蟲子似的,想要刺破皮膚跑出來。
夏初一從針布上換了根大些的針,一下子刺入裏面,就見那黑氣飛快地順着那針跑了出來。
她早有準備,天火珠子一揚,将那些黑氣,連帶着那根粗粗的銀針,一起地燒了個幹淨。
“可以了,她體内沒有供蠱蟲醒來的條件,再拖個半個月一個月的,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