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第244章 一瞬間的溫柔

夏初一伸着懶腰起榻的時候,恰恰地看着黃昏的光線投射在窗台上,将窗戶外面那一片幽谧的竹林,染上了一層柔和而唯美的金光。

她抿着唇微微地笑了下,隻覺得生活其實沒她想象的那般不堪。就算是在屍骸橫行愁雲慘淡的滄州城内,仍舊還能夠看見那麽美的情景。

頓時之間,隻覺得有什麽東西輕輕地拂過胸腔,将那些郁積的悶氣一掃而光,舒暢而惬意。

算起來他們到這裏來以後,也過了好幾個日夜颠倒的日子了。白天呼呼地睡大覺,晚上強打着精神去捉鬼,簡直都成了名副其實的夜貓子。

這會兒黃昏美景,斜斜地照射進屋子裏,成爲了他們的最後一抹白日光影。

不過這會兒起榻其實也挺不錯的,元寶那兒鐵定已經讓人弄好了晚飯,這會兒過去,時間恰恰地好。

她叫着長歡一起重新地梳洗了一下,而後兩人直接地朝着飯廳直奔而去。

林晟欽比她淺眠,所以醒得比較早,這會兒早已經在裏面坐着了。看見她進來,眸光不自覺地閃動了一下。

他最初還真以爲她要守着他睡的,可是醒來的第一時間奔出房間一看,外室的軟榻上哪裏有她的身影?

哄他的罷,她又不是他的誰……

心裏明明白白的,可是在看着她若無其事地走進來揮着手和他們打招呼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生了下悶氣。

這小妮子,到底是有心還是沒心呢?

那邊,夏初一眼睛一掃桌子,随即大咧咧地伸手一拍金元寶的肩膀,湊過去一本正經地道:“元寶,如果說這世上最懂我的人,一定是非你莫屬了。真的,要不要我發誓?”

金元寶笑呵呵地一推她,随即夾起一塊紅燒肉塞進了她的嘴裏:“你發誓可不管用。隻要誰給你弄好吃的,誰就是最懂你的人了,聽着就沒誠意。”

夏初一滿口都是紅燒肉流出的那香氣四溢的湯汁,隻覺得最幸福的莫過于此刻了金元寶說些什麽,她自然沒太去深究那些話的含義,也沒看見那笑容背後,一晃而過的落寂。

“不管誰給我好吃的,都無法阻擋元寶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的。這個我不僅可以發誓,我還可以發五哦!”

随口應了金元寶一句,她拿過筷子,趕緊地又夾了一塊紅燒肉塞進嘴裏。頓時之間,滿臉幸福滿溢的表情,心裏美得直冒泡泡。

金元寶沒和她多貧,将她按在主座上坐下,這才拉着長歡落座。

雖說林晟欽和夏初一有交情,可是畢竟一個是禦史,一個是将軍,有些禮儀還是要講的。

影子們自然是有多遠閃多遠,沒再和這幾人同桌吃飯。

夏初一坐下後就側過頭去看着林晟欽,莫名地感覺他今天好像有些奇怪。

自從她進來以後,他就一句話也沒說過,她打招呼的時候他也是微微颔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難不成,今天早上那會兒還真把他給惹着了?

這樣一想夏初一就忍不住想拍自己腦袋了,明知道這個男人一本正經的,經不起她亂來,怎麽當時就忍不住那張嘴呢?

心裏生出了一絲愧疚,她火速地伸出筷子夾了一個大雞腿,沒夾給長歡,倒是直接擱在了林晟欽的碗裏了。

林晟欽剛剛伸出去端碗的手頓時停在了半空之中,脖子僵硬地一轉,眼神之中有些探究地看向夏初一。

夏初一一臉做錯了事情的讨好笑意,用筷子指了指那雞腿,笑眯眯地道:“你吃。”

林晟欽心裏“咯噔”了一下,不知道爲何,竟有些緊張起來了。

頓了好半晌,他才結結巴巴地開口道:“你……你……”

“我什麽?”夏初一睜大了一雙眼睛,水波潋滟地看着他,迫使自己的道歉顯得誠意十足。

林晟欽隻覺得那雙眼睛裏總有一種東西在閃,胸腔莫名一滞,脫口說道:“你沒放什麽不該放的吧?”

夏初一頓時覺得自己的下巴好像掉在地上了,撿都撿不起來似的了。

她拿在手中的筷子也“啪嗒”一聲掉在桌子上面,臉上頓時湧上一股“我很受傷”的情緒。

“長歡,我又成壞人了……”她一個轉身,癟着嘴就直接地往長歡的懷裏撲。

長歡一手握着金元寶夾給他的雞腿正準備啃呢,冷不丁被夏初一這一撲,差點沒把雞腿掉在地上。

他穩定下心神,看見手中的雞腿沒掉,這才低下眸子看向懷中的夏初一,歪着頭瞪大眼睛,一臉疑惑的表情。

林晟欽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冒出這麽一句話出來,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要他怎麽收回來?

咳嗽了兩聲來掩飾住自己的尴尬,他伸出筷子夾起那個雞腿,送找嘴邊咬了一口:“我吃就是。”

這會兒夏初一卻不依了,“蹭”地坐直了身體,雙手叉腰微擡下巴,沖着他冷笑道:“我下過毒的,你還真敢吃啊?”

林晟欽沒答話,悶着頭繼續啃着雞腿。這會兒他簡直恨不得立馬将這雞腿連骨頭都吃沒咯,那什麽事情都沒有了。

夏初一卻偏偏在他面前眯着眼睛直晃悠,語氣悠悠地開口道:“我可沒開玩笑啊。有沒有感覺到頭有些暈眩,手有些顫抖,胸口有些喘不過氣來,手心還有些發熱啊?”

林晟欽啃雞腿的動作一滞,旋即緩緩地擡起頭來,以一種複雜的目光看向夏初一。

夏初一彎了彎唇角,呵呵地笑了兩聲,随即轉過頭去,沖着金元寶和長歡道:“你們多吃點啊,一定得多吃點……”

這句話說完,很明顯金元寶和林晟欽夾菜的動作都猶豫了一下,有意識地避開了那盤雞腿的地方。

唯有長歡完全一副什麽都不懂的表情,兩隻手都拿着雞腿,吃得不亦樂乎。

夏初一大口地吃着飯菜,擡頭一掃外面,一撇嘴道:“風洛那家夥又去牢裏了?”

金元寶點了點頭:“是啊,送飯去了,還問我要了些驅蚊蟲的甯神香,估計也是給鈴铛姑娘送去的。”

“呵,他倒是挺關心那小姑娘的。”夏初一無意義地笑了下,那聲調有些泛冷。

金元寶在一旁聽着,從懷中掏出帕子來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輕輕地道:“你自己都是個小姑娘,怎麽叫别人小姑娘叫得那麽順口啊?”

“因爲……”夏初一想說她上輩子二十好幾了,面對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妮子,她不該叫小姑娘嗎?

可是這個理由顯然不能夠說出來,她咳嗽了一下,一臉嚴肅地開口道:“因爲我比她有智慧,比她心智成熟,比她……”

“比她能鬧騰。”金元寶一臉好整以暇的笑意,順口就接了一句,倒是弄得夏初一怎麽也說不下去了。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随即斂了眼睑,将碗中的白米飯塞了一大口在嘴裏,有些悶悶地道:“那鈴铛必須得再關關,不挫挫她的銳氣,不出兩年又是個五公主翻版,不知道還會禍害多少人。”

金元寶一邊将手中的龍蝦剝好放在夏初一面前的碟子裏,一邊道:“你這樣也沒錯,現在正是多事之秋,關着她說不定還是好事。風洛一定也是知道你的苦心,所以才甯願自己天天跑牢房,也不讓你放人嘛。”

夏初一美滋滋地将碟子裏面的蝦仁放進嘴裏,滿意地感歎道:“跟着元寶,有肉吃啊!”

金元寶聞言,抿着唇低低地笑。

夏初一吃完以後放下筷子,雙手支着颔,擡起頭看向外面已經開始灰蒙蒙的天色,有些怅然地道:“風洛那小子現在是有異性沒人性了,這麽好吃的東西,也活該他沒口福啊。”

金元寶和林晟欽都有些汗顔——這擔心得也太寬了吧?

沒想到夏初一悶着頭想了一會兒,最後自個兒想通了,突地咧嘴,笑着道:“對呵,還有一個詞說得好啊,秀色可餐,他指不定在哪兒偷着樂兒呢。”

秀色可餐?

風洛這會兒席地坐在牢房那冰冷的地闆上,面前擺放着幾道清粥小菜,一動不動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鈴铛在牢裏不過才關了兩三日,現在卻已經完全地看不出她最開始是什麽樣子了。

小臉蛋跟花貓似的,可是能夠明顯地看出她瘦了一些。那頭钗斜歪歪地插在頭上,頭發已經亂成了一團鳥窩。

她眼睛裏面布滿了血絲,明顯是睡眠不足的後果。那如同小狼崽一般惡狠狠的眼神這會兒總算是弱了一些下來,像是着了魔怔似的盯着面前的飯碗看,卻死死地克制住自己,沒去伸手。

“吃。”風洛看着已經快要冷掉的飯菜,不禁微微地蹙了下眉頭。

鈴铛擡起頭來倔強地瞪了他一眼,重重地哼了一聲道:“不放我,我就不吃!”

“你不吃,我吃。”

風洛也沒哄人的習慣,直接端起面前的飯碗,開始不急不緩地吃了起來。

不會特别好的飯菜,可是鈴铛這會兒總覺得那香氣像是無數隻無形的手,全部朝着她張牙舞爪而來,抓心撓肝,好不難受。

她微微地擡起頭來,目光落在風洛的身上。

他一身緊身的黑衣,黑色的面巾遮住了他的額頭下巴和脖子,隻露出他那張并不算特别的臉來。

五官長得一般,按說并不是那種讓人眼前一亮的男人。可是偏偏組合在這一張臉上,卻莫名地有一種強烈的存在感,讓人看他一眼,便能夠将那眉眼和那森然的冷意,全部镌刻在骨子裏。

鈴铛突地忍不住開口道:“你就不怕我餓死嗎?”

“你餓不死。”風洛頭也不擡地緩緩開口道,“你餓昏了以後我就會給你灌糖水,給你吊着命,直到你吃東西爲止。”

“我還可以撞牆,上吊,咬舌自盡,你根本阻止不了我!”鈴铛一拍地面想要站起來,結果起身才起到一半,她就忍不住癱坐了回來。

風洛微微地一挑眉眼,繼續吃着飯:“我若是你,就不會浪費力氣在這些沒用的事情上。少動少說話,說不定還能夠捱上兩天。”

鈴铛聽着這話,頓時覺得心髒像是被什麽揪住一樣,喘氣都喘不過來似的。

她伸手按住胸口,才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風洛:“你怎麽能夠那麽冷血?用那麽殘酷的手段來對付我這麽一個小丫頭,你好意思嗎?”

風洛這會兒倒是停頓了一下,随即将手中的空碗放在了旁邊的托盤裏,不鹹不淡地道:“良言難勸該死鬼。你自己作怪,就不要怨别人。不吃,我就擡去喂狗了。”

樣看着風洛真的起身要走,鈴铛這會兒也是真急了,連忙開口道:“你放下!”

風洛轉過頭,居高臨下地看她。

她蓦地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隻刺猬,這會兒爲了那一點點的甜頭,正在忍痛拔着她身上與生俱來的刺。

那種感覺,足夠讓她痛不欲生。

然而她這會兒真是餓極了,如果這會兒扔給她一把刀,她說不定會把自己的肉給剜出來吃了。

骨氣在活命面前就是狗屁,她伸手抱住風洛的大腿,擡起頭望着他:“給我吃的。”

風洛幾不可聞地歎了氣,蹲下身來,伸手摸了一下鈴铛的腦袋,替她将額前的頭發理了理,這才将托盤裏面的飯菜推到了她的面前。

“吃吧。”

鈴铛這會兒也不跟風洛客氣什麽了,伸手端過飯碗,直接地不用筷子,伸手就要去抓碗裏的飯菜。

風洛見此蓦地皺起眉頭,一把抓住她的手。

鈴铛擡頭看他,有些惱怒地道:“你不是要反悔吧?說了給我吃的!”

“等會兒。”

風洛立馬起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便打了一盆清水進來。

“你……你要幹嘛?”鈴铛看見他的舉動,本能地想躲。風洛卻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讓她不能夠動彈分毫。

将帕子打濕,擰幹,攤開,細緻地折好。

風洛做事情的時候很認真,即便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在他的手上也會變成很重要的事似的。

他将鈴铛的頭發撩開,用帕子仔細地替她擦着臉。一舉一動,一絲不苟,認真至極。

鈴铛這會兒才發現自己和他隔得是如此之近,那雙黑瞋瞋如同暗夜穹蒼一般的眸子在她這個角度看去很是漂亮,鼻梁挺挺的,兩片薄唇是那種淡得看不見血色的淡紅,仔細看的時候,會發現很耐看。

他眸子之中的神色很是淡然,就好像是在做一件天天做日日做的事情一般,并沒有覺得有什麽突兀之感。

她竟也沒有反抗一番,任由他将她黑漆漆的臉蛋和雙手一一地擦拭了個遍。

那帕子一個一個擦過她的手指頭的時候,她隻覺得,這一瞬間的溫柔,好像要将她堅硬的外殼給融了似的。

風洛替她梳洗了一下,看着像個人樣兒了,這才道:“你可以吃飯了。”

低着頭看了眼已經冷冰冰的飯菜,他眸色微微地一暗:“要不要給你熱熱?”

鈴铛這會兒明顯沒有剛才那麽排斥風洛了,沖他翻了個白眼,連忙地伸手将那飯菜端了過來:“你再拖一會兒,我就真餓暈了!”

這回她依舊是狼吞虎咽地開吃,不過下意識地,她伸手拿過了筷子,别扭地夾着菜往自己的嘴裏送。

風洛看着她那筷子的動作,眯着眼睛打量了她好一會兒,開口道:“你是什麽族的人?”

“什麽什麽族?我就是無極洲的人啊。”鈴铛吃飯的動作一滞,随即随口打着哈哈道。

風洛直勾勾地看着她,繼續問道:“你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你管我啊,我誤打誤撞地跑過來的,不行啊!”鈴铛這會兒是吃飽了有力氣了,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地就提高了許多。

可是這種語調,更像是在掩蓋着什麽。

風洛皺緊了眉心,遲疑了一下,這才淡淡地開口:“鬧鬼的事情,和你有沒有關系。”

“沒有!你給我滾!你憑什麽懷疑我,你給我滾啊!”

鈴铛聽着風洛的話瞬間就激動起來了,随手拿起盛飯裝菜的碗,朝着風洛就用力地砸了過去。

風洛一個避身一閃,那些碗碟落在地上,啪嗒一聲碎成了無數的瓷片。

他淡淡地看了一言不合就暴揍的鈴铛,語氣仍舊沒有絲毫的波瀾:“最好不要和你有什麽關系,否則我也不會幫你。”

“那就殺了我啊!”鈴铛怒目瞪着風洛,站起身來,拍着自己的胸口大聲地道,“沖着這裏捅一刀,一了百了。”

風洛懶得理她,擡步走出了牢房。

“你别走啊,那些鬼都是我弄出來的,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啊!你不是那麽聽那女人的話嗎?你不殺了我,我出去遲早殺了她!”

鈴铛喊出這句話之後,就再沒有說話的力氣了。

她感覺到自己的面前閃過了一道黑影,飄過了一陣風,眨眼的功夫,脖子就已經被那隻有些慘白的手被捏在了手中。

“你……你要幹什麽?”

風洛面無表情地道:“成全你。”

“你……你放手!”鈴铛連忙地伸手去打風洛,卻哪裏是他的對手?整個人都被他提了起來,臉上因爲缺氧瞬間就變得青紫起來。

就在鈴铛以爲自己要死了的時候,風洛卻突然地放了手,将她扔在了地上。

仍舊是那副冷冷的淡淡的表情,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你若敢傷害她,我不會放過你。”

鈴铛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隻覺得心頭涼了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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